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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应泽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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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七夕还有三日。

  按照洛城的习俗,男女成亲前三日是不能见面的,不管是纳妾还是娶妻,皆要遵循。

  “秋月,快帮我瞧瞧,这个胭脂是不是不够红?”

  柳娘脸上涂了薄薄一层胭脂,左右看看,但总觉得不是很满意,这才叫秋月同她一起参考;这几日为了忙她的婚事,全楼上下的姑娘,是忙疯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意。

  秋月瞧了一眼道:“是不大红。”

  她皎洁一笑,道:“我看呀根本就不用太红,那日,自然是红光满面的,哪里还需要胭脂,不涂都成!”

  被她们这样打趣,柳娘不禁有些羞红了脸。

  冬月上前嗔了一声:“一边儿去,一个个就知道耍嘴皮子,尽不出主意。”

  她认真的看着柳娘双颊上淡若粉桃的颜色,的确不大喜庆,大喜就得配大红才好看。

  冬月道:“淡了。”

  柳娘拿过铜镜照着,小小焦急道:“哎呀,那得赶紧去买才好。”

  大红色在洛城很受欢迎,不管是大红的衣裳,胭脂,物件儿,均是以大红为主,所以办喜事的大红得早早预定,不然容易买不到。

  秋月放下手中的东西,道:“那我去吧?”

  柳娘摇摇头,她成亲的东西,件件都是要自己准备为好,经手旁人总是觉着不放心。

  秋月道:“那我跟您一同去。”

  事不宜迟,两人立马出了花满楼,直往胭脂铺。

  花满楼离胭脂铺不算远,只走一炷香时间便到了。

  胭脂铺里面很是热闹,进出的小姐夫人不断。

  见她们入内,一个女子迎了上来,笑容可掬道:“二位姑娘,想要挑些什么?”

  秋月开口道:“大红的胭脂,越红越好。”

  女子巧笑道:“姑娘是要成亲用的吧?”

  秋月应了一声。

  那店伙计爽快的带她们去挑,果然得来得及,刚巧就进了一批货,若是晚些时候就被人挑完了。

  柳娘跟秋月很是高兴。

  店伙计拿起一个用鸳鸯盒图样装着的胭脂,推荐到:“姑娘瞧瞧这个怎么样?”

  柳娘接过,她一眼就挑中了那盒子,鸳鸯戏水,好兆头。

  她打开,是大红胭脂,很配衬。

  连秋月也连连点头,这个配她的肤色是最好了,而且还是大红色。

  不知为何,原本静悄悄的门口,顿时间人声耸动了起来。

  一个妇人指指点点,瞧着她们二人的背影,问了身旁的三四个姑娘:“是她吧?”

  同伴的姑娘嗤笑不屑道:“哟,你可别问我,我又不是男子,不日日流连那些烟花勾栏。”

  她们并未故意降低声量,根本就像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另一个姑娘道:“可不就是她吗?那日与应泽将军一同出城门的。”

  那妇人心中很是火恼,也不知道这应将军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放着良家妇女,黄花大闺女不要,偏偏要娶青楼的女子做妾。

  “是啊,咱们哪有人家那好福气,连将军都能迷的神魂颠倒,七窍离了五窍的。”

  “也不知给将军吃了什么迷药。”

  那女子扫了一眼接着她的话道:“哪是迷药啊?我看啊,是青楼里见不得人的腌脏东西。”

  别看那些女子弱弱小小,娇娇俏俏的,嘴巴损起人来,那是张口就来,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众女子以帕掩嘴一笑,像是在讽刺她一般。

  秋月哪里经得住她们这样的冷嘲热讽,袖下的拳头紧握,简直欺人太甚,她猛地一转身,就准备上前去找这些长舌妇算账。

  柳娘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秋月扭过头,只见她眼神暗示她,不可轻举妄动。

  秋月狠狠瞪了一眼,这才不甘愿的作罢。

  那群女子见她就似要冲上来一般,有些吓到了;又见被人拉住了,胆子又大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难道她们还敢打人不成?

