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有点谎,开始有点后悔叫救护车了,可要是不叫,我就得看着沈南衍鲜血流干而死。
如果让他们去查案,只要找到那把凶器剪刀,乔心盈就一定会被抓住,而且要是给他们发现沈南衍的地下室该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去查案。
“小姐,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大概我的慌乱太明显了,那个年轻男警员问我。
我咬咬下唇,摆出一副隐瞒不下去的表情,“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们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哦?”男警员饶有兴味地发出一个上扬的单音节。
“他是我和我妹妹的师父,我们是驱鬼师,前几天招惹上了一个厉鬼,今天伤我师父的就是那个厉鬼。”
我说完,除了那个年轻男警员,另外两个人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我继续说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小区的监控,厉鬼其实是有磁场的,而摄像头刚好能将这种磁场拍下来。”
“监控里可能只有一团黑点,或者是一团白气,反正一切常理不能解释的现象,都极有可能是鬼魅。”
那两名警员听的目瞪口呆,只有那个年轻点的男警员,从他进来到现在,嘴角都有似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嘲讽。
“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得过这方面的病……”我说完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女警员指了指脑袋,试探着问我。
她的意思就是我有没有得过精神病。这个结果我想到了,正常人谁都不会相信我的说辞,除非……像我一样经历过。
我摇头,很真挚地看着他们,“我没有胡说,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你们的上级,我相信你们的档案室里一定有很多悬而未决的案子。”
年长一点的警员眉头微微一蹙,刚要说话却被那个奇怪的男警员拦住了,他丢给我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对另两个人说,“不用审了,我去问问长官。”
“顾嘉牧!”女警员不高兴地喝了一声,我也因而记住了他的名字,“这里是警局,你别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看来女警员跟顾嘉牧不和,至少是不喜欢顾嘉牧的。
顾嘉牧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女警员,嘴角的笑意换成了不可一世的傲慢,“我就为所欲为了你怎么着吧!”
然后他就走了,临走前还给我抛了个媚眼。
女警员气得甩了手中的笔,对那个年长的警员发牢骚,“师父,你看他!”
“行了行了,等他问完长官再说。”年长的警员似乎也对顾嘉牧没办法,安抚道。
女警员出不上气,居然把怒火转移到我身上,气哼哼地瞪了我一眼,也走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什么状况。
没一会儿,顾嘉牧回来了,他解开我手上的手铐,“你可以走了。”
我怔住,抬起头正对上顾嘉牧漂亮的丹凤眼,“没事了?”
顾嘉牧扶着我站起来,“你叫程遇初?”
我点头。
“电话给我。”
我按住装着手机的裤子口袋,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不该留个联系方式吗?”顾嘉牧说着,掰开我的手,手就往我口袋里伸。
我迅速躲开,掏出手机递给他,傻啦吧唧地问了一句,“你要还是警局要?”
顾嘉牧用我的手机拨了他的号码,然后按掉,把手机还给我,“当然是我要。”
顾嘉牧个子比苏星决还要高一点儿,我必须仰着头看他,“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对你说的还挺感兴趣,行了,回去吧。”顾嘉牧没有多说,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我当然是相信他的说辞,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地通他为什么出手帮我。
我大喇喇地从警局走出来,居然真的没人拦。
看来这个顾嘉牧在警局还是有些地位的。
从警局出来,我直奔医院。
沈南衍已经急救完毕,转入了普通病房,只是他还昏迷着,菲菲在一旁守着。
乔心盈也在,可能菲菲已经告诉了她是她伤了沈南衍,乔心盈耷拉着脑袋,不停地绞着手指。
这个样子看得我心疼,走过去抱住她,“没事,不怪你。”
“姐,怎么办,我不想伤害你们的。”乔心盈哭的很压抑,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害怕大人的责罚,哭都不敢哭出声。
菲菲不依不饶,“不是无心的就可以了吗?你瞧你把沈南衍戳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遇初,我们两个都被你弄死了。”
我瞪了眼菲菲,乔心盈本就敏感,这下肯定更加难过。菲菲不服气地嘟了嘟嘴巴,没再吭声。
“要是沈南衍醒了,也不会怪你的。姐一定想办法治好你,别怕啊。”我摸着乔心盈的头发,安慰道。
乔心盈泪盈盈地看着我,“真的吗?”
