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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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雍王比缙王更擅长交际逢迎,虽说在百姓间的口碑不如缙王,却有着其他皇子都比不上的广泛人脉。不过雍王府并非百姓想象中那么整日人来客往络绎不绝,只因雍王自幼体弱时常生病,除了时不时主动张罗宴席外,基本都处于闭门拒客状态;府内的士兵和下人平日也不敢大声说话,休息也是极早的,生怕动静稍微大些惹怒雍王,招来一顿怒骂甚至毒打。
安静,冷清,鲜有人走动,种种情况提供给夜探雍王府的二人极大便利。墨归和步青衣并没有带其他手下,两个人趁着夜色迅速找到地下密室入口,一包药粉撒下去迷倒看守,不费吹灰之力顺利潜入。
雍王府地下密室远比步青衣想象中要大很多,据她目测,要容纳上千人都不是问题。密室被粗糙地分隔为一间间小牢房,条件好些的有床铺有门板,有用于方便的木桶;条件差些的,就只有冰冷的铁栅和坚硬的地面。而密室中关押的,基本都是年纪轻轻的女子和少年,个个容貌姣好却瘦骨嶙峋。
找了一大圈,步青衣并没有发现陆景弈的身影。
“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过有像是缙王的人送进来。”墨归打探一圈回来,结果与步青衣相同。不过他还带来了一些额外的消息:“这里面关押的人能够和雍王府仆从名册对应上,但他们并不是什么仆从,而是雍王偷偷从各地掳来的年轻男女,专供雍王侮辱享乐用。我想,缙王就算真的被雍王绑架,那么也不太可能囚禁在这里。”
期待落空,步青衣难免有些失望。她摇了摇头,一声无奈轻叹:“走吧,再去王府其他地方转转。”
“这些人怎么办?”墨归没有动。
步青衣看着牢房里一双双满是哀求的眼睛,一时也犯了难。
专供享乐是什么意思她懂,看着这些少男少女被雍王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也着实同情;可是现在放这些人走的话必然会惊动雍王,她再继续刺探就不容易了。
墨归稍作思忖,道:“这样吧,我去找人,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晚些再带他们出去。”
“要去也是我去。”步青衣摇头,“你来都城的事暂时还没暴露,之后需要隐秘行事都得靠你,所以你尽量少露面。”
墨归一时没有反驳言辞,却还是不死心:“那府中道路格局呢?你了解么?”
“……我慢慢摸索。”
“好啊,给你一个月时间慢慢摸索,我带他们在这里混吃等死。”
墨归和步青衣又到了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情况——他们都知道去刺探王府远比留在这里危险,因此都不肯退步妥协。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只手伸出牢房,轻轻抓住步青衣裙角。
“姑娘,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带路。我在王府当过一段时间的下人,所有的路我都熟悉。”
步青衣低头望去,牢房里关着的是一个年轻貌美却满身伤痕的女子。女子正跪在地上,抓住她裙角的手不停颤抖,好像十分害怕。
步青衣蹲下:“你叫什么名字?”
“刘湘子。”女子两只手紧紧抓住铁栅,不安道,“我本是望月楼的歌女,后来被雍王买入王府,不到一年就被他关到这里来了。”
步青衣询问视线望向墨归,墨归点点头:“名册上的确有这名字。”
墨归虽然已经盯着雍王府有两天,但论对王府的熟悉,自然远不如曾在此侍奉的刘湘子;有她带路,步青衣与墨归争执的点也就不存在了。
步青衣倒持短剑敲掉铁锁,放出遍体鳞伤的刘湘子。刘湘子千恩万谢,主动走在前面为步青衣引路,带着她出了密室,直奔位于王府中心的院落。
“雍王的密室不止这一处,还有一间在房间里,是两个屋子之间的夹层。”刘湘子一边急匆匆走,一边低声说道,“如果地下密室没有,那么青襄郡主想找的人肯定在那间密室里。”
听了刘湘子的话,步青衣原本匆匆的脚步突然停下。
“怎么了?”刘湘子走出数步之后才发现步青衣没有跟来,她茫然转身,不解询问。
步青衣背对月光长身而立,冷冷目光盯着刘湘子:“我从没见过你,在密室里也不曾提及自己的身份,你怎么知道我是青襄郡主?”
