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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名正言顺
华老太爷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顿时心底一沉。
尽管他说出这番话时疾言厉色，严厉无比，但是，明眼人哪里会看不出来，华老太爷对于这华斌的学问欣赏的紧，隐隐的已经有了要把华家的家业，全部都托付到华斌手中的意思呢。
“父亲.......”
顾氏并不是傻子，如何听不明白华老太爷的意思，正想开言阻止，要华老太爷再考察考察华斌，以便给自己的亲侄子外加未来女婿一个机会，华老太爷却是相当霸气的挥了挥手，直接让她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斌儿，我是你的爷爷，这是你的母亲，虽然她不是你的生母，可是，这名分却在，即便老夫日后不在，你也绝对不可乱了伦常。”
“祖父大人在上，二夫人，斌儿有礼了。”
华斌对着华老太爷跪倒磕了头，但是对于顾氏，却只是欠了欠身。
“斌儿！”
眼见华斌不但没有按照自己的安排，叫顾氏母亲，反而叫她二夫人，华老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祖父大人，斌儿觉得此事并无失礼之处啊，据斌儿所知，家母与家父成亲，是在这位二夫人之前，虽然并没有三媒六证，可是，家父和家母之间，却也是签了婚书的，要不然，以家母之家风修养，又怎么可能会与家父结合，并生育斌儿呢。”
华斌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已经枯黄的纸，轻轻的铺展在了父亲的灵主前。
“你！你！你！”
华老爷子重重的把那信拿在了手里，咔嚓咔嚓几下就撕成了碎片。
“什么狗屁婚书，老夫不认，你这小畜生，给老夫.......”
华老太爷气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本来想在气愤之下赶走华斌，可是想到顾氏生育的都是女儿，而且又大多不肖，老大老二应着名是出去京城上学，其实却是混迹在各种各样所谓的社交场所，就连父亲的葬礼，也是借口学业繁重不回来。
说到底，这华斌乃是华家唯一的独苗，不管他如何的不肖，儒教的思想，已经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他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儿子死后，这华斌本就该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尽管快要气炸了肺，他还是硬生生的压住火气，颤巍巍的用手指了指华斌。
“你这不懂尊卑的小畜生，枉你读了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老夫要罚你，每日里除了给父亲的灵柩磕头跪拜之外，便要在家中读书，至少这一个月的时间，都绝对不允许出家门。”
“祖父大人，斌儿谨遵教诲。”
华斌恭敬的对华老太爷行了个礼，却并没有进门，反而提起自己的藤皮箱，傲然的朝着门外走了开去。
“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老爷子让他回家读书，他却要离开，真是.......”
眼见华斌居然头也不回的就要准备离开，那群跟随在顾氏身后的众青年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声音里都对华斌这土包子外加傻帽鄙视到了极点。
“你给老夫回来，你难道没听懂老夫的话吗，老夫的意思，是让你在这府中读书！”
眼见华斌居然想要离开，华老太爷气的直接把手中的龙头拐扔在了地上。
“祖父大人息怒，孙儿来这里时，正在读《论语.子路篇》，经史子集，果然是每读一遍，都让人受益匪浅的。”
华斌回过身，言语依旧异常的恭敬。
“《论语.子路篇》？”
华老太爷喃喃的念叨着这几个字，眉头紧锁，就像是疯魔了一样。
沉思良久，华老爷子终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重重的叹了口气，最终任由华斌离去。
“斌少爷，您可真是的，老爷子好不容易在我和忠哥的劝说下回心转意，答应让你回来继承家业，你怎么还........”
钟伯跟随在华斌的身后，眼看他已经离开了华府的势力范围，连忙拦住华斌，对着他一阵的顿足捶胸。
“钟伯，你放心，爷爷的心，还没有彻底转过来，我只是在帮他，让他的脑袋转个弯而已。”
华斌笑着拍了拍钟伯的肩膀。
“我给你保证，不出三天，他必然会派人来找我。”
华斌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去。
“可是，斌少爷，你刚来这天津，人生地不熟的，到底在哪里才能安身啊。”
钟伯依旧颇为担心的看着他说道。
“你放心，我在外面闯荡惯了，只是这几天，我还是能够找得到地方安身的。”
华斌笑着拍了拍钟伯的肩膀，在他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分明的带着一种让人无比信服的成熟与智慧。
“少爷，这个给你.......”
