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操心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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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后,若无禁军府的通行令牌,想在不同坊间穿梭是不可能的。但这只是对普通百姓而言,如裴远书这般头顶父荫的子弟,大半夜带着手下穿过两座坊跑到西市,只消花上几两银子打点。
突然出现在客栈的裴远书的确带来一阵混乱,特别是在他率人跑到二楼,非要冲进裴墨归所订房间的时候。
“不许进。这是规矩。”名义上负责客房值夜的南烛话不多,几个字斩钉截铁把裴远书堵住。向来横向霸道的裴远书自然不把瘦弱的南烛放在眼里,一声令下,喝令十多名手下硬闯。
步青衣问询匆匆赶到的时候,这场因裴远书而起的争执基本上已经结束。
尽管只过了短短一炷香的功夫。
“呦,这不是东阳王府的小公子么?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步青衣站在走廊楼梯口处,双手抱肩一声嗤笑。
走廊尽头就是裴墨归的房间,裴远书正站在房门口,却身在咫尺而不得入内——面无表情的南烛将他双臂反剪死死锁住,根本不容他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在南烛脚边,还横七竖八躺着裴远书带来的一群手下。
“步青衣!赶紧让他放开!不然我保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见步青衣出现,裴远书红着眼高声咆哮。
步青衣懒懒一抬手,南烛立刻放开裴远书,紧接着身形飘忽退至一旁,根本不给南烛回身反击的机会。
“我这是做生意的地方,裴公子跑来撒野不太像话吧?这是东阳王的意思?”
面对轻描淡写的质问,裴远书恶狠狠道:“你别跟我装算!我问你,裴墨归呢?”
“就在客房里啊。”步青衣伸手一指,“不过这会儿他可能听不到你在外面胡闹。我烦他,不想被他纠缠,所以让伙计送了一壶烈酒进去,估计他已经醉得人事不知了。”
“唬鬼呢?还烈酒……怕不是下了蒙汗药想谋财害命吧?!开门!我要看看我兄长是不是出事了!”
裴远书从不肯管裴墨归叫兄长,平生第一次,还是另有目的。不过他的小算盘并没有得逞,他的话音刚落,裴墨归就打开房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怎么回事?”一脸疲惫之色的裴墨归哑哑询问,凌乱衣衫上酒味刺鼻。
裴远书愣住,看看步青衣再看看裴墨归,将信将疑:“外面这么大动静