刘湘子眼眸猛地一缩,迟滞片刻才生硬道:“我……我是猜的,感觉有胆量闯进雍王府的人,也就只有传说中的青襄郡主您了。”
“我在传言中可没有这么不堪。”
月色照映下,一道冷芒突兀而起,又迅疾落下,泛着寒光的短剑对准刘湘子眉心。
“说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安排你在这里等我的?你又想把我引去哪里?”面对局促不安的刘湘子,步青衣在没有丝毫同情怜悯,锋利的剑尖微微刺破皮肤,在刘湘子额头上留下一道小小的伤口,猩红的血滴蜿蜒流下。
刘湘子起初有些害怕,一直在发抖;过了半晌她稍稍安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终于有勇气面对步青衣的冰冷目光。
“我就是我,在身份上我并没有对你说谎。我十二岁入望月楼,十七岁被卖到王府,刘湘子就是我的真名。”刘湘子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院落,眉宇间忽然多了一抹悲伤,“你说想放我们走,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该害你。可是我没有办法,为了救我的孩子,我宁愿做个万劫不复的恶人。”
步青衣喜欢听故事,但是眼看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浪费。
“要挟你的人是雍王吗?”提问时,步青衣屏息凝神,果然察觉到黑漆漆的院落里有人埋伏,只是相距过远,那些人应该听不到她和刘湘子的交谈。
刘湘子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要挟我的是雍王不假,但雍王也是听了别人的话才这么做的。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早就料到了郡主你会来这里,我已经在下面等你两天了——别动,继续装作威胁我的样子。”
步青衣想要放下短剑却被刘湘子低声喝止,她只好继续保持之前的姿势。
刘湘子把声音压得极低,只容步青衣一人听到:“郡主听好,现在院中有百余名府兵正等我发消息,只要我吹响袖中藏着的笛子,他们就会冲上来将郡主擒住。郡主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你被他们抓住,但我若不吹响笛子,雍王就会杀了我唯一的儿子,所以……”
“你尽管吹,我自有办法。”步青衣不动声色,余光瞥了一眼藏着府兵的院落,唇角微微一勾,“这些臭鱼烂虾奈何不了我,没这能耐我也不敢夜探雍王府。不过你得帮我个忙,可以吗?”
本该喝了药早早睡下的雍王,此时正和府兵们一起藏于院落中的树墙后。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两道身影,掌心满是冷汗,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
如果不是那神秘的蒙面人提醒他要小心步青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如果不是那人建议他利用刘湘子引步青衣上钩,他可能还在为地下密室的秘密被发现而坐立不安。
想办法除掉步青衣,远比弄清那神秘人的身份更加重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留香子好半天没有发出信号,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派人过去时,那道响亮的笛声终于冲破夜色,涌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给我上!”雍王一声厉喝,声音变了调。
92名王府精兵蜂拥冲向步青衣,尽管步青衣及时发现逃走,却始终没有彻底将这些府兵甩开,相距一段距离在偌大的雍王府中兜起了圈子。
雍王体力不支,也不敢太靠前,一直远远在后面跟着,因此他是第1个发现身后传来异响的人。
“谁?”雍王早就如惊弓之鸟,仓皇转身张望。
而后,他看见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7年,整整7年,他花了大量精力从各地掳来的少男少女们正并肩站立,如同一道牢固的铁墙,每个人都带着愤怒的表情看着他,恨不得用目光将他生吞活剥。
雍王吓得踉跄后退,好在那些人并没有追来,而是在某个蒙面的男人指挥下迅速从王府后门逃走。雍王觉得那男人的眉眼有些面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失神之际,前去追拿步青衣的府兵们却空着手返了回来。
放眼整个帝都,轻功能在步青衣之上的人恐怕没有,这群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府兵,顶多算是她消遣时光的玩具。
伏击步青衣失败,又弄丢了长期以来非法囚禁的奴隶,雍王既懊恼又害怕,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自然没有注意到先前不知跑去哪里的刘湘子悄然回到身边。
“奴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做了,王爷何时将轩儿还给奴?奴发誓,今夜之事奴绝不向任何人提起!”刘湘子壮着胆子哀求雍王。
雍王已然六神无主,根本没精力与刘湘子纠缠,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放放放!放了他儿子!让她别来烦我!”
刘湘子欣喜若狂,赶紧跟随府兵去往关押儿子的地方。她才走出十几步远,忽而听得身后传来噗地一声闷响,而后便是一阵惊呼声。
下意识回头望去,刘湘子猛然面色苍白,失声尖叫。
片刻前还焦虑暴躁的雍王,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地面,深红色的血汩汩翻涌,在他身下形成一片血泊。
而他的头颅,远在十余步外。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