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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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若是参与两人的感情之事,多半都是秉着劝和不劝分的原则,何况墨长亭还是墨归的亲生父亲。步青衣原以为他会一番言辞劝说他与墨归和好,怎么也没想到,墨长亭一开口居然就提议他们分开。
是实力坑儿子,还是他也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并不合适呢?
“你说的分开指什么?”步青衣盯着墨长亭,幽幽问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何必明知故问?”墨长亭笑一笑,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当然,我并不是想劝你们分开,只是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毕竟墨归喜欢你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无论你因为什么舍他而去,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步青衣越来越听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下意识微皱眉头:“那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希望我和他在一起,还是希望我们毫无关系?”
“这段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有什么打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相爱需要毫无芥蒂,而你们之间明显存在着一些隔阂,若是不能解决这些问题还不如趁早放弃,免得到最后都落得阁主那般下场。”
墨长亭的话平淡且平静,一字字落在步青衣耳朵里,却都如刺骨尖刀一般,特别是他最后那句话,硬生生在她心头剜出一块血洞。
哗啦。
步青衣仓皇起身,摇摇晃晃带倒了凳子,踉跄后退时又撞在另一张桌子上,心烦意乱溢于言表。
墨长亭仿佛没有看见她心口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低垂眉眼,端茶浅饮:“直到现在还是不肯面对阁主对你的感情吗?”
“你明明知道的,我对他不可能有那种感情,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应他……”步青衣攥紧拳头,掌心冰冷一片。她努力抑制身上的颤抖,呼吸有些沉重:“阁主已经不在人世,何必一次次提起他?你既然知道他的遗憾,不是更应该选择闭口不谈吗?”
尽管已经抑制住言语中的大半感情,步青衣的口气仍然显得十分激动。对比之下,墨长亭就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眼眸中泛不起丝毫涟漪。
“若是闭口不谈,不就和你一样,等同于选择了逃避,没有勇气面对现实吗?”墨长亭放下茶杯,目光中蓦地多了一份锐利,“正因为阁主直至辞世仍有所遗憾,我才更不愿看到你现在这样。或许上天让我活到现在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帮你解开这个迈不过去的心结。”
步青衣仰头闭眼深吸口气,虽然无法认同墨长亭的话,却也无从反驳。
他的确是为了她好,以一种她难以接受的方式,通过一个她不想面对的话题。
沉默半晌,步青衣收敛凌乱的气息,低声道:“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个人的事,我不希望别人插手干预。”
“换做旁人,我的确不该过多置喙,可是你和墨归是我至亲至爱之人,我总不能一句话不说任由你们两个年轻人胡来。”墨长亭笑了笑,又是那副轻松的表情,“好了好了,我再多说几句你要跟我翻脸了是吧?这样吧,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今晚我就不再骚扰你了,如何?”
“就只有今晚吗?长亭哥你也太小气了些。”步青衣也恢复了平常的面色,不情不愿小声抱怨。
墨长亭无视她满脸幽怨的小牢骚,细长眼眸一眯,指尖有节奏地轻敲桌面:“这问题,你只需给我一个简单明了的回答就好——你究竟喜不喜欢墨归?”
步青衣长叹口气,并拢双指用力按着隐隐作痛的两侧额角:“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早用剑在他身上戳出一百零八个洞了。”
“好,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墨长亭点点头,果然不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他盯着步青衣,面上忽然多了几分幽怨:“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以后叫我叔,别叫哥。”
步青衣翻翻白眼,转身回到角落里的桌子前。
铅华等人端着饭菜回来时,步青衣和墨长亭仍然各守一边坐着,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晚饭是众人合并了两张桌子坐在一起吃的。餐桌上的步青衣和墨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仍和平时一般与其他人有说有笑,唯独互相之间看也不看一眼,更别提说话;旁人倒是经常挑起些话题故意想让二人有所交谈,无奈二人都是眼睛聪明嘴皮子更溜的,随便一两句话,总能将旁人创造的机会轻而易举销毁。
一顿饭下来,拼命创造机会的铅华等人累得不行,步青衣和墨归二人倒是悠哉悠哉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包括墨长亭在内的其他人没有回房,而是在前堂逗留,大眼瞪小眼,皆是一副无奈表情。
“墨叔,该不会您也没辙了吧?”卫九城小心翼翼问道。
“两头倔驴,十六匹马都拉不回来,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墨长亭故作忧伤一声叹息,“老了,孩子们翅膀都硬了,没人听我的话喽!”
