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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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都从不缺少新话题的种种闲谈中,陆景弈总是很少被提起。作为众皇子中最低调沉稳的一个,他极少出现在各种人情往来的宴席上,也从不曾传出与风花雪月有关的绯闻,能和他发生关联的词语,大概就只有“清廉贤良”、“被寄予厚望”等等。
可是这一天,惊奇发生得太突然。
“三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广陵王府的那位近来大出风头,怎么看都不像什么良人,怕不是去勾搭三皇子了?”
“勾搭三皇子的人就没少过,偏就她成功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之术。”
“只是三皇子也就罢了,现在可是连白衣侯都坐在客席上,还带了重礼。真是奇了怪了,被人家嫌弃退婚,还要上赶着来送礼道贺吗?难不成也被蛊惑了?”
“那位可是广陵王从皇陵捡回来的。皇陵是什么地方?正常人会在那种地方吗?依我看嘛,许是那狐妖猫妖之流,化成了人形来妖惑众生呢!”
有关步青衣的种种猜测多如牛毛,其中不乏许多来自女人们的恶意酸贬之词。步青衣虽然身在客栈内,外面那些风评却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也没逃过她的预料。
“看来二位都是不乏女人缘的主,要是早些学着东阳王世子那般,没事逛逛楼子,摆一张温柔多情脸,估计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打酒了。”步青衣特地把陆景弈和卫钰安排到相邻桌,亲手为二人斟茶,言语打趣时,目光望着的却是刻意掩藏在人群中的裴墨归。
他似乎有什么顾及,一直不肯大大方方走进来。
卫钰眼尖,早就看到裴墨归身影,端着茶一脸不悦:“郡主也请了他?”
“没请,他自己上赶着要来,我也没办法啊!”步青衣一耸肩,“阴魂不散地监视着我,好像我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欠是欠了,也就不到一千两。
卫钰剑眉一皱就要起身:“我去教训他。”
“别别别,今天是开张的好日子,我还指着他那张脸替我多拉些女客呢。你要想打,哪天我把他骗出来,让你打个够。”
看着步青衣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模样,陆景弈忍俊不禁:“卫钰,你就别瞎操心了。如果郡主真不想东阳王世子跟着,至少有一百种方法把他甩掉。”
步青衣伸出大拇指:“知我者,非三皇子莫属。”
“你怎么还叫他三皇子?”卫钰善意提醒,“前日圣上已经册封他为缙王,王府就安置在广陵王府附近,你们以后应该会经常见面。”
两天前的早朝,皇帝一股脑将所有已成年皇子的亲王封号都颁下,这件事步青衣的确有所耳闻。但她不觉得陆景弈会在这种事上挑理,比起卫钰的耿直认真,他身上体现更多的是宽厚,随和,以及对一个皇子而言不那么合适的善良。
果不其然,卫钰的提醒让陆景弈连连摇头,还有几分羞赧:“只是个称呼罢了,突然改掉我还有些不习惯。卫钰,你是来捧场道贺的,能不能别给郡主找麻烦了?你再这样,我可要把你带走了。”
步青衣眉梢一挑。
呦,这两个大贵人看起来关系匪浅嘛!
卫钰的表情不是很高兴,又向外面的人群瞥了一眼,冷道:“你该带走的人不是我。”
而是那个在人群中观望,让他怎么看都不爽的世子。
客栈前的热闹一波又一波,来来去去的客人也换了一茬又一茬,裴墨归却一直站在门外的人群里,不声不响观察着客栈内外的动静。临近傍晚,就快关闭市集时,铅华突然冲出客栈,跑到裴墨归面前一把将他抓住。
“世子殿下在外面站了一整天,还不进去歇歇?我们老板说了,虽然不太想跟您这种登徒子做生意,但看在银子的份上,允许您订最贵的饭菜和客房住上一晚。快进来吧,等下可就没空桌了!”
这日裴墨归特地换了一身朴素简单的衣裳,就是为了混在人群之中不会引人注意,结果被铅华这么大嗓门吆喝几句,所有人纷纷向他望来,很快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不是东阳王世子么?怎么也来凑局了?”
“早有人说那位郡主跟东阳王府走得很近,原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看都城这潭水,就要被她给搅浑喽……”
细碎议论声中,裴墨归无可奈何地走出人群,一脚踏进客栈大门。
“总算肯进来了?世子殿下的架子还真不小,非得派人去请才行。”步青衣与陆景弈和卫钰同坐一桌,见裴墨归进来也不站起相迎,只是举起茶杯遥遥一敬,敷衍得很。听得身边的卫钰发出一声不满低哼,步青衣勾唇一笑,撑着额角歪头盯着裴墨归:“世子殿下三天两头跟踪我,还时常派人在外监视,可是看上我了?若真是如此,不妨就让卫侯和缙王给做个见证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阵阵窃笑之中,裴墨归表情麻木:“见证什么?”
