第235回:千落山奇遇(二)
随着那为首女子的一声令下,燕归晚和徐墨卿不得不束手就擒,对面的九莺还在痛苦地流血,为了九莺的安危,也是为了寻找缓兵之计,现下他们只能任人宰割,听之任之了。
四人被捆在一起,押解回山贼的老巢中。他们均被用黑布蒙蔽上双眼,其实山贼们大可不必费此周章,这样复杂的山势地貌,就算把他们四人扔在此处,他们都未必能绕出这座山脉。但这些山贼非常谨慎,这也许就是她们常年与官家斗智斗勇的结果吧?
“失踪”的马车和马匹又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原来是这些山贼趁九莺和秋生不备之际,用了特制的马嚼子迅速地套在马儿的嘴上,使它们无法发出声响;加上山贼们非常熟悉千落山的地势走向,众人合力,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将他们连人带马通通控制住,继而挪至到这山林的隐蔽之处。
因为看见徐墨卿一行四人均在腰间佩戴宝剑,山贼们也认为他们应是有一些身手的人物。这才设计从他们背后偷袭,而没有大张旗鼓的劫道打劫。
其实他们的马车内财物不在少数,如果山贼们抢了那些钱财,也够她们享受很久的。再退一步说,她们贪得无厌将四人全部搜身,搜刮干净燕归晚等身上所有的钱财,只要主仆四人能平安脱险也可。
可那为首的山贼却明摆着告诉他们,她们平日里打劫从不留活口。今日既留下他们的性命,就一定是另有隐情。燕归晚一边担心着九莺的伤势,一边琢磨起那为首山寨所说的话。她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难不成,那个山贼头目垂涎上徐墨卿的美色了?
燕归晚想到这里,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的墨卿哥哥可是个身着“女装”的郎卿,应该没有多少女子会喜欢他这个样子的吧?就算他貌似卫玠兰陵,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她心存侥幸心理,不断暗示自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若不是看上徐墨卿了,难不成是看上秋生那小郎了?还是……一想到那满山寨的女子们,燕归晚更加不寒而栗?这,这不会是要将徐墨卿主仆二人全都给办了吧?
这怎么能行!燕归晚倏然跳起身来,仅仅一下子,就被押解看守他们的一个山贼给打了一棍子!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她再睁开眼睛时,他们主仆四人已身处在这山贼的地牢里。说是地牢,不过是一个天然山洞罢了,黑漆漆的没有窗户,只在门口的缝隙下射进来一点光源。燕归晚迷糊了一会儿,方才适应这里的昏暗,但见九莺躺在她的身边,已由徐墨卿和秋生为她简单地处理过伤口。
徐墨卿感知她动弹了几下,知道她应是醒了过来,忙得上前将她抱住,“晚儿,你好些没有?”
燕归晚抓紧他的衣衫,“九莺她怎么样了?”
秋生守在九莺身边,哭诉道:“莺姐姐之前是醒着的,刚刚又晕了过去。血是止住了,只是她太疼了……”
燕归晚自责地低下头,这才对徐墨卿道:“咱们是怎么被关进这里的?”
“不知道,我们一直被蒙着眼睛绕来绕去。就是现在放了我们,想逃都没有方向可寻。”徐墨卿诚实道,“现在更不知这些山贼抓我们来此做什么。”
燕归晚冷哼一声,但她不敢说出口,她怕自己所想变为真的。
“我们能不能逃走,暂时没法子奢望,但得为九莺讨来些止疼药,这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燕归晚愁楚道。
徐墨卿和秋生表示赞同,但他们等待了整整一日,那些山贼既没有来给他们送水送饭,更没有来提审他们的意思。就这么将他们晾在这里不闻不问。
彼时山贼们已将马车内的财物通通翻了个遍,一个体魄健壮的手下把东西呈给那为首女子,“主家,马车上除了一些碎银子,并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这些银票虽然很值钱,但是想拿出山外去兑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为首女子听了微微蹙眉,“这么说咱们兴师动众这一趟,没有捞到多少油水?”
“也不能这么说,银票还是很值钱的,那两匹马也是上等货色!”那手下分析道。
另一个较为瘦弱的手下笑嘻嘻道:“主家,那两个男扮女装的男儿可还入您的眼,都是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留下来做个压寨‘夫郎’也不算亏啊!”
“要你说出来?蠢东西,若不是为此,主家为何要留活口?”健壮手下抢白道。
“行了,你们俩不要吵了。也关了他们这大半日,去给他们送点吃的,顺道把那个穿白绸缎的男子给我弄出来。”
见主家发了话,瘦弱手下又贱贱地一笑,“主家,小的把那个郎卿给您送哪儿去啊?”
健硕手下瞪了她一眼,“废话,你说能送到哪去!”
“你们要把他带到哪去?!”