钟伯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两枚光闪闪的袁大头。
“钟伯，用不着为我担心，您放心就是了，我有钱花。”
华斌重重的握住了钟伯递给他钱的手，直接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高，实在是高啊。”
华斌才刚走到街口的牌坊前，钱明却已经挡在了他的跟前。
“大少爷，今天我可真的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这才一上来，不仅给了华家所有的人一个下马威，而且，还把老太爷逼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最后，你又来了一招以退为进，只怕现在那姓顾的女人，已经快要自顾不暇了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华斌淡淡的答应了一句，直接绕过钱明，看都不看他，便直接朝着远处走了开去。
“大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一路的头磕到老爷的灵前，这是一箭双雕，既让华家主事的老爷子，认识到了你的孝心，同时也让这附近的街坊邻居，知道了你这位老爷亲生儿子的存在，有着大家对你的认知，只怕我们这些人想要隐藏你的身份都做不到。”
听着钱明的花，华斌停下了脚步，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冷意。
“接下来呢，你又用自己对于儒学的造诣，让老爷子见识到你的能力，最后，你看时机成熟，这才又玩了一招欲擒故纵，其实说到底，你无非是想告诉老爷子，你会进华家，但是，必须要名正言顺。”
听到名正言顺四个字，华斌年轻英俊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一双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意。
名正言顺四字，正是来自于《论语.子路篇》，也正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作为华家未来的主人，他就是要名正言顺的进入华家，也只有如此，他才能一个个的去收拾掉那些反对他母亲名正言顺进入华家的人。
“钱明，按照辈分来算的话呢，我应该算是你的小姑父。”
钱明笑着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如果不想死，就给老子安分点。”
华斌相当熟练的对着钱明的手一拉一拽，一手漂亮的擒拿手，直接把他的身体按在了牌坊的石柱上。
“老子进华家，本就是要名正言顺，不仅是老子，就连老子的母亲，也必须名正言顺的进入华家，谁要是敢阻止老子的，那么，老子不介意用他的血来祭奠我的亡母！”
尽管思虑严谨，但是，钱明不过是一介书生，攻击力几乎完全没有，甚至连一个照面都没过，便已经被华斌彻底降服。
“大少爷，既然你我都有目的，那么何不联手.........”
英俊的脸紧紧贴在石柱上，钱明的声音有些凄惨。
“不管你惦记的是什么，有我这位正牌的华家大少爷在，你都可以不用再惦记了，要不然，老子不会介意让你直接消失。”
华斌低声的在钱明的耳边重复着，加大了用来挤压钱明胳膊的力度，他要办的事情，对他而言极为重要，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大少爷，我想要报仇！”
手上的剧痛，让钱明牙关紧咬，声音里带着无比的疯狂。
“大少爷，我原本也是这天津卫里有名的一号人物，之所以入赘你们华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借助你们华家的势力来报仇，只要你能够帮我杀掉武田金雄，我这条命给你都可以！”
“我是白雾山的小白狼，我的身边，绝对不会允许第二条狼的出现，所以，你要是还想活命的话，那就尽快离开华家，要不然，你看着。”
华斌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右拳紧握，重重的打在了钱明面前的石柱上。
足有一人大腿般粗细的石柱颤动了一下，一个深深的拳印就烙在了钱明的面前不远处。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脑袋比这石柱更硬的话，那么，你可以完全无视我的话。”
以前在山寨，尽管很多的时候，他都需要和人去斗智，可是，在能够用拳头和撸子就能够把问题解决的情况下，他才不会和那些文人一样，为了显示自己的智慧比别人高超，竟是用软刀子去捅人。
对于钱明这种还算聪明的家伙，这种程度的威胁，无疑是打消他对华家觊觎的最佳手段。
通过多年在江湖上的闯荡，他发现越是聪明，越是有钱的家伙，就越是惜命，用他们的性命来作为威胁，无疑是对付这些家伙最好的办法。 狼啸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