“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放心吧,我们现在就安安心心地等着沈南衍醒来。”
……
我想到自己还找乔心盈画了那么多符咒,在沈南衍门口折腾了好久,本以为沈南衍这下肯定安全了,却没想到被乔心盈伤了。
我不知道附身乔心盈的是灵异游戏的女鬼,还是镜中鬼没有被消灭又卷土重来。
菲菲来医院的时候帮我带了那本无字书,我守着沈南衍,一边继续修习无字书。
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明白,只有强大自己的能力,才能有绝对的安全。
乔心盈和菲菲不肯回家去,于是我们三个都守在病房里,到晚上她们两个挤在一张陪护床上,我从外面买了张躺椅,就支在沈南衍床边上。
她们睡熟了,我还在修习那本无字书。
突然,身后多出来个人。
这熟悉的感觉让我突然有种福至心灵的感动,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找你都不来。”
苏星决从背后抱住我,头抵在我下巴上,“一来就斥责我,你倒是忍心。”
我红着脸从他怀里退出来,尴尬地埋怨道,“别动手动脚的。”
苏星决委屈地看着我,“你不想我吗?”
我回避这个暧昧的问题,转而问他,“你身体好了吗?这几天你不出现,我挺担心的。”
“我没事了就赶紧来看你了,没想到我几天不在,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苏星决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南衍,说道。
我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苏星决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不是好好的吗?忘了我说过的么?你死不了的。”
苏星决的话又勾起了我对自己身世的好奇,“你见多识广,知道胎咒是什么吗?”
“知道,”苏星决顿了顿,说,“凡是带着胎咒出生的,天生极煞命格,克亲克友,众叛亲离,不死不老,永生鳏寡。”
他每说一个字,就等于有一把刀在我心口刺进一分。
我脚底下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怪不得我没有父母,养父母也没个好下场,连乔心盈,也要替我被鬼附身。
怪不得怪不得沈南衍说我是个怪物。他那么有本事,却因为接近我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一切,都因为我是个怪物。
我心里乱极了,万千种情绪像巨浪一样冲刷着我,心像被细细的针一下一下地刺着,呼吸都觉得疼,嗓口像哽着一块大石头。
我只想逃离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
苏星决按住我的肩膀,强制地让我倚在他的怀里。他的声音轻轻地,在我头顶响起。
“这样你就崩溃了?你看沈南衍还躺在这里,他难道不知道接近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他退缩了吗?”
我呆呆地看着苏星决,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替沈南衍说话,但他的话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
沈南衍明知道我有胎咒,却从来没想过要跟我划清界限,反而帮我解决一次又一次的麻烦。
就算我不想连累他,也要等他好起来才行,现在离开,也太不负责任了。
“程遇初,你看我,命运要我这般,我偏要那般,又能怎将我样?”苏星决继续说道,他的话里我却听出了浓浓的怨气。
谁又没有些难言之隐呢?苏星决游荡了两千多年,多的是说不出的心酸吧?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感激地看着苏星决,“谢谢你。”
苏星决收了那抹阴鸷,“你想明白就好。”
顿了顿,他问,“那本书你学着如何?”
我了然,当时我还觉得这书从天而降地有些怪异,原来竟是苏星决给我的,“你那本书救了我的命,谢谢你。”
苏星决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刚才已经道过谢了,不用再说谢我,好好修习那本书,我相信你一定能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我不想,只希望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他们不用再为了与我相交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我紧紧捏着那本无字书,强大自己的变得空前强烈。
……
沈南衍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我已经修习了书中近一半的功法和口诀,而且其中几种已经练得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