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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心有所属?不知什么样的佳人,竟能入了你的眼?”皇帝终是憋不住笑了,噗嗤一声,当着众位朝臣的面龙颜大悦。
这是少有的事情,近日皇帝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总爱没事儿找事,朝堂之上的氛围一度变得很紧张。
所以他们这几天来上早朝的时候,都要先拜一拜观音菩萨,等心里头觉得可以了,才敢壮着胆子去见皇帝。
对他们来说,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简直生不如死,他们仿佛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每天还没上朝,就盼着快点儿下朝。
如今听得皇帝忽然笑了,他们却也不开心,心里头反而是更加瘆得慌了。他们都心照不宣,皇帝的笑并不一定是真的在笑。
底下的严厉澈面不改色,仍旧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皇上恕罪,微臣……不能说。”
到了这一步,严厉澈算是明白皇帝想要做什么了,无非是拿他开玩笑,然后再从中获得一些乐趣罢了。
果然还是个少年皇帝,对于执着的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严厉澈抬头,目光坦荡地望着皇帝,丝毫不惧怕他的怪罪。
他虽然也很想将与容颖的事情昭告天下,可是他明白,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一旦他这样做了,天下流言势必会对容颖不利。
尽管他知道容颖并不在乎那些虚名,但是他也不会选择置容颖于万人唾弃的地步。否则的话,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打定主意之后,严厉澈便毫不畏惧地仰起头来。虽然他还跪在地上,比皇帝矮了不少,但是在气势之上,严厉澈却是丝毫不会输给皇帝。
或许是被严厉澈的坚定所打动,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既然如此的话,朕就赐你一道圣旨,赐婚人的名字之处朕不填,到时候你愿意了,只要在上边写上你想娶的女子,朕便为你做主,如何?”
一听皇帝如此为他着想,严厉澈自然感激。他高兴地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接连磕了三个响头,以此来表明对皇上的感激之情。
见结局皆大欢喜,皇帝便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子。一旁随侍的李公公看到皇帝面色疲乏,立刻见着嗓子喊道:“退朝。”
随着李公公声音的落地,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皆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行了跪拜礼之后,井然有序地退出去了。
出了大殿之后,朝臣们便三三两两地结群。有些官员能够高瞻远瞩,看出来了皇帝有意提拔严家,于是一下朝后就赶紧过来巴结严厉澈了。
但是严厉澈急着回家与容颖分享,并不怎么愿意同他们说着客套话。严父看出来了他的不悦,便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你可是急着回去?”
“嗯。”对于自己的父亲,严厉澈不愿意隐瞒,“儿子想回去与郡主分享,昨夜她问了我,但是我并未与她讲。”
听罢他的话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以后,他才一边望着严厉澈,一边摸着胡子,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臭小子,心不安何以安天下?你可知现在有多人都对我们严家虎视眈眈呢?稍有差池,万劫不复啊!”
严父不动声色地狠狠敲打了几下严厉澈的脑袋,希望能够以此激励他的上进心。
经过一番敲打,严厉澈乖巧了很多,脸上不再是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逐渐冷了下去,而后乖巧地勾着头,变回了一块儿沉闷的木头。
看他如此,严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反对严厉澈与容颖在一起,只是也希望他能够以大局为重,儿女私情什么的,可以在家国面前站放一放。
很明显,皇上意在提拔严家,而这对于朝廷里的几股势力来说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只要谁能够拉拢严家,那势必会成为必胜的一方。所以现在来找严厉澈套近乎的人,都是不容小觑的。
严父早就看透了一切,可是现在他却并不能事无巨细地传授给严厉澈。迟早有一天,他需要靠自己来面对这一切,到时候,谁又能够帮助他呢?