凤落这顿饭吃得味如嚼蜡,她轻轻放下筷子,迟疑不决地看向墨长亭:“墨叔,我想去和步姑娘谈一谈,可以吗?”
墨长亭并未阻止凤落,点点头以示同意。凤落如释重负松口气,连口茶水都来不及喝,转身跑去步青衣的房间。
深邃夜色里,满腹心事或者暗中行动的人不止驿站这一波。
墨归等人离开后,本该彻底没了人烟的东阳王府再次亮起了灯,此时距离步青衣离开帝都的消息传到裴赞耳中,刚刚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时隔几天,裴赞像是老了十岁,两侧鬓发掺杂了不少斑白,脊背也不像过去那般挺直了,唯独一双狠毒阴险的眼睛没有褪色,反而比之前更加冷然凛冽。
再怎么自私,又或者侥幸逃过一劫,他终究承受了丧子之痛。
裴赞坐在儿子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双眼布满血丝,背对着站在门口的鲁国光等人。
见时辰已晚,鲁国光禁不住其他人的小声嘀咕,硬着头皮开口:“阁主,步青衣他们变卖了所有的房产,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咱们是继续派杀手去追,还是就此收手?”
“我煞费苦心经营多年才攒下这份家业,现在眼前步青衣要把我搞到家破人亡身败名裂,还害死了我唯一的儿子,你觉得我该收手向她认输吗?”
裴赞缓慢而低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听得鲁国光浑身一凛,连忙单膝跪地:“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想说,如今裴墨归背叛阁主——”
“他不姓裴!他没资格姓裴!他是墨长亭的儿子,是墨家的贱种!”
裴赞陡然声嘶力竭咆哮怒吼,吓得鲁国光等人下意识后退。
过了半晌,裴赞的怒火稍稍散去,他缓缓转身,阴沉着脸面对鲁国光等人:“现在我们手下还剩多少人?集中一下人手,再去问问赵老道那帮人,看看集众人之力设下埋伏暗袭是否有取胜之机。”
赵老道士裴赞花天价雇佣来的高手之一,也是一直留在帝都等待他交代任务的高人之首,与其他几位高手联系通常都是由他来负责。
鲁国光稍作犹豫,用力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回阁主,赵老道他们听说阁主您在皇帝面前失了势,当天夜里就都跑没影了……”
裴赞双目一闭,仰头叹息,胸口一阵沉闷。
赵老道等人都是混迹江湖多年的人物,他们大概已经猜到了乱雪阁当年的事情是他所为,又见他开罪了皇帝,怕是钱财方面也断了前路,为了不惹麻烦上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事到如今,他既不占义也不占理,再想找帮手难上加难。可是没有其他人帮忙,凭他现在的势力,又如何与正逐渐恢复羽翼的步青衣等人对抗?
他亦知道,步青衣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若是不予以反击,最终只会落得坐以待毙的下场。
更何况,他还要为儿子复仇。
“看样子东阳王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啊!树倒猢狲散,再想恢复昔日的荣光,目前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一声飘渺讥讽从屋外传来,听声音陌生得很,却又好像十分了解裴赞的事。鲁国光等人连忙警戒,纷纷拔出武器堵住门口,警惕目光四处寻找说话之人身影。
裴赞推开众人,缓缓走到屋外院中立定,一双眼睛木然冰冷:“既是来嘲笑本王的,何不现身一叙?只会躲在暗地里讥讽,恐怕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人。”
“这世间谁敢毫无愧疚说自己是光明正大之人呢?我不敢,想来东阳王也不敢。”那声音又是一阵嘲笑,并且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
裴赞不动声色观察着四周,耳中听得那声音清晰无比,却诡异得无法辨别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不由一阵发毛。
看不见的敌人,最是可怕。
“不敢出来露面吗?看来语气狂妄,却也是个没胆色的鼠辈,没必要理会。”裴赞冷哼一声虚张声势,转身作势要往屋内走。
“东阳王不必急于知道我的身份,我来此地只是想向你确定一件事情。”那头声音少了几分嘲笑之意。
裴赞在门前停下脚步,淡淡道:“有话直说,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人并不理会裴赞口气中的轻蔑之意,稍稍安静片刻,再次开口。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杀掉步青衣甚至铲除所有对你不利的人,东阳王可愿与我合作?”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