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的声音,在屋子的门口清冷说道,“那个你一个想杀,却没有杀掉的幸运儿。”
什么?云凤凰的儿子?
尤其是长岛鬼姥,她更是气得嘴都歪了,“臭小子,你居然没有死?难怪本天师看你有些眼熟,原来是云凤凰的儿子,当年我意外失手弄丢了你,没有杀了你,让你多活二十几年,可从今天起,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受死来吧!”
她大声冷笑着,再次弹起琴音,这一次,琴音中的劲力远比刚才更猛烈。
震得人们耳朵生疼,心口如尖刀绞着,疼得几乎想狂跳撞墙而死。
“锵——”一声琵琶,适时响起,伴着玉笛音,如微风吹着楼阁屋檐上的风铃,声音清脆动听。
让人意外的是,这一回,人们不难受了,长岛鬼姥的脸色,反而越来越惨白。
“阿熠,她挺不住了,……快动手!”发现长岛鬼姥的脸色大变样的云舒,大声说道。
“当然!”宇文熠早就在等机会了,其实不等云舒提醒,他就找准了长岛鬼姥的破绽,提剑朝她的心口狠狠地去。
长岛鬼姥发现刺了剑,惊得变了脸色,飞快挥袖去拦。
可是,她拦了长剑时,琴音停了,琵琶和玉笛的合奏音,却比利剑更加的来势凶猛,“铿——”
云舒手指一转,一道暗力,似利剑一样,直袭长岛鬼姥的后心。
噗——
挡开了前剑,只被剑中了腿部,但后心那道暗力,却将她打飞出去,长岛鬼姥摔倒在地。
这道力十分的强大,长道鬼姥倒在地上,竟动弹不了了。
宇文熠身影一闪飞快上前,一把将魔琴接在手里,挥手就劈成了两半,冷冷砸在地上,“这等害人之物,不如毁了它。”
“不——”长岛鬼姥撕心裂肺地叫嚷起来,“不得损坏它,不能——”
她又伤心又愤怒又绝望,加上又受了伤,倒在地上的她,整个人发起抖来,恶狠狠看着众家,“你们敢坏我的琴,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琴,有故事吗?你如此紧张它,莫非,是你心上人的作品?”云舒收了琵琶,闲闲弹弹袖子,一脸的笑眯眯。
成王败寇,长岛鬼姥,你输了!
长岛鬼姥唇角哆嗦着,抬起头,咬牙切齿冷冷盯着云舒,果然是姐妹啊,这个小丫头,居然长得同顾云旖一模一样的!
不,这姐妹俩,都长得像云凤凰,都不叫人喜欢!
“这琴,这琴……”长岛鬼姥冷笑着,“敢坏我的琴,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舒望向宫卫统领,“申统领,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天师说说,能否迟一些带走她?”
云舒是先皇的嫡公主,宫卫统领哪敢反对?马上说道,“公主请随意。”说着,他招招手,叫一行人走到屋外去了,将屋子留给长道鬼姥以及云舒宇文熠和顾铭。
长道鬼姥受了重伤,没有还击之力了,面对居高临下的云舒三人,她心中惶惶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云舒慢悠悠坐在椅上,手抱琵琶,清清冷冷看着她,“不是我们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长岛鬼姥离月,恩师?你为何要害我?”她摇摇头,叹了一声,“我喊了十来年的师傅,却是我的仇人。”
“你说什么?什么恩师?”长岛鬼姥听不懂云舒的话,眯着眼看她。
“我给你弹只曲子吧。”云舒将琵琶摆好位置,手指拨动琴音,弹起了探幽。
于是,长岛鬼姥从琴音里,看到了云舒的过去,她惊愕地看着云舒,“你……你是顾云旖?你居然是顾云旖?”
云舒点头,讽笑着看向她,“对,我是死了又活了的顾云旖。想不到吧,师傅?你利用我一场,到末了,设了个计让他人害死我,可是呢,我没有随你的意,我没有死,我好好的活在你的面前。”
长岛鬼姥大吸着气,因为愤怒,她的脸色铁青脸孔扭曲着,“难怪,难怪了……”
难怪彦无辞败了,难怪那个殷鹂死了,难怪管氏两兄弟都败在了云舒的手里,难怪这个云舒,从毫无能力的殷家二姑娘,轻轻松松一跃成为京城的名门贵女,她原来是顾云旖!
“你居然夺舍而生?”长岛鬼姥不甘心地冷笑着,“当真狡猾卑鄙!”
“我若死了,灰飞烟灭了,你是不是想将我的族人,全都杀光?想让赵国和北蒙两国,一直杀个你死我活?”云舒讽笑着,“师傅,你才是狡猾卑鄙吧?”她摇摇头,“我庆幸,我前世当了你十来年的徒弟,没有被你教得丧心病狂!”
“别叫我师傅,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长岛鬼姥大怒,“你不配做我的弟子!”
云舒看着她,叹了一声,“对,你不是我师傅,从知道你杀了我前世时,我就在心里将你剔除了,今天,你我师徒从此恩断义绝!”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囊,啪——
扔到了长道鬼姥的面前,“阿铭,借刀给我一用。”
“好。”顾铭将刀递与她。
云舒提刀将锦囊砍碎,一声脆响,锦囊里的一块铜牌被砍成了两截,蹦了出来。
那是长岛鬼姥在顾云旖七岁时,引着顾云旖进入长岛后送的一块腰牌,有着这块腰牌,象征着顾云旖从此是长岛鬼姥门下弟子,能自由出入胶东长岛。
如今将师徒信物斩成两截,象征着,恩情已断。
长道鬼姥冷笑,“好好,很好,丫头,我当时怎么就大意了,让那老宫女带走了你?要是我当时狠狠心再找找你,你根本活不到这么大!”
