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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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衣或许不了解陈惠妃,陈穗儿却对她了解甚深,自然也知道她和渔阳公主的关系,早就料到陈惠妃对步青衣不可能有什么好感。
刚才一发现与陈惠妃偶遇,陈穗儿的心底就七上八下的,她生怕天性傲慢又格外擅长惹祸的表姐会为难步青衣;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陈惠妃想对步青衣做的远不只是刁难那么简单。
正因如此,当陈穗儿发现陈惠妃悄然接近步青衣身后,并且伸出双手想要将步青衣推到水中时,她竟然吓得说不出来话,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想要阻止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陈惠妃猛然发力那一刹那,陈穗儿的心猛地一沉,绝望地闭上眼睛。
扑通,花园里传来第二次落水声。
“哎呀呀,惠妃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步青衣强忍笑意的调侃传入陈穗儿耳中,她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场景。
本以为被推落水中的步青衣正好端端站在桥上,脚边跪着刚被拉上来的宫女;意图加害的陈惠妃不知怎么竟然掉进了水里,正在狼狈地挣扎求救。
“惠妃娘娘,怎么样,水里冷吗?您是想再多游一会儿,还是希望我把您给捞上来?”步青衣好整以暇抱肩站立,居高临下看着惊慌失措的陈惠妃,全然没有伸手搭救的意思。
她不是怪物,脑后没有长眼睛,自然也看不到身后的情况,然而十余年杀手生涯锻造出的敏锐感觉让她在陈惠妃刚刚靠近时就已经察觉,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陈惠妃安得什么心思。
她不动声色佯作不知,不过是在试验陈惠妃罢了。说白了,如果陈惠妃安分一些不搞背后偷袭,也就不会跌入水中丢人丢到家,这就叫自食恶果。
趁着一群宫女七手八脚去救陈惠妃的空档,步青衣拉起陈穗儿一路小跑离开花园,直到陈穗儿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跑不动,脸不红气不喘的步青衣才将她放开。
“你和那位惠妃娘娘很熟悉?”看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陈穗儿,步青衣淡淡问道。
陈穗儿精疲力竭,双手撑着膝盖勉强站立,听到步青衣的话后抬头看她一眼,又缓了半天才能开口:“是族里的远亲,论辈分我要叫她一声姐姐。这几十年他们家一直门楣炫赫,我们家却逐步落败,两家已经许多年不曾往来了,还是借着这次进入学宫的机会,我爹才又与她们家搭上话。”
“这种人,少来往为好,没一个心眼是好的。”步青衣不屑一顾撇撇嘴,“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他对我会是这幅态度,想来又是裴赞在背后怂恿唆使。我就奇怪了,他那个又蠢又坏的糟老头子,怎么总是能哄得宫里这些娘娘们对他言听计从?难不成宫里的娘娘们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内斗还是内斗,斗来斗去的,硬生生把脑子给憋坏了?”
明知道她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话,陈穗儿还是被她逗笑,一只手轻掩在嘴前笑得乐不可支。
故作正经的步青衣看着陈穗儿,突然扑哧一笑:“陈姐姐笑起来蛮好看的,平时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缙王喜欢爱笑的姑娘。”
陈穗儿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脸红到脖子根,嗔怒地轻拍步青衣胸口:“胡说什么呢?这种玩笑哪里能乱开?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我……”
“你能把我怎么样?去向缙王告状吗?”步青衣一脸坏笑,“陈姐姐可别欺负我,也许,以后我会成为你和缙王的红娘呢!”
