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世家和安教进盛京之前,便一起在城北购置了相隔不远的宅院,安教购置的宅子就在清安园旁。
回到家,俞欢一步不停的直奔俞振霄的书房。
“大哥~”进了书房,俞欢冲着坐在书桌后面的俞振霄叫了一声之后就打住了。
“回来了。”俞振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账册,将左手边已经翻开完的厚厚的那一摞随意的递给一直守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淡淡的道:“这些都没问题,送回各处去就是,这几本的不妥之处我已经勾画出来了,让人仔细核算后照规矩处理。”
“是,少主!”男子接过账册,恭恭敬敬的退下,将书房留给了兄妹二人。
“大哥,你知道我去哪了吧!”俞欢带了几分试探,也略有些而忐忑的看着俞振霄,别看她平日说起俞振霄没什么好口气,但她却明白自己心底其实是非常敬畏这个兄长的,尤其是在遇上比较重要的事情的时候。
“和静安师太的见面还算愉快吧!”俞振霄往后一靠,双手抱胸,语气依旧淡淡的。
“她是我娘,对吧?”俞欢小心的看着俞振霄,就算心里确定静安是她的亲生母亲,但她却还是想向俞振霄确认一下,只要俞振霄说是,那么就肯定不会有错了。
“对!”俞振霄点点头,道:“师太俗家名邱盈袖,出身青林邱家,十六年前,嫁给俞家幼子俞泉,也就是父亲,次年生下一女,就是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就是我娘的?”俞欢心底最后的石头彻底落了下来,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俞振霄是什么时候确定静安是她的亲娘的,至于说青林邱家和俞家……静安今日和她提过,她略有了解,至少知道俞敏霞这个同窗是她的亲侄女,得叫她一声姑姑。
“三年前!”俞振霄淡淡的道:“三年前,清理门户之后,我不是带着人来了一趟盛京吗?我在盛京呆了足足两个多月,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我做很多事情了!”
“你那次到盛京不是因为清安园?”俞欢愣住,她倒也知道俞振霄三年前来过盛京,但她一直以为俞振霄是趁着清理门户,与世家和江湖各大帮派关系最是轻松融洽,他们对安教和俞振霄防备最低的时候,在盛京这个大燕的心脏上圈一块自己的地盘而已。
“只是一个园子,值得让我不远千里的亲自跑一趟?”俞振霄嗤笑一声,道:“我每日要处理多少事情,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你觉得我能为了这个一点点小事抛下教中那么多的事情不管,专门跑一趟?那年清理门户的损伤不小,教中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需要我亲力亲为,我岂能为了一个园子离开青州?”
“可当时你说……”俞欢颇有些不服气,想都不想就出言反驳,但反驳的话在俞振霄的注视下没说完就打住了,而后悻悻的道:“好吧,我知道那是说给别人听的,是我傻,当了真。可是,大哥,为什么你三年前就知道我娘是谁在什么地方却一直都不告诉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想找到我娘的!”
话说到最后,心里委屈的俞欢忍不住带了几分哭音,她算得上是俞振霄一手带大的,在俞振霄跟前,多了几分娇气。
“师太是谁的亲娘?又是谁要找娘的?是我吗?”俞振霄冷淡的看着满脸委屈的俞欢,看着她僵住的表情,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道:“既然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俞振霄,你……”俞欢气绝。
“好吧,换种说法!”俞振霄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道:“如果,三年前你知道静安师太是你娘,你能怎么样?”
“我就能早一点和娘母女相认了啊!”俞欢带了控诉的道:“你知不知道我娘有多挂念我们?知不知道我又有多想找到娘……从小,我最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有娘的孩子。”
“相认之后呢?你想过没有?”俞振霄冷嗤一声,道:“你知道你今日和钟姑娘从茶舍离开之后,有多少人尾随你们吗?被发现并斩杀的有四拨共八人,他们都想尾随、掌握你的行踪!”
俞欢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俞振霄继续冷声道:“你想要找亲娘的心思,知晓的人可不少,而这些人之中,并非所有的人乐意看到你们母女团聚……你到盛京之后,身后总有尾巴,加上今天的这几个,已经斩杀了足足六十二个!”
俞欢脸色煞白,没有像以前一样怪俞振霄滥杀无辜,而是恨声道:“我们母女团聚碍着谁了呀!”
“碍的可不止一人!”俞振霄冷冷的,又问道:“今日一见,你觉得师太是怎样的人?”
“我娘美丽雍容,从容淡然,和我所认识的那些世家当家夫人相比,一点都不逊色。”提及静安,俞欢的脸色好看许多,血色恢复了少许,轻声道:“钟妹妹与我说,我娘虽然是出家人,但日子过得却精致清雅,是那种真正秀外慧中的人……大哥,我总算明白爹爹这么多年会对任何女子都不假辞色了!”
“那么,你说如果一家团聚之后,师太会不会影响父亲和你的很多事情和决定?”俞振霄又问一声。
“当然会!”俞欢肯定的道:“反正,娘说的我就算不能言听计从,也绝对会认真的听取,而后再做决定的,我想爹爹也会。”
“那么,你自己说,师太是不是会碍了某些人呢?”俞振霄冷笑一声,道:“教中如今也不乏野心勃勃的人啊!”
“他们敢!”俞欢恨声道,她自然知道安教内部并不平静,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而俞振霄说是说一不二,令行禁止的少教主,但那也只是明面上的,而私底下也不乏阳奉阴违的。她咬牙道:“爹爹绝对不会放纵任何人对我娘不利的!”
“你觉得父亲希不希望全家团聚?”俞振霄好整以暇的看着俞欢,她如今觉得不该放纵某些野心勃勃的人了?之前是谁觉得那些人未必就是错的了?又是谁因为清理门户的事情与自己大吵大闹?又是谁逼得自己无奈之下,将她送离安教总坛,避免她再被某些心机叵测的人影响,进而走到自己对立面的?
“那是当然!”俞欢肯定的道:“虽然爹爹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爹爹一直盼着能够和娘团聚……爹爹说过,只有一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没有娘,哪有家?”
“那父亲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和师太联系呢?是因为像你一样不知道师太在何方吗?” 郎君,入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