  那多嘴多舌的妇人,却不肯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这红不是人人都能穿的,就像妾,那就不能穿大红的,就算不能穿大红,那也便罢了,还不得多买些大红的胭脂,拾掇拾掇,免得一身的酸气,让人见低了将军的门。”

  姑娘们又笑作一堂,毫不避讳,根本就不把她们放在眼中。

  柳娘充耳不闻,嘴角还泛着浅笑,向那店伙计道:“麻烦你,替我包起来。”

  那姑娘扯过笑意,马上去包。

  不一会儿,那些人还不走,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就看看她能忍到几时?也不是什么大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低贱出身的青楼女子罢了,能爬上将军的床,还不许人吐几口唾沫星子吗?

  那店伙计下手利落,很快就包好了,她双手递过:“姑娘,您的东西。”

  柳娘浅笑,付了银子,“谢谢你。”

  店伙计接过,满脸笑意微微欠身道:“您客气了,慢走。”

  她转身,那些人纷纷看她,柳娘行得正,坐的端,心中根本就没什么好忌讳的,目光直直平视她们。

  那些人脸上或是不屑,或是轻视,或是厌恶。

  柳娘全盘接下。

  一个姑娘微微抬颚,轻蔑道:“看来是个聋子。”

  众人笑之。

  秋月接过柳娘递过来的东西,低头嘀嘀咕咕,心中很是不满,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们的嘴,不然难道就要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吗?

  真是憋屈死了,要是春月在就好了;她想到。

  柳娘走向门前,众人看着她的背影,淬了一口,就喜欢看她这副骂不还口,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的模样。

  在她们心中,她不过是人人可踩一脚的罢了,就算登上高门又如何,还不是被人瞧不起,难道那些官家太太小姐,会自降身价同一个青楼女子谈笑赏花吗?

  柳娘跨出了一个脚,后面的那只脚迟迟没有跨出去。

  “柳娘?”秋月迟疑道。

  柳娘眼神一闪,前脚收了回来。

  转身走了几步,站到那些人面前,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自轻自贱的模样。

  那群人吓了一跳,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有个女子上前道:“你想怎样?”

  柳娘巧笑倩兮,露出皓齿,“我并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提醒各位几句。”

  她继续道:“第一,当众说人闲话者,要么心里不正常,要么嫉妒。”

  那姑娘一哽,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你说什么,谁嫉妒?我们会嫉妒你?好笑。”

  柳娘:“第二,若众位姑娘好奇青楼里有什么腌臢事儿,欢迎你们来花满楼,我定好好招待你们。”

  “哦不对,倒是我忘了,我们楼里向来只招待男宾,这样吧,让你们的夫君来花满楼瞧瞧,回去说与你们听如何?”

  众位女子一听,心火一烧,“你,你不要脸!”

  柳娘冷笑,这就不要脸了?果真好笑,自己泼旁人一桶水便是善,旁人泼回她一滴水便是大恶,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上前一步,表情冷如霜,“第三,我嫁给谁,将军娶谁,关你们什么事儿?”

  她似乎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哦?难不成是你们自己没本事,反倒怨起旁人来了?一口一个青楼女子,怎么,青楼女子都能给将军做姨娘,你们不平了?可惜呀,你们这些姿色太浅,连我们楼里端茶倒水的姑娘,长的都比你们好看,脸是上天赐的,你们要怨就怨上天吧。”

  她又道:“正经人家的太太小姐,可不会像你们这般,站在大街前说人长短,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家子,我这个人一向不记仇,虽然官家你们高攀不上了,那就祝你们嫁个好人家吧。”

  她的话赤裸又毒辣。

  那群女子被她说的丝毫不敢还嘴,只得拉着同伴的手,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几双目光如冷箭一般,朝她射了过去。

  “回去多做做女红,弹弹琴,下下棋,免得将来连小门小户都嫁不上,那可真的就惨咯。”她满脸可惜道。

  秋月刚还憋着一股气,现在就憋着一股笑,柳娘损起人来也是毒辣的,莫说眼前的这几个小喽啰,就算是再来十个人,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柳娘扫了她们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身后果真传来那群人暴怒如雷的谩骂声。

  柳娘早就走远了,这些人,这些话,以后还不知道要听多少,若连这小小的几句都不能听,那以后的漫长日子怎么过。

  “将军?”