“哎呀!你又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步青衣和陈穗儿一路追逐打闹,在雪地里又跳又笑,像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或许陈穗儿并不觉得什么,但对步青衣而言,这场嬉闹其实并非那么快乐——她只是想借此引开陈穗儿的注意力,让陈穗儿不要过多去思考家世、宿命、结局等等总会让人苦恼的问题。
当然了,陆景弈是个很好的话题。
只是步青衣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个被她利用来转移陈穗儿注意力的男人,此时正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二人。
“那位就是陈家来的姑娘,听学宫管事说,近来她与青襄郡主走得很近,关系似是不错。”一名须发皆白的年迈宦官站在陆景弈身侧,和他一起隐藏在假山的阴影里。
陆景弈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步青衣,直到她走远,再也看不见。
轻叹口气,陆景弈终于收回目光,沉声道:“青襄郡主虽是平民出身,身上却牵系着诸多势力的平衡,不管是出于私情还是出于公义,我都希望她在宫中能平安无事。”
“老奴明白。”老宦官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为难,“后宫这些下人,老奴倒是能稍加管束,可那些主子们实在不是老奴能够左右的。殿下真想保青襄郡主平安,上佳之策还是让她远离这是非之地,毕竟暗地里对她虎视眈眈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我知道,所以才很烦躁。”陆景弈长叹口气,愁眉不展,“薛贵妃也好,东阳王也罢,这些终归是我能想办法抵挡的势力。可是……圣上那边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原本我是想替青襄郡主求情的,没想到几次交涉下来反而被圣上五次三番警告。我真不明白,圣上贵为一朝天子,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老宦官扯动嘴唇笑了笑,有些声音,目光也有几分闪烁。可惜陆景弈并没有注意到了宦官的神色,当他再也寻觅不到步青衣那道熟悉的背影之后,迈开脚步向着相反方向行去。
“既然来了,那就请高少监陪我走一趟吧,似乎有很多日子没去看过阿诺了。那丫头,应该又长高了吧?”
提起阿诺的时候,陆景弈会不自觉露出笑容,就如同天底下所有的兄长一样,带着宠溺与温柔。
皇宫虽大,尔虞我诈虽多,却终有些人守着亲情不肯放弃,在可怕的明枪暗箭暗流汹涌之中,给予彼此最坚定的守护。
在乎一个人,就会不自觉地关注他的喜怒哀乐,忧心他是否安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人的头顶旋转。陆景弈如此,墨归如此,就连顾容苏亦是如此。
关于这点,步青衣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没有想到。
从枫香园打探消息回来的第二天,步青衣才一回到凝露宫自己的房间就发觉不对,房门似是被人打开过——初到凝露宫她便明确了一些要求,比如她的房间任何人不许擅自进入,打扫整理等事她会自行解决,若有事找她只可敲门,即便获准后也不可以随意走入房间。
尽管她的要求听起来有些古怪,但也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至薛贵妃下至宫女们都知道,警戒心重或者过于在乎清净的人,往往都会提出类似的要求。正因如此,自打步青衣进入皇宫以来,她的房门就没有其他人碰触过,而验证这件事的,是一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发丝。
时刻警惕周围环境的变化,确保没有人隐藏在暗处,这是顾朝夕当年训练步青衣成为杀手时极其重要的一课。从那时开始,步青衣便养成了一个习惯,若是处在不安全的环境中时,她总会用一根发丝由内之外系在门拴上,倘若有人从外面开门,势必会将发丝扯断。
她的这个习惯极少人知道,掰着手指头算算,知晓此事而又在帝都的人就只有秦川、墨归、铅华和南烛四人。上次墨归潜进她的房间,为了不破坏她留下的小小标记,特地选择了从窗子潜入。
步青衣站在房门前微微低头,看着掉落在地面上的那根不起眼的发丝,一只手伸到头顶,悄悄拔下墨归送她那根发簪藏在袖中。
比起她的美丽,墨归更在乎她的安全,入宫之前特地送她这根发簪,想来就是为了在无法带武器进入皇宫的情况下,给她留一样可用来防身的小道具。
深吸口气,步青衣没有在房门前停留太久,她神色自然地推开房门,仿佛对有人潜入浑然不觉一般。
门前有一枚不属于她的脚印,只有进,没有出。
换句话说,潜入她房中的人极有可能还没有离去。
走进房间,关上门,转过身来到桌边,又伸了个懒腰。步青衣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房间里安静无声,所有物品的摆放与走的时候一致,这证明潜入者并不是为了搜寻什么东西而来。步青衣又来到窗前赏花,蹲身在最底层的抽屉里翻找什么东西,她数次故意露出破绽仍没有人出现,似乎又说明潜入者不是为了取她性命而来。
难道潜入的人从窗子离开了吗?或者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在门前留下脚印?
步青衣坐回桌边,端着茶杯愣愣出神,不过片刻她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向卧房。
吱嘎,房门打开,渐渐熟悉的屋子跃入眼中,其中还包括一抹站在窗前赏雪的颀长身影。
“果然是你。”步青衣敲了敲门板,似笑非笑望着那人,“就算你不把我当好人看,至少该把我当个女人吧?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闯入女人的闺房,这样可是找不到媳妇的。”
“……数日不见,你还是这么会耍贫嘴。”
那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是惯常的漠然。
顾容苏。
此前步青衣绝对想不到,竟会在后宫之中见到他。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