“见证我的回答啊!”步青衣站起,缓缓从桌前走到裴墨归身侧,面向客栈大门外无数双等着看热闹的眼睛,高声道,“我步青衣虽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却也有自己的择婿标准。除非我瞎了眼,否则绝对不会和世子殿下这般阴险狡诈、始乱终弃的骗子在一起!”
步青衣的宣告瞬间让围观的百姓炸了锅,就连一向冷漠示人的卫钰都露出惊讶表情,和陆景弈面面相觑。
听这话……难道她和裴墨归有什么爱恨纠葛?
裴墨归倒吸口气,开口想要说话,却被步青衣冷笑打断:“世子殿下不必解释,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你若是来捧场的,交了银子自然有人好生招待;你若是来搅局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身后,更多议论声清晰传来,什么负心汉、什么浪荡子云云,显然众人已经把裴墨归当成了玩弄人心的混蛋,甚至有人好像亲眼所见一般,讲起了替嫁的假郡主与东阳王世子之间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悲剧。
裴墨归百口莫辩,意味深长看着步青衣,轻叹口气:“我住店,住店可以么?”
片刻前挂在脸上的义愤填膺表情,眨眼间变成标准的揽客笑容,步青衣热情洋溢,朝铅华一挥手:“铅华啊,带世子殿下去蠢字一号房。关联,最好的饭菜茶酒招呼,统统送去世子殿下房里!”
关联和铅华异口同声应和,一个麻利钻进后厨,一个跑来揪住裴墨归就要往楼上客房带。
呼啦。
卫钰突然站起,在堂中一群人茫然目光中,伸出手将裴墨归拦住。
“别想耍花样。”卫钰冷冷盯着裴墨归,一字一顿道,“她若出什么事,我定让东阳王府不得安宁。”
“侯爷若是瞧我们东阳王府不顺眼,去圣上面前告状更直接些。”面不改色推开卫钰,裴墨归目不斜视,“另外再提醒侯爷一次吧。步姑娘并非青玉郡主本人,侯爷与青玉郡主的婚约也已经解除。想多管闲事,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浓郁的火药味在新开张的客栈迅速蔓延,原本打算坐看好戏的门阀贵族们再也坐不住,纷纷告辞逃跑,生怕被卷入白衣侯府与东阳王府的矛盾之中。
陆景弈见情况不妙,步青衣又抱肩站在一旁没有插手的打算,只得硬着头皮起身把卫钰往回拉:“好了好了。人家的事,你乱掺和什么?走,跟我去趟京兆府,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卫钰的目光一直死死锁定裴墨归,直至被陆景弈连拖带拽拉出客栈。
“你就不能改改这臭脾气?那么多人在场,你让裴墨归下不来台,不就等于打东阳王的脸?再怎么不喜欢他们父子,面子上总该过得去。”
听到陆景弈的劝说,卫钰沉着脸甩开他的手,默不作声。
“别怪我说话难听,今天你闹着一场实在没必要。”陆景弈加快脚步,追上赌气一般匆匆前行的卫钰,继续劝道,“刚才你也看见了,郡主那样一番话说出来,旁人对裴墨归已经有了诸多猜测,东阳王府的名声少不得要被抹上一大笔黑。这种热闹只管看就好,没必要多嘴。”
喋喋不休的劝说让卫钰更加恼火,他陡然停下脚步,侧头瞪着陆景弈:“你是脑子有病么?我替你出头,你倒来数落我。”
“替我出什么头?他们两个的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啊!”陆景弈哭笑不得。
“咱们认识有十多年了吧?你平日里什么作风我会不了解?你知不知道?刚才坐在桌上,你的眼睛就没从那女人身上移开过。”
一向沉默寡言的卫钰难得多话,如一根锐利的银针,精准刺中陆景弈的要害。陆景弈颇为尴尬地摸了摸脸颊,自言自语:“我有么?你是不是看错了?”
卫钰懒得理会他,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走了不到十步,他又停下,稍作停顿后又退回到陆景弈身边。
“喜欢就赶紧去,不然姓裴的要捷足先登了。”
“你就别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揉了揉隐隐发涨的额角,陆景弈苦笑,“我对郡主没有非分之想,也不觉得她和裴墨归会在一起。要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互相利用倒是有可能,那位飞上枝头的郡主姑娘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卫钰眼神微微闪烁,有种执拗而坚定的光泽。
“随便你信不信。步青衣和裴墨归的关系绝不是互相利用,感觉更像是……互相保护。”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