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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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衣从不是那种悲天悯人无限慈悲的菩萨心肠,面对处心积虑想要杀她的凶手,怎么还会顾及那人的脸面?不当场戳对方一百个血洞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陆景弈虽然不解却没有当面质问,他明白步青衣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有其理由的,若是她此时不说,便是不适合说,又或者……嗯,不想对他说。
又叫来几名禁卫军士兵将那人押走,陆景弈盯着步青衣道:“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既然这些人是冲你来的,说不定还有同伙隐藏在暗处,你的处境实在危险。再说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先去太医署看看好了。”
内功再怎么好,终究敌不过烈火的灼烧,步青衣经他一提才想起身上的火辣疼痛,顿时龇牙咧嘴露出一脸痛苦表情。
“的确得去一趟太医署,我可不想留下一身的伤疤。”步青衣自言自语道。正当陆景弈以为她答应了他的邀请时,步青衣却转身面向柳潇忆,愁眉苦脸一伸手:“潇忆,你陪我去一趟吧,万一太医吓晕了我一个人可扛不动。”
柳潇忆迟疑地看看陆景弈,小心翼翼干笑:“青衣姐,这情况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万一需要脱个衣服换个药,身边没个姑娘帮忙怎么行?”步青衣一把拉住柳潇忆,暗暗捏了捏她的手。
柳潇忆会意,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我陪你去。那咱们先去向朱司丞请个假?擅自离开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陆景弈哪里会看不明白,步青衣这是在刻意避免与他私下接触。他深深明白对步青衣不能用硬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也只能无可奈何看着她柳潇忆离开的背影。
事发突然,许多人还没从震惊中恢复。朱昌洋虽然比其他人更早些回过神,却也是惊魂甫定、心有余悸的状态,一时间竟然忘了应该亲自或者派学宫管事陪步青衣和柳潇忆同去,反应过来时二人已经离开万色春香楼。
“带他们先回学宫,路上务必给我看好了,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岔子。”朱昌洋低声吩咐同来的学宫管事们,而后匆匆往姜太后那边赶去。
不管今晚这场风波的谋划者是谁,事情终归因步青衣而起,他这学宫司丞少不得要去认错领罚。
行至高台下,高少监向朱昌洋打了个手势,悄悄告知皇帝十分愤怒,朱昌洋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他低着头谦卑地走上高台,果然见皇帝黑着一张脸负手而立,就差一声怒斥骂他罪该万死。
“下官监管不力,还请圣上、太后娘娘责罚!”朱昌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贴额于手背,高声喊道。
皇帝满面怒容,毫不留情怒斥:“学宫就这百八十号人你都看管不明白,朕留你有何用?!倘若刚才被当做目标的人不是青襄郡主而是朕或者太后,你现在可还有认罪的机会?”
朱昌洋唯唯诺诺称是,不敢有半句辩解。
姜太后似乎也被刚才的事吓到了,手抚胸口大气喘半天,喝了半杯参茶压压惊,此时才缓缓道:“皇帝也别难为朱思丞了,今晚这事与他关系并不大。”
皇帝回头,微微困惑:“太后此话怎讲?”
“刚才我数了数,现在下面站着的孩子共有七十个,加上刚刚离开的青襄郡主和潇忆丫头,正好是学宫报上来的总数。这说明什么?说明刚才被带走那人虽穿着学宫子弟的衣衫,却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想来是趁乱混进来的。”姜太后扬起下颌一指台下,“皇帝你看,今日这万色春香楼有多少人?你可能数得清?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想要确保学宫的孩子们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谈何容易?你就别再为难朱司丞了。依我看,这件事应当让景弈好好查一查才行,若是抓出了幕后黑手必须严加惩罚!”
