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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一切都已经发生,没有办法再挽回了,跟我们回去吧!你不能再这样糟蹋自己了!”
付海洋扶着憔悴的马克,眼神中满是关切,自己印象中的他是一个多么坚强勇敢的人啊!变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能不令人心痛呢!
马克把目光扭向了面前的几座坟,并没有回答付海洋的话。
“是啊!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跟我们回去吧!你这样我们大家都很担心。”
“避难所需要你,我们这些人更需要你,你不在,大家干什么都没有心情。”
“你不能再这样萎靡下去了,坟中的这些人肯定也不希望见到你这个样子。”
“过几天就是灾难降临后的第一个新年了,大家都希望庆祝的时候你能在。”……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着马克,但他始终沉默着,心中也在不停地挣扎着……
“新年是哪一天?什么时候庆祝?”
“后天晚上,大家一起过新年!”
西海见到马克终于说话了,赶紧激动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到。”
接着马克又开始了沉默,此时他又想起了死去的苏丽,然后把一大口酒灌进了嘴里。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后天避难所见。”
付海洋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他了解马克,后天晚上他肯定会到,到时候再找机会想办法劝说他留下。其他人拉起了小美,然后都离开了这片小树林。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渐渐远去,树林中孤独而又憔悴的马克此时心里思绪万千,但是又理不清头绪在哪里?他把酒瓶中剩下的酒一口气全部喝掉,然后摇晃着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瞪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自己的脑袋中好像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涨得生疼,又好像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想不起来……
……
孩子们盼望的新年终于来到了,各处的彩灯也都被点亮,他们穿着新衣服穿梭在忙碌的大人之间,有嘴馋的会偷偷抓一把食物塞进嘴里,而大人们都被这些小机灵鬼逗得哈哈大笑。
晚上的庆祝活动快要开始了,但马克却迟迟没有出现。付海洋他们焦急地等在那个院子里,正当大家都急得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一辆车“嘎吱”一声停在了院子外面。
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马克,他的怀中还抱着好奇而又害怕的小淘气。但是大家并没有急着去食堂,而是把他带进了屋子中,用提前准备好的温水开始给他清洗,然后剪了头发、刮了胡子,接着又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虽然这样稍稍精神了一些,但是他还是瘦弱、憔悴得让人不忍心直视。
把马克弄干净之后,大家才拥簇着来到了庆祝新年的食堂,这里已经是人头攒动非常的热闹了,笑容也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这些人进来之后,便选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此时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种食物。
马克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神情木讷地低着头,用手安抚着怀中紧张得瑟瑟发抖的小淘气。他的面无表情和周围的热闹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朋友们看他这个样子,当然也都高兴不起来。坐在旁边的付海洋也在寻找着机会,希望能打开话题,只有能正常沟通了,才能劝说他留下来。
正在这时,喧闹的食堂大厅慢慢安静了下来,只见伊峰海站在其中一张桌子上,手中拿着一个扩音器。
“各位避难所的幸存者们,灾难降临到现在快一年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努力地生存了下来,并且为避难所做出了很多的贡献,甚至还有很多人为此献出了生命,现在大家举起酒杯,为这些勇敢的人干杯!”
除了全副武装负责保卫的人员,大厅里的人们都举起了酒杯,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杯声之后,大家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伊峰海用扩音器说完话,便从桌子上跳了下去,接着大厅里也开始热闹起来,碰杯的声音、说话的声音、相互祝福的声音、开怀大笑的声音……
但马克他们这张桌子上却安安静静的,显得有些尴尬……
“新年快乐!大家共同喝一杯吧!”
在付海洋的提议下,大家都站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几声轻轻地碰杯声之后,所有的人都干了自己杯中的酒。这酒的味道很淡,就像是兑了水一般,然后马克从背包里掏出了两瓶自己带来的酒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西海便分别给大家倒上了一杯。
虽然大家都在努力地寻找着一些话题,希望能引起马克的兴趣,但是他却始终低着头,一边喂着小淘气、一边慢慢地喝着自己杯中的酒……
酒喝得差不多了、饭也吃完了,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腾、当、腾、当”的响声。大厅里面吃完、喝完的人都循着声音来到了外面,马克他们这一桌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原来在食堂前面的一块空地上,有人燃放起了漂亮的烟花。升到空中的烟花,每一次绽放都引来人群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因此而兴奋起来。
拥挤的人群很快把马克跟大家挤散了,他独自站在人群的外面,也抬头看着这些绽放的烟花。
“苏丽肯定也非常喜欢这些绚丽的烟花吧!”
他又想到了苏丽,接着自己的心又开始疼痛了起来。如果她没有死,此时应该正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一起观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但是现在她和坟墓中的那些人却在那个冰冷黑暗的校园中,感受着这个世界的孤独和寒冷。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现在就要回去陪这些被世界遗忘的孤独、寂寞的朋友们,然后在小树林中生一大堆篝火,不让他们再感觉到黑暗和冰冷,陪他们一起度过这个新年。
喝醉酒的马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人群,去寻找自己开来的那辆车。而他的身后,是满天璀璨的烟花和开心激动的人群,寒冷的黑夜中,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孤独的身影悄悄地离开。
醉得一塌糊涂的他拉开车门,发动车子之后,这辆车便摇摇晃晃地往避难所的门口驶去。坐在副驾驶上的小淘气,好像也意识到了今天的车子和以往不一样,而一改往日的淘气和乱动,安静地伸着脖子担心地看着前面的路。
…… 末世——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