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神秘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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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天时,又开始飘起小雨。
除了刘大娘外,竹屋中的人都没有睡,关联和铅华更是冒雨撑伞守在仓库门前,苦苦等待步青衣开门走出来。
在他们等待的那两个时辰中,仓库里不断传来变了调的惨叫声。后来惨叫声没有了,只能隐约听得见有气无力的低吟;再后来连低吟声也听不见了,只剩一片寂静。
天色朦朦亮,小雨变成了大雨,步青衣也终于从仓库中走出。她身上溅落的血已经干涸,还是昨天回来时那些痕迹,似乎并没有对仓库里的俘虏动刀动剑。
然而,铅华只是踏进仓库里看了一眼,立刻脸色煞白捂着嘴飞快跑出,冲到树下一阵狂呕。
“死得很惨,浑身的肉都快烂掉了,不过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步青衣走进竹屋送了耸肩,表情已经比先前轻松许多。
百无聊赖的秦川仍旧在擦他的刀,头也不抬一下:“没必要解释。你要动刑根本不会见血,而且比骨肉溃烂更加痛苦。”
“川哥还真是了解我,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步青衣开着没什么味道的玩笑,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将一块染血的小牌子丢到桌面,“熬到最后他还是透露了一些消息,可惜用处不大,根本没办法确定幕后主使是谁。倒是这块牌子,我觉得可以顺藤摸瓜搜索一般,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
“惊喜说不好,也有可能是惊吓。”墨归迈着缓步悠悠闲闲走进,手中还提着步青衣并不陌生的那个食盒,“折腾了一晚上,解气了?现在可以好好吃口饭了吧?”
步青衣才想赌气回一句不饿,不料肚子不争气,几声咕噜噜的腹鸣揭穿了她的老底,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就在这里吃吧,边吃边聊。”墨长亭移动轮椅到桌边,提起茶壶倒了杯水,指尖敲了敲桌面,“墨归,把这牌子洗一洗,也许真能看出什么门道。”
墨归去清洗牌子时,步青衣在桌边一阵狼吞虎咽。秦川处理掉尸体后返回,眉头又不自觉皱起。
“每一颗牙齿我都检查过,并没有藏毒,看样子并非死士。用银针试探后发现,胃部和腹部有毒药反应,喉咙却没有,毒药应该是他吞下之后从五脏开始生效的。除此之外,它身上还有不少陈旧伤痕,杀手生涯应该不是一年半载了。你那边呢?昨晚拷问有什么发现?”
步青衣放下筷子,捧起水杯暖手:“他对那位强迫他服下毒药的主子并没有效忠之意,甚至我还没有开始拷问,他就已经决定说出所知消息。据他所说,给他下达命令的是地方官员,具体是谁叫什么名字他并不清楚,此前他所受的训练是只能听不能问。但他很确定,隐藏在最深处的幕后指使来自帝都。”
墨长亭若有所思:“帝都吗?可是你在帝都的时间很短,得罪的人应该不多,有谁会这么大手笔想要取你性命?这太不合常理了。”
“恨我入骨的人就只有三个——裴赞,渔阳公主,还有苏锦裳。可我不觉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与这些杀手有关。”
竹屋之内陷入短暂沉默。
如果不是这三个人,那还会有谁?江湖之中杀手虽多,能实力如此高强且均衡的组织,似乎只有当年在顾朝夕带领之下的,鼎盛时期的乱雪阁。
众人找不到头绪时,清洗干净的牌子啪地一声再次被丢到桌上。
“这牌子上的信息也不多,只能从材质和铸造工艺上看出是由朝廷所造,正面的字和背面的图案都不曾见过。”墨归瞥了一眼干干净净的饭碗,两道长眉微微一皱,“又吃这么快?我不是说过让你细嚼慢咽好好吃饭吗?”
“你少管,有这闲心不如想想正事。”步青衣的口吻带着几分恼火之意。
她倒不介意墨归对他的好,只是秦川在场,她不想墨归的举动又引来秦川的威胁。
步青衣的冷漠反应让秦川颇为放心,他拿起那块牌子收入衣袖:“我让人四处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些线索。”
眼下除了等待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步青衣只能接受秦川的提议。
“对了,川哥,你之前说想要离开一段时间,打算什么时候走?”步青衣忽然想起了秦川的话。
一提到这个话题,秦川的表情便缓和许多:“这边没什么情况的话,这几天我就要启程离开了。有你和墨副主在这里,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们这边不需要担心,倒是你,一个人去可不行,现在裴赞必然下令连你一起作为铲除目标了。”墨长亭想了想,又道,“崔放过两天就会回来了,到时让他跟你一起走。”
“阁中杂事都是崔放在忙,他走了谁来张罗?你动其他人可以,绝对不能动崔放。再说也没必要让人跟着我,碍手碍脚的,关键时刻还拖后腿。”
墨长亭和秦川各有各的打算,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争执好半天,见墨长亭没有退步的意思,秦川只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走还是要走的,让人与他同行也可以,但这个人不能是崔放,要换成墨归。
墨长亭稍作思索便答应下来,甚至没有询问儿子的意愿,尽管他十分清楚,秦川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愿让墨归和步青衣脱离他的监控相处。
不过,这个提议却被步青衣一口否决。
“他身上还有伤,就不能让他安安心心养伤吗?而且他那张嘴巴比起长亭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就不怕把川哥给气死?你不心疼川哥,我还心疼呢!”