地牢里回荡着燕归晚发疯似的尖叫,但那些人还是坚决地把徐墨卿拖走了。徐墨卿临走前却对燕归晚莞尔一笑,要她切莫轻举妄动,更说此番拉他出去是个时机,他可趁此探清楚这山寨的境况。
要不是顾及受伤的九莺,燕归晚说死也不能让她们将徐墨卿带走!但徐墨卿要她等,她也只能等,可她那不详的预感早就溢满心田。
徐墨卿被困住双手压至到那山贼头目的房中。这间屋子应该是整个山寨里最好的一间房了。徐墨卿只能用“还算干净”来形容这里。
那头目坐在虎皮交椅上,两只手自然地捶在两侧的扶栏上,肆无忌惮地盯着他。在她看来,徐墨卿实在是太秀色可餐了,她仿佛一口就要将他“吃”掉。
“我给你松绑,但你别想逃。”她自带几分威严。
徐墨卿点头笑道:“好。”
那头目示意手下将他的绳索解开,又令她们都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郎卿叫什么名字?”
“徐墨卿。要怎么尊称主家呢?”
“阮三娘。”她停顿片时,又道:“徐生是个读书人?京都里大户人家的男儿?”
“正是。”
“去往哪里,所为何事?”
“去往凉城,拜见故人。”
“与你同行的是你的妻主和随从?”
“没错。”
阮三娘已从交椅上走下来,慢慢走到徐墨卿的面前。她的身材高大,有着一身腱子肉,肌肤黝黑,身手也很了得。虽然眼神很凶煞,但长得还算比较端正。她们山贼的衣着类似骑射服,多为上衣下裈,眼前这位阮三娘便是这种打扮。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猜到我找你来做什么。”说着她的手已按在他的胸膛上。
徐墨卿忙得向后退了一步,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三娘……不要如此。”
阮三娘的手停在他的胸膛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这‘女儿装’的扮相,可不像是那娇柔扭捏的男郎。”
“三娘也不像是强人所难的人。”徐墨卿想试一试攻心计。
怎奈阮三娘根本不吃这一套,“徐生不要奉承我,我是贼!我贪恋你这美男子的皮囊而已,你与我共度一夜春宵,我便放你们走,如何?”
“三娘说话可算数?”
“当然。”
“我那随从伤势过重,三娘可先给她送一些止痛药过去。”
“可以。”她见徐墨卿眼神亮了一下,质问道:“你身为主子,怎么那么在乎一个随从?”
徐墨卿如实说道:“自小陪伴左右,如亲人一般,不分主仆。否则怎么束手就擒?以我妻主的性子,只会宁死不屈!”
“哦?是吗?”阮三娘笑了笑,“若是这样,你从了我,她还会要你吗?不然你留下来吧,我待你绝不比她差!”
徐墨卿一时竟不知该怎样作答,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阮三娘又道:“我给你那随从送药可以,但你是不是也得向我表示一下?”
“表示一下?”徐墨卿心中诧异。
他本是想将计就计拖住她,先把九莺的伤口处理好,再慢慢做打算。可阮三娘倒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他狐疑地看着她,不知她一下句又要说出什么惊天霹雳的话来。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自行将外衣脱下便可。”阮三娘漫不经心道。
这些年谁敢调戏他徐墨卿半分?就算之前的年叙莲,也仅仅是要他退下一条腰带而已。他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个容易羞赧的男儿,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把燕归晚撩拨的面红耳赤。可这一次他败下来了,面对这个赤条条的阮三娘,难道他的选择只有踏上她的床榻才行吗?
阮三娘见他局促不安的样子,伸手抚了抚他的背脊。徐墨卿仍是要逃,但阮三娘早已将他揽在怀中,“松绑之前徐生是怎么答应我的?”她两手又加重几分力道,“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可你再这么挣扎下去,我只会觉得你的心不够有诚意,答应与我共度春宵不会是在骗我的吧?”
徐墨卿放弃了挣扎,心中呐喊道:晚儿啊,晚儿,你可别怪我啊!我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啊!
“三娘真会说笑,墨卿不过是想求生罢了。”他用了这辈子从来没有的娇媚语态。
“是吗?”
阮三娘的手已滑到他的腰间,将他的腰带用力一扯,他的衣衫便松散开了。徐墨卿下意识地要去反抗,却听她说:“徐生别动,动的话,我就当你不诚心!”
果然,徐墨卿没有再挣扎,须臾,他的外衣已被阮三娘给扒了下来。
阮三娘将他的衣衫拿在手中,眼睛却瞟着他线条分明的身材,“很好,我这就去吩咐,让手下给你的随从送药去。”她向外走了两步,眉眼一挑,“顺带着将这衣衫,给你的妻主一并送过去。”
徐墨卿的脸色登时就绿了,“不可——”
可惜,那阮三娘的人早已跨出房外。糟了,若让燕归晚知道他出卖“色相”,她非疯了不可!山贼不可小觑,阮三娘真够奸诈的,她这是要挑拨他和燕归晚之间的信任啊! 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