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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凉薄闭上眼睛，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她到底还是猛地踩住刹车。
短短的瞬间，她脑中闪过很多江珩一被车撞飞、血肉模糊躺在地上的画面……她不敢睁开眼，所有的力气都在刹车声中被抽走。
寂静中，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脱出来。
“嘟嘟！”
敲窗户的声音。
凉薄胳膊撑在方向盘上，艰难地抬头。
外面，江珩一毫发无损，阴沉沉地盯着她。
她是真的想杀他。哪怕在最后一秒踩下刹车，但撞死他的想法是千真万确的。
凉薄闭了闭眼，左手从方向盘耷下来，拧开门锁。
江珩一拉开车门，没把她拖出去暴揍，反而迈腿挤进来。驾驶室为了配合她的习惯，座位调的又高又靠前，他把自己卡在方向盘和她之间，狭小的空间堵得满满的，只能皱眉在座位下摸索着，连她带座位往后推。
凉薄愣愣地看着他，大脑完全停止运转，尤其他紧紧贴着她，俯身找调节器时，他的心跳比她还明显，轰隆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分不清彼此。她想碰他脸，却被他架起胳膊，裤裤直接被抽走。
下一刻，他就冲了进来。
没有任何准备，一点都不温柔，她一手抓着门把手，一手扣着旁边的座椅，眼泪唰得流淌。车子呼呼摇晃，她想逃，越往后，贴着座位椅背越紧，始终逃不出他的进攻范围，反而让他为所欲为。她疼得哭声都断了，只能抽泣，“你怎么还不死？”
这人气息不稳，“没弄死你，我怎么能死？”
凉薄仰着头，看着车子晃动的顶窗，竟然有些想笑。那就弄死她好了。反正她早不想活了。
她抱着无所谓的想法，身体反而对他开放，层层叠叠的花蕊包裹着他，吸纳围剿，逼的他忍不住怒吼。
不知多久，身上这人才安静下来。
凉薄半死不活地出气，“你好了没？我都饿了。”
江珩一恶狠狠地说：“我也饿了。”
两人所有的力气在刚才用完了，甚至那些恐惧怨恨，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通通消失。现在的两人，就像普通的朋友，见着面打个招呼，再相互问声好。
凉薄抹了把脸。她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子……抬眼，发现江珩一跪坐在她腿上，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少不得提醒她，“你把我裤裤扔哪儿了？”
江珩一的脸有些臭，把车窗户摇下，暖风吹散空间里的怪味，从方向盘上摘下一小块布料，没给她，反而用小布料把自己身上的痕迹擦去，然后往她脸上抹。
凉薄大叫，“滚一边去。”奈何气势不够，被他轻易压制。
“还敢杀我吗？”
江珩一轻松把住她的两只小手腕，另一手拎着她的裤裤，嘴角微弯。
“没撞死我，是不是挺遗憾的。要不我下车，让你再撞一次？”
凉薄气的头疼乏力，又懒得和他讲道理，只能服软，“我的脚没劲，连油门都踩不动，怎么撞你？”
江珩一解恨地在她锁骨下方啃了两口，“这次先放过你。晚上再说。”
最后，裤裤是不能用了。
凉薄侧身躺在后排座位上，两只脚来回磨蹭，忍不住回味刚才的感觉。
身体和心真是分不开的。她那时惊慌失措，他一下子进来，不仅填满了身体，还填满了空落落的心，什么都不用想，随着他动就行，最后，脑中白光乍亮，暖流徜徉，美极，秒极。
江珩一懒懒地扶着方向盘，挂着低档位溜车，慢悠悠回到中餐厅门口。从后视镜看到凉薄的慵懒娇羞样，抄手默不作声地欣赏。
他们之间不温不火，一直隔着一层。此次她彻底爆发，过程确实惊险，那时车头距离他膝盖只有十公分。但他看到凉薄开车冲过来时就想通透了，凉薄心结难消，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反正没有她，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运气不好，真被她撞死，还能被她记挂。运气好些，她的人，她的心，都只能成为他的。
他幻想着他们以后的生活，压抑可怜的求生本能。事实证明，他运气足够好。
恩怨已了，尘埃落定，她饿了，他也饿了，而且也累了——是那种旅人跋涉千山万水后回到家中的疲累和放松——累的一动不想动。
江珩一给服务生打电话，定了两份外卖，直接送到车里。凉薄接过外卖的小菜和粥，一边鼓着腮帮子咀嚼，一边抽动鼻子闻车里的味道……今天晚了，明天她一定把车里的全套设施都换一遍。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力气也恢复不少，一前一后从车里出来，去套间找蛮蛮。