铅华吐了好一阵,这会儿刚刚有所好转,听到步青衣的话,她顶着苍白脸色一声嘲讽:“你是不是对心疼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嘴里说着让人安安心心养伤,却又说心疼别人,这算不算是口是心非?”
“铅华姑娘,”步青衣深吸口气,盯着铅华的目光微带一些幽怨,“麻烦你弄清楚好吗?咱们才是一家人吧?为什么总是胳膊肘朝外拐?”
“你有能耐把胳膊肘朝里拐让我看看?”铅华翻了个白眼,目光又转向墨长亭,“不过我家小姐说的没错,这趟的确不适合让世子殿下去。就算不严重,他的伤也该好好养一养才行,否则会落下毛病。倒是我们家小姐,她已经一觉睡了十三年,你们就不能给她个机会四处走一走逛一逛?就她那种闲不住的性格,让她天天待在这种小岛上,早晚会把她给憋疯。”
虽然铅华的支持听起来有些像骂人,步青衣还是流露出感动目光——能让铅华替她说两句话真是太不容易了!太难得了!
墨长亭看了看步青衣,又看了看秦川,苦笑道:“总之逃不过他们二人之一,你挑选一个吧。”
秦川稍稍有些犹豫,最终架不住步青衣频频朝他摆出的楚楚可怜的表情,无可奈何一点头表示同意。
对步青衣总是破例,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种习惯。
人终归不是一成不变的规矩,正因为人会变,会对某些事和某些人产生特别的感情,才能有别于死物。这种特别的感情,有的是像秦川对步青衣这般的亲近,也有像是裴赞对神秘人的那种感情。
畏惧。
裴赞曾经认为,世界上不存在让他感到畏惧的东西,即便是顾朝夕的生死不知,又或者是步青衣的突然出现,他有的也只是出于对自己所拥有一切可能会被夺走的担心,而非惊恐,害怕,畏惧。
然而当那个看起来在绝境之中为他指出一条生路的神秘人出现后,这种他一度认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感情,逐渐在他心头盘旋落定,挥之不去。
“东阳王是怕了吗?我还以为你会是个更加果敢的人。”
刺耳的嘲讽从屏风后面传来,有种让裴赞讨厌的味道。
事实上他甚至不能确定,神秘人是否真的在屏风之后,悬殊的内力差距使得他根本无从追踪声音传来的方向,也让他深深明白,若是那神秘人想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这也正是他畏惧的原因之一。
缓缓抬起头故作镇定,裴赞沉声道:“本王从不知怕字怎写。只是你这计划干涉重大,本王必须谨慎考虑才行。”
“犹豫不决不正是害怕的表现吗?东阳王不敢说,那就由我替你来说吧。”神秘人一声冷笑,充斥着不屑轻蔑之意,“事关皇家,你怕一旦计划败露会惹怒圣上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不愿参与。”
裴赞冷然不语,恰是被说中心思的表现。
“裴赞啊裴赞,我真是低估你的愚蠢程度了。你也不想想,如果不与我合作,你还会有生路吗?我给你出的主意不仅会让皇帝重拾对你的信任,还能让你如愿以偿除掉步青衣,反之,就只能是你被皇帝怀疑而后遭步青衣铲除了。是愚不可及地去阻拦一件已经发生的事,还是先下手为强杜绝后患,用你的脑子去选择吧!”
这句话之后,屏风之后再没有传来声响。过了许久裴赞才敢走上前,将屏风小心翼翼拉开。
毫不意外地,屏风后没有半个人影。至于是那人已经离开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曾出现在这里,裴赞根本无从得知,他踉跄的向后倒退数步,直至后背撞到门板方才停下,面上一片死灰之色。
他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屈尊人下,否则当年也不会背叛顾朝夕。可是现在,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神秘人强势地凌驾于他之上,而他毫无反抗之力;更重要的是,他引以为傲的谋算,在那神秘人面前如同一张白纸,他只有被书写、被胁迫的份。
他是东阳王,这里是东阳王府,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却比他更像主人,颐指气使地发号着施令。
难以忍受,却又不得不忍。
裴赞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停权衡利弊,寻找着一切能够说服自己与神秘人合作的理由。
功夫不负苦心人,一炷香之后,他终于找到了。
现在假装与他合作又如何呢?等按照神秘人的计划走出第一步之后,他大可以翻脸不认人,如当年背叛顾朝夕一般,再一次出卖与自己合作的人。
反正他需要的,就只是第一步。
利用皇帝,除掉步青衣。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