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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晏白笙破天荒的主动带她去看黄昏的夕阳,两人就站在风中两两相望,直到耳尖都被略带寒意的风吹到泛红,两人才红着脸别开了视线。说来很奇怪,两人做了夫妻这么久,再对视也像是才相见。
楹联搓着手,放在嘴边哈气,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忌酒一族近年来天灾不断,长老们和我师父都认为是圣主不归,所以动了怒,这一次,师父说,让我回去,即使我嫁给了你,她也不介意。”
晏白笙微微侧头,先是茫然,而后弄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后,心中微微一痛,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不是说,忌酒一族的大忌酒必须是贞洁之身吗?”他的视线淡然的落在她的脸上,想看清她的想法。
“晏白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血脉返祖吗?”楹联抽泣着问道,伸出手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晏白笙能真真切切的看得见那一条条冰蓝色的血脉痕迹,猛地像是被人抽了一个耳光。
他听见她还在耳边问,“血脉的颜色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越来越真切,他是慢慢长起来的,晏白笙,你是我的夫君啊,可是你,却根本不知道我的这些变化。”
“我……”晏白笙胸口猛地一滞,呼吸有些不顺畅,他真的很后悔,他曾经拥有过她,可他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可现在,即便是属于他的东西也要离开他了。
“楹儿……”他心慌的抱住她,着急的解释:“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要,不要离开我……”
“呵呵……”她说:“如果可以,我真的,真的很想陪着你,可来不及了……”她呜咽出声,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她说:“晏白笙,我不爱你了!”
晏白笙知晓自己是高位者,他所处的地位让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个凉薄之人,从小到大,除了沈怀灵和兄弟晏云离,没有谁能进的了他的心,他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姑娘,第一次想要对一个姑娘好。他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可他不想让楹联离开他,说他是自私也好,是霸道也罢。
“晏白笙,放弃一切和我去忌酒一族,好不好?”楹联很是期望的看着晏白笙,她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她还是问了他一次,因为不问,就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晏白笙没有说话,只是攥着楹联的手又紧了紧。
楹联笑着摇了摇头,“是我想的多了……”这里,有他的家人,他的朋友,还有他最想守护的心上人,这么多年来,即便他心上有她,可他也不会为了她而离开他想要守护的人。
果然,晏白笙为难的看向楹联,他不能走,晏家……还有沈怀灵……
楹联挑起眼角,扶了扶袖口,竟是冲着晏白笙张开了双手,她笑着说:“等你老了,我就回来,若你还没有子嗣,我便让我的儿子为你送终!”
她说这话时半分玩闹,半分坚定。晏白笙或许没有想到楹联会这样说,视线不由自主的移至楹联平坦的腹部。
楹联收敛了笑意,却还是不禁失笑,就算她现在能有一个孩子,他就愿意和她离开这里吗?不会的,她在血脉返祖的情况下怀上的孩子百分之一百还是返祖后的血脉,在忌酒一族,这样的血脉一出生便是大忌酒,晏白笙不清楚血脉对于忌酒一族的重要,可楹联自己知道,就算是宇宁帝亲自下旨,也不能动摇忌酒一族人想接回她的决心。除非是两国开战,忌酒一族无所畏惧,可后玉已经拖不起了。
当楹联毫不留恋的推开晏白笙的时候,他的心就乱了。
“你曾说过,你为了我千里迢迢来后玉找我,你说你为了我背叛了你的家族,你说你无家可归,楹儿,我想照顾你,一辈子的。”
那样安稳的一句话,那样风姿卓越的男子,楹联的心一怔,像是雨后在温驯的暖阳下,透过清脆的嫩枝看向淡蓝的天空,是她觉得最美好的时光。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她爱他,从来不敢奢望他也爱她,他们在一起五六年,他说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即便终究只是句无望留言,楹联也心领了,即便他们分隔两地,可只要他心里有她,便好。
这一日春光,正好。
楹联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借着太阳最后的一点余光在一簇簇桃林里散步,晏白笙不敢说话。
楹联睨了他一眼,故作轻松的说道:“晏白笙,我知道,你想要帮怀灵稳住地位是吗?”
晏白笙看了楹联一眼,点点头,这是他的使命,他没有必要瞒楹联。
楹联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有些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盼一阵,这才压低声音,一本正经的对晏白笙说道:“等我回国,我便是忌酒一族的大忌酒,我可以向沂水皇帝施压,让他放过秦淮,这样就可以间接的稳固怀灵的地位……”她顿了顿,说:“晏白笙,我可以帮你。”
她的声音文文弱弱的,带着由衷的真诚,听得晏白笙心里一酸。他似乎很久没有关心过她了,他甚至还忘了她的年纪。他这一辈子,不管是年少时,还是成亲后都只围着一个人转。他清楚地记得沈怀灵所有的喜好和所有讨厌的东西,若真是要说起来,三天三夜怕是也说不清楚。可他的妻子,他的夫人,却和他生疏到这边地步,饶是如此,她却还是想要与他分担……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却意外看见他红了的眼眶,不禁有些惊慌,她轻声询问:“晏白笙,你是心疼我了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那满怀期待却又害怕受到伤害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晏白笙的眼底。
晏白笙叹息,他想要保护的人,到头来却还是伤了她,既然已经伤了她,他又怎么敢有胆量去要求她去守护他在守护的人?
晏白笙握紧她的手,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不知道是想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的说了一句:“楹儿,怀灵是我的妹妹,而你……是我的夫人。”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浓浓的宠溺感,楹联迅速扬起头,害怕在他面前狼狈。 重生之不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