她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了云舒的表情。
云舒却笑了笑,“离月,怪只怪你,不及我母后心善,她处处帮人,所以,处处都有人帮我,这叫积善。”
提到云凤凰,长岛鬼姥的表情,更加的扭曲了,她咬牙切齿大骂着,“你跟你生母一样,贱人!”
“啪——”一直站在云舒身后,不言不语的宇文熠忽然抬脚,将长道鬼姥踢飞开去,“若不是阿妮说,不能一下子杀了你,某早就杀了你,祭奠顾家人和司家人去了。”
长岛鬼姥被踢飞开去,撞到桌子上,疼得她惨叫一声,“啊——”
云舒冷冷看她,“我生母云凤凰,她行得正,走得端!不似你,呵呵,阴狠歹毒。”
长岛鬼姥冷笑,“行得正?走得端?丫头,你别说笑话了,你的亲娘,是朵白莲花,是个伪善人!她骗得了世人,骗不了我。原本坐在皇后位的是我,根本不是她,她抢了雍帝!她那个贱人!”
云舒眯了下眼,“我的鬼琵琶不会说假话,要不要回到过去,查查真相?离月?究竟,谁是那个贱人?”
长道鬼姥一怔,“什么?”
云舒已经冷笑一声,又开始弹起了探幽,长岛鬼姥眼前的景相一变,她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看到了她的家乡,西凉国……
北蒙新登基的年轻皇帝雍帝,来到西凉国拜访。
0246章
西凉国老国主亲自到城门口迎接,百姓们夹道欢迎。
年轻的西凉国少女们,穿着彩衣,骑着打扮漂亮的马儿,站在老国主的身后,一个个翘首看向城门口。
雍帝的华丽马车缓缓驶进城门,老国主的马车迎上前,和他的马车并驾齐驱。
这时,一匹马儿受惊了,冲向了大道。
两国的卫兵们,个个都紧张起来,护着两个国主。
马儿是匹烈马,好几个护卫都降不住,这时,一个紫衣少女冲了过来,几下就将马儿降伏了。
人群中,长岛鬼姥正冷着脸盯着那紫衣少女,低声咒骂,“为什么没有撞向云凤凰?怎么跑到道路中间去了?”
她看向华丽马车上的雍帝,发现雍帝在看云凤凰,她的脸孔扭曲了。
再之后,便是赛马,长岛鬼姥使计调开云凤凰,没想到,最末名到的云凤凰,仍被雍帝注意到了,还连连问着老国主,那紫衣少女是谁。
老国主说是云家的女儿。
雍帝记下了。
那天傍晚后,雍帝只带着一个护卫,穿着便装来到云家宅子后面的小河边散步,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云家方向。
当他走到河上的小桥时,不小心掉了下去,这时,恰好路过的云凤凰将雍帝救了。
雍帝住进了云家,并向云家求婚。
在西凉国呆了一些日子后,雍帝启程回北蒙,走的时候,他带上了云凤凰。
长岛鬼姥想跟着去,他们临行前,找到了云凤凰,她哭着哀求,心软的云凤凰同意了。
来到北蒙之后,长岛鬼姥暗中使着各种手段,离间雍帝和云凤凰的感情,包括对雍帝下药,爬上雍帝的床,偷走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云凤凰虽然大怒了,和雍帝产生了矛盾,但是二人不久后又和好了,几年后,云凤凰又怀了一胎。
不甘心的长岛鬼姥,恼恨之下下了杀手,她得不到雍帝,就开始在雍帝的身上下蛊。
身体从小不好的雍帝,病情加重,不久后就卧床不起了。他拉着云凤凰的手,求她原谅他,说,他从没有喜欢过长岛鬼姥,那天只是下了药,他又病着,他什么都不知道。
希望他们将来能合葬。
云凤凰再次原谅了雍帝,帝陵那里只有雍帝的衣冠冢,真正的雍帝,和云凤凰合葬在皇宫翠屏山的第二个密室里。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十指紧握。
曲音幽幽,过往的二十来年往事,只几个眨眼间就重历了一回。
云舒手指一收,琴音戛然而停。
长岛鬼姥的眼前,仍然浮现着那具水晶棺,那十年了也没有腐化的夫妻二人,像是睡着了一样,祥和温馨。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合葬?
不可能,雍帝怎么可能会卑微地向云凤凰道歉?一定有假,一定有!
“这不是真的,贱丫头,你骗我!”长岛鬼姥看到过去,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云舒看着她,轻轻勾了下唇角,“离月,想不到,你还对我父皇,做过那等事?他不爱你,不纳你为妃,你就下药,就自荐枕席?他不爱你,你就下杀手,让我母后做寡妇?论下贱,你才是!”
“不,不!”长岛鬼姥大叫着,“我不是,我不是……”她跟疯了一样,大叫大喊起来,“我不是,云凤凰才是,云凤凰才是贱人。”
“她疯了,可以带下去了。”云舒站起身来,朝宇文熠和顾铭点了下头,又朝外面喊着,“申统领,进来带人走。”
“我没有疯,你才是疯子。”长岛鬼姥大声叫嚷着,两眼血红盯着云舒,冷笑着,“别得意,丫头,过不了几天,有你哭的时候。” 红妆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