皱着眉头,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声音虽然轻,却清楚地落在了严厉澈心上。
令严父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这一声叹息,对于严厉澈来说犹如醍醐灌顶,让他恍然大悟。
“父亲,儿子知错了。”他十分诚恳地对严父颔首,以此来表明他确实领悟到他的苦心了。
这倒是让严父惊讶,他侧目瞟了严厉澈一眼,良久不曾再说一句话。正在他们不知如何打破僵局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插在了他们的之间。
“严将军,严公子。”来人声音清脆嘹亮,瞬间打破了父子二人之间的沉默气氛。
父子二人闻声后同时扭头看向了他,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同时凝固了脸上的表情。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一致地向来人作揖行礼,口中十分恭敬地喊道:“燕王。”
被喊作燕王的人面色温和,唇角带笑。他看严家父子对他十分恭敬的态度,嘴角的弧度也不由得深了几分。
“无需多礼。”燕王上前去急急地扶着严父的胳膊,对于严厉澈他只是回以颔首,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经过严父方才的提点,严厉澈当然知道燕王此来找他们父子二人的目的并不单纯。不过他们目前能做的就只有不动声色,然后静观其变。
但是出乎严厉澈意料之外的却是,燕王并未有巴结他们父子的意思。燕王在同他们二人打完招呼之后,就不再多说其他。
严厉澈有映像,燕王府和将军府之间确实顺路,那么燕王顺便与他们打声招呼,也无可厚非。
但是这个点儿实在是有些惹人怀疑了,所以严厉澈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一路上时刻提心吊胆。
等快到了燕王府的时候,燕王忽然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去,拍着严厉澈的肩膀,一脸欣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皇兄能有你这样的臣子辅佐,是他的荣幸,也是我朝的荣幸。”
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将严厉澈夸上了天。可是严厉澈却是不敢轻易受用,于是对着燕王再次鞠躬,谦虚道:“王爷过奖了。”
不过燕王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严厉澈之后,便继续走了。
等到了燕王府的时候,他也没再跟严厉澈说过一句话,径直回到了府中去。望着燕王离去时清冷的背影,严厉澈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怎么,一两句话就被糊弄了?”严父笑着出声,看严厉澈呆头愣脑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起来。
“爹!”严厉澈有些恼火至极,他只是对着燕王的背影多看了几眼而已,怎么就成了轻易被糊弄的人了呢?
但是严父却不管他如何想,朝四下扫视一圈儿,确定没有人之后,便严肃道:“隔墙有耳,窗外有人,你当真是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安全么?”
听得严父的训斥,严厉澈也是多了一个心起来。他只是很疑惑燕王为何会看上他罢了,皇帝今日只是派他去镇守边疆,对于其他的事情只字不提。
且不说那边疆乃疾苦之地,对常人来说是个苦差事。更何况它一来远离朝廷,远水救不了近火。二来职位低微,比不得其他重要地方镇守的大将军,甚至可以说它犹如鸡肋。
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位置,怎么就入了鼎鼎大名的燕王的眼睛的呢?难不成这燕王是真的缺人,缺乏了来者不拒,连他这样默默无名的小子也要收拢?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的心思如何?”严父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严厉澈,为何平日里非常聪明的人儿,到了如今却是脑子秀逗了,怎么都不开窍呢?
被严父这么一训斥,严厉澈有点儿沮丧地垂下了头去。他并不是有意气严父的,只是性子使然,不经意间就这样了。
看着严厉澈黯然神伤的脸色,严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谁让严厉澈是他的儿子呢?他不疼谁来疼呢?
于是严父语重心长地对他开口道:“无论如何,你只要记住能够命令我们的人只有当今皇帝就好了,其余的事情就暂时放在心里头好了。”
听了严父的话,严厉澈也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父子二人便一起往回走,一路上都很默契地不说一句话。
其实好几次严厉澈很像开口与他说话的,但是一看到严父铁青着的脸,就又立刻沉默了。
许久之后,在快要到将军府门前的时候,严父忽然回过头去目光直视他:“你早就知道了皇上的意思?”
一开始不明白严父话里头是什么意思,严厉澈愣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于是立刻回答道:“是,昨日圣上传召我进宫,便是为了此事。”
果然,皇帝其实一早就看上了严厉澈的才华,可是因为某种原因,却又不得不故意掩藏起来。直到昨日密传他入宫。
恐怕到现在,严厉澈都还以为皇帝是光明正大地传召他入宫的吧?事已至此,严父也就不能再明着说什么了,于是他便缓缓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身进了府。
严厉澈不明所以,跟在严父的身后,随着他快步进了府中。一进到院子里头,严厉澈就闻到了浓郁的菜香,惹得他频频流口水。 重生之荣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