  应泽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眸的神情有些复杂。

  他刚刚在街上巡逻,早就看到了她,那些人说的话,跟她刚刚说的话,他都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不得不说,她的忍耐力很好,若是换了旁人,被人如此当众奚落,早就面红耳赤的走了。

  应泽望了她刚刚出来的那家胭脂铺,抬脚就走了进去。

  那群女子的谩骂声,还不绝于耳,像是恨不得将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见到门口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她们立马噤若寒蝉,心中大惊,微微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应泽进了去,那店伙计也是有眼色的,没上前去讨晦气。

  一个女子看着他的脸色不对,心中有些虚,拉了同伴的手,就想走,不料却被门口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拦住了。

  年龄最大的妇人,虽也害怕,但也见过些市面,壮着胆子道:“应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怕我们去州府那里告发你!”

  应泽嘴唇一勾,眉间一挑,语气松然:“州府?去啊,只要你们走的出这个门。”

  有胆小的已经吓得双腿发软。

  “将军,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应泽:“没做?”

  “若本将军没记错的话,洛城律令,当众惹人是非,损人名誉者,其罪当掌嘴二十。”

  妇人早就被吓得牙齿打颤:“将军,将军.....,我们不过是闲谈,闲谈几句罢了,并未做损人名誉之事。”

  应泽毫不留情道:“企图糊弄逃罪者,罪加一等。”

  那群女子顿时吓得腿脚一软,跌坐了下去,她们从来没想过,将军竟然会当众为一个低贱的侍妾做主。

  应泽:“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本将军叫人动手,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本将军的手下都是上惯了战场的人,下手从来只重不轻,四十下打下来,还有气儿没气儿,那本将军就不敢保证了。”

  这下众人才反应过来,他是来真的,连忙讨饶,但应泽岂会这么容易放过她们,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担责。

  胭脂铺内顿时一阵哀怨哭声不断,“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那店伙计躲在柜台后,为自己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方才没有为难那女子,不然此时自己也同她们一般了。

  纵使她们再楚楚可怜,应泽毫不怜惜,“看来你们是舍不得自己动手了,来人!”

  “在!”

  那妇人率先怕了,眼前的两人,手掌大如牛耳,小臂粗的都快赶上姑娘的大腿了,若打下来只怕自己没命儿了,那还不如动手。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凄惨的哭声掺杂着清脆的皮肉声。

  侍卫面无表情,一下下数着。

  四十下,对她们来说刻骨铭心;一张张脸再也没法看,肿的跟猪头一般,哪里还有刚刚骂人的那股子劲儿,一个个极力隐忍着眼泪,脸被打破了,渗出了血丝儿,眼泪一流下来,腌到了伤口,痛的她们龇牙咧嘴。

  应泽向来不屑与女子计较,但他却听不得有人如此说她,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为一个女子当众出头,甚至不惜落人口实。

  不过她却让他刮目相看了,那些拐弯抹角骂人的话,居然是出自她口中,刚刚那副神情,他甚至觉着有些可爱。

  他指间敲了敲台面儿,店伙计立马从后面站了起来,僵硬地福了福身,笑着:“将军”

  应泽:“将你们店里所有的胭脂,全部送到花满楼。”

  店伙计一听,忙不迭点头,对他印象那是好得不得了,为一名青楼女子出头,还花如此大手笔哄她,果真是铁汉柔情,一点都没错。

  应泽丢下了银票,双眼平视,瞧都不瞧一眼那些跌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径直走了出去。 月下离人花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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