蛮蛮在沙发上看电视播放的动画片，听到门响动的声音，一下子窜过去，死死抱着凉薄的腿，“妈妈不要生气。我以后听话。”
凉薄心口酸酸的。
蛮蛮已经很听话了，但十分缺乏安全感，都怪他们做父母的没照顾好孩子。
凉薄狠狠瞪着江珩一。江珩一嘿嘿一笑，抱起蛮蛮，“好了，咱们现在回家。”
现在别墅还没彻底收拾出来，他们只能回单身公寓。江珩一开门时，邀请凉薄，“把你东西收拾一下，到这边来住。”
凉薄没矫情，“那你先别关门了。”
江珩一虽然独身一人，但房间收拾地还算干净，凉薄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和贴身的换洗衣物搬过来，放在他的物品旁边，忍不住扶额轻笑。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不过她一点不情愿都没有。
简单冲洗一番，换上家居服，凉薄端了两杯牛奶到客厅。此时，这两人曲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一份图册，蛮蛮说：“小朋友们都会说英语。我知道，来是康姆去是狗……”
凉薄坐在蛮蛮旁边，也跟着曲腿，“学习多辛苦。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蛮蛮缩着脖子摇头，靠在凉薄怀里，“我不要玩。”
江珩一指着图册中的美洲豹，“这是什么动物？”
蛮蛮两只手举到嘴边，五指勾起来，呜呜叫了两声，嘴巴张大，夸张的发音，“老虎。”
凉薄忍俊不禁，“行了，还没学会走路，就想学跑？你先好好练习写字，再说其他的。”
幼儿园小学的课程都是常识，重要的是培养学习习惯。如果小时候都不能玩，越往后越没有玩耍的时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小时候没好好玩，该学习的时候又没有好好学，真到了想学的时候，又失去读书的权力。
凉薄略有黯然，随即哂然一笑，对蛮蛮说：“你想做个好学生，就得养成好的作息习惯。你看，现在已经十点钟了，你早该睡了。”
蛮蛮没有早睡早起的概念，看向爸爸拿主意。江珩一没有反对，蛮蛮就知道父母的意思，分别在两人的脸蛋上印下一吻，“晚安。”
江珩一扛着蛮蛮：“以后都要听妈妈的话。下个星期，我们家搬到大房子，现在，你睡这里。我们今晚睡外面，会一直保护你。”
他租的是单身公寓，一个人睡绰绰有余，却没有小孩的房间。江珩一把蛮蛮安置在卧室，给他盖好被子，替他关灯关门。
凉薄靠着沙发，再一次感慨爸爸和妈妈真的不一样。
不过在她认识的绝大多数父亲中，很少有男人能做到江珩一这一步。一来是男人本就不擅长表达感情，孩子不容易感到父爱。二来父亲忙着挣钱养家，和孩子沟通的机会本来就少。
江珩一绕过沙发，坐到凉薄身后，揽着她肩膀，让她躺在他怀里。凉薄顺从地躺倒，戳着他胸口，“蛮蛮很听你的话，我都嫉妒你。”
江珩一俯身，端起牛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摇头，喂到她嘴边。
凉薄推开杯子，“这是给你们的。哎呀，蛮蛮还没喝晚间牛奶就睡了。”说着就要起身，被江珩一按住，“他都睡了。也不差这一杯，你喝了算了。”
凉薄被他抱着，喝了半杯奶，才想起，另一杯本该是他喝的……
江珩一立刻从她的表情读出想法，扣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舌尖扫过口腔内壁，勾出她嘴里的牛奶，舔着嘴看她，“我这不就喝了？”
凉薄愣愣看着他，莫名脸红了，伸手推他胸膛，被他抱得紧紧的。
“以前你最喜欢喝牛奶，说奶牛有营养。每天早上往我课桌上放一盒，中午晚上又放一盒酸奶。”
“你还好意思说……”凉薄想起以前，蓦地有些委屈，抱怨道：“班上谁不知道，和你坐同桌，都不用发愁早餐了。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
江珩一的头贴在她耳侧，拍她后背，像两只相互安抚的小动物。
两人静静待了会儿，凉薄问：“蛮蛮说，你给他找好学校了？”
江珩一斟酌道：“本来想九月份正式送他上学，但又想提前让他适应幼儿园的生活……你来拿主意吧。”
凉薄狐疑地盯着他。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不是犹豫不决的人。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最爱你背影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