皇帝稍作犹豫,朝朱昌洋一声冷哼:“今日是太后寿辰,有太后为你说情,朕就不再追究你责任了。回去之后把学宫给我好好查一查,别再藏什么心怀鬼胎之徒;还有那些喜欢招惹事端的,当罚则罚,不必顾及任何人的情面手下留情。若是真有人细皮嫩肉扛不住责罚有什么三长两短,有朕为你扛着呢!”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追查此事!”朱昌洋叩首,而后灰溜溜退下。
朱昌洋才一离开,姜太后也坐不住了,揉了揉额角摆摆手道:“不看了不看了,坐这么一晚上腰都酸了。皇帝且带着他们继续闹哄一会儿吧,我先一步回去歇息,太医说早睡早起方能延年益寿。”
皇帝知道太后一向有早睡的习惯,因此并未多想,吩咐宫女和宦官一路仔细照顾后也离开万色春香楼,只留下一群常年寂寞的嫔妃和皇子皇女们在那里享受难得的热闹。
姜太后离开万色春香楼并没有直接返回寝殿,而是特地绕路到人烟稀少的游园,在那里稍作等候。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人在宦官的带领下快步走来,竟是早该离去的朱昌洋。
“多谢太后娘娘为下官求情。”朱昌洋行至姜太后面前,纳身便要下跪拜谢。
“你就好好站着说话吧,怎么也学会这般打官腔了?”姜太后故作不悦瞪了一眼,朱昌洋只好站起。姜太后点点头,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今晚的事若确定是冲着步青衣去的,暗中谋划者恐怕就在宫中,且地位不低。缙王那边必定会申请追查,而皇帝绝不会允许,扯来扯去恐怕到最后又会不了了之。有皇帝的态度横在那里,换做是谁都没办法顺利查下去,所以我想把查明真相一事拜托给你私下进行,你可愿意?”
朱昌洋躬身,谦卑低头:“步青衣是我学宫的学生,有人想害她性命,作为司丞我有责任查明真相。此事无关愿意或不愿,而是下官的本职,无论如何,下官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每一个学生。”
姜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里蓦地多了几许惆怅:“我知道你比谁都在乎那些孩子,可是步青衣身份特殊,我让你故意苛待她也是为了你好。万幸刚才你没有冲动之下出手,否则就算有我为你求情,皇帝也必然不会轻饶于你。我是真不希望你重蹈覆辙啊……”
“太后娘娘的好意下官全都明白,这些年来若不是太后娘娘处处关照保护,哪里有我的今天?至于步青衣……”朱昌洋稍作犹豫,不由自主压低声音,“倘若她真的追查到昔年真相,下官定会有所行动。”
有些历史被尘封,是因为人们不愿再回忆起;有些故事被故意掩藏,是因为它藏污纳垢,而制造肮脏黑暗的人尚未得到该有的惩罚,为了躲避报应来的那一天,拼了命也要遮盖自己的罪恶。
可是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被迫卷入罪恶之中成为帮凶,却又渴望着光明,祈求着赎罪的机会,想要重回能够光明正大行走于阳光之下的人世。
这种人是善是恶难以定论,更不用说决定该给他们以惩罚还是善终。
步青衣在柳潇忆的陪伴下来到太医署,经太医诊查后确定并无大碍,只是部分皮肤因为火焰的灼烧烫出了水泡,挑破涂抹疮药仍需几天时间才能康复。柳潇忆才从难以置信的意外中缓过神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痛骂下此毒手的人,就在这时,神色不安的陈穗儿脚步踉跄地走进太医署内,扑通一声跪倒在步青衣面前。
“青衣妹妹,是我对不起你!”陈穗儿带着哭腔,额头砰的撞在地上。
步青衣和柳潇忆对视一眼,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将陈穗儿扶起。
“这是闹的哪一出?陈姐姐有话直说就好,这不是折我和青衣姐的寿吗?”柳潇忆将陈穗儿扶到一旁坐下,目光示意在场的两个太医先行离开房间,而后谨慎地将房门关好。
“究竟怎么回事?陈姐姐慢慢说。”步青衣平静道。
如果陈穗儿说这一切都是陈惠妃的安排,她丝毫不觉得意外——想要提前知道今晚寿宴上节目安排好布下陷阱,须得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而她新近得罪的陈惠妃恰好有这个能力。至于陈穗儿的自责,大概来源于提供了服装给那个将菜籽油涂抹在步青衣身上的人。
果不其然,陈穗儿对此万分懊悔:“昨晚惠妃娘娘派人来向我借一身学宫的服饰,我早猜到她别有用心的,却还是借给了她。我怕得罪惠妃娘娘,又怕惹你生气,所以把这件事藏在肚子里没敢说出来,不曾想今晚闹出如此之大的乱子,险些害你丧命……我真是没脸再见你!”
步青衣长叹口气:“陈姐姐的性格一向如此,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人,也正因如此才会被人拿捏得紧。倘若昨晚陈姐姐把会惠妃来借衣裳的事告诉我,今日我稍加小心便不会造成如此混乱,这个结果,陈姐姐的确有几份责任。”
听了步青衣的指责,陈穗儿的表情更加难过,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步青衣打断。
“不过结果也不都是坏的,至少现在我知道了主谋是谁,也坚定了我该收拾就收拾的决心。”步青衣勾起嘴角淡然一笑,“既然慧妃娘娘已经对我动了杀心,那我也不能一味躲避是吧?宫里生活如此无聊,也是时候反击一下调剂调剂了。”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