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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我不召唤你们,你们也已经到了?”
“是的,水向浑浊,耶律城主开了水镜我们才勉强赶到,没想到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两人合力,琴瑟和鸣,霜雪清律掀起层层巨浪,巨浪化作片片白雪,子筑点雪而上,巨灵四周瞬间水晃晃冰霜千里,雪霏霏生生不已。
“大雨化雪。”
好计策。
此雪无声、无色、无气、无味。
白是天色渐明,月似纱薄。
青天将开,巨灵势弱,子筑飞跃而起,将天穹流花管刺入巨灵胸前。
眼见就要成功。
忽然,巨灵一声狂啸,杀气滚滚,瞬时,天空再降大雨,舞雪纷纷落梨花。
“糟了,巨灵布阵。”
泽竽惊诧不已。
“难道没有破阵之法吗?”
“应天地之变布阵,巨灵终究是千年仙身,若要强行攻下,只怕我们三人之力也实难办到。”
再次失手,冰霜如箭而下,子筑连连后退,跌落水中。
泽竽见状忙出凰尾锁,零零银丝草幽光烁烁,将子筑罩住,缓缓拉入水中。
谢林琴音再变,左手揍《游春》、右手弹《渌水》。
泽竽收拢凰尾锁,道“是要用《五弄》破阵吗?”
谢林点头,丝毫不敢松懈。
子筑面色悲苦,他知道谢林伤势未愈,如此耗费功力,定然是坚持不了太久,可是眼下他拿巨灵毫无办法。
泽竽见谢林破阵之意已决,奏《幽思》、《坐愁》,却仍是不足。
乐音如水清,纷纷洒洒,和音交替,拊弦齐鸣,琴声激越而润。
霜雪再起。
汪洋江水如雪练,降魔之音刃似霜。
再一次化雨为霜,凝天空之雨,破天雷之气。
天穹流花管再起,锋指苍涛。
一曲《幽思》吟
孽怨由己不由天,无情东风漫地霜。
天雷泣血泪索沙,愁光绝韵觅归乡。
巨灵难向云处藏,飞霜利刃梦中亡。
眼看一阵已破。巨灵在空中哀哀怒吼,声如婴孩。
天地间雷雨骤停。
秦炎提着的心也稍稍松了下来。
心想,“潘郎,不用你坚持太久,我这就放你出来。”
谁知,剑法刚收,又是惊涛骇浪卷江涛,水面再升一丈。
一阵在木,以《幽思》相克。分明是破了巨灵之阵,为何雨越下越大。
泽竽和谢林不解其中缘由。
子筑道“这哪里是普通的雨,这暴雨根本止不住。”
话音未落,巨灵目露凶光,如赤焰燃燃。
顿时,风雷响亮,杀气惊扰九重天。
巨灵二阵,空中开阵。
积阴之寒为水,积日之阳者为火。天空容纳日月星辰,大地接受水潦尘埃。
空中,阳气升腾,寒水不散。
燃烧着熊熊火光的雨卷荡千里,绕道山后,秦炎一边要守住潘郎的阵法,一边要避开烈焰之雨。
斩月剑左右挥舞,狼狈不堪。
“如此下去,如何是好?”三人没有时间犹豫。
再奏五弄。
南方,五月,火曰炎上,其兽朱雀,其音徵。
阵眼位于南方,奏《渌水》青冥长天魂飞苦,莫恋尘世三千尺。
歌韵轻柔,自是清波滚滚,渌水滔滔。
以清晓之气消南方烈焰。
巨灵稍稍落下半身。子筑再攻其胸前。
天穹流花管破火消霜,一击刺入巨灵体内。
雨停,火息。天地间一片沉静。
“巨灵二阵破了。”桃花悠然道。
“有人替我们动手,甚美。”
梁皇轻抚自己的手,洁白无瑕,清润如玉。
“要是找到冥皇,我们就能去凡间好好玩玩了。”
“冥皇想来自然会来,他若不想来,我也不去找他。”苍灵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好像天底下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双手更令他垂怜。
当然桃花永远是例外。
“三百万魔军想要集结起来并不容易。”桃花又道。
“也不是特别难,该集结的时候自然就集结了,四族沉睡的时间也够长了,妖、兽、鬼、灵都该到凡间松松筋骨了。”
“妖一脉一直盘踞在江河湖海、高山密林之中。活跃于凡间,以不扰凡间秩序为条件,吸日月精华,以鸟兽鱼虫之躯冬日涉川,春藏幽谷,四季堤防。对凡间的繁花似锦体悟地最为深刻,想要在凡间逍遥自在的心思也最纯厚。”
楚无忧缓缓道来,全然不顾巨灵正在日月交替中哀鸣不已。
“妖一脉我不担心,只要性情真挚,没有学会凡人的尔虞我诈,我自然会超度他们。只是妖族向来不团结,我挺烦那些猪、羊、鸟、鱼的,对了,还有虫子,鳞甲多足的虫子更是让人讨厌,虽然他们变换之后像模像样,但我向来只看本质,妖的本质终究是妖,冷血无情或是毛躁易怒。”
“你越来越像我了,是不是?越来越喜欢美的东西,说到底妖族就是不美。反倒是兽族,从不变化模样,只是数量越拉越少,很多还被圈养在天界。”
楚无忧轻轻柔微笑着。
“小忧说的不对,妖族不是丑,是不真实。若是妖族愿意以本来面目视人,我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话说回来,我最担心的是灵族,当年灵族是最先背叛魔世的,他们以为天界的老家伙们会容得下他们。”
“灵族先祖本就来自天界,第一次天魔大战之前,根本也没有魔世和天界之分。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
天魔大战共发生过三次,也许如今只有梁皇才会提起天魔本是一样的。
桃花性子纯粹,自然不愿意装作没有听见。花蕊般的手指轻轻一挥,打在楚无忧手上,瞬间划过一道红色的血痕。
楚无忧实在没有想到桃花会突然弄伤他的手。
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楚无忧都视若珍宝。
若是其他人伤了他,他断然不会留下那人的性命。
可是伤了他的人是桃花。
他不能以同样的方式伤害她,若是伤了桃花,也就破坏了天地间唯一能与他共享美的女子。
唯一一个,偏偏这一世还是个女子。
既然是女子,又怎么能和她斤斤计较,如此一来不也是不美了吗。
楚无忧的手轻轻拂过伤口,如种子落入湖中,朝霞洒在水上。
他手上的伤口顿时痊愈。
“大地回春。”桃花恭敬地敛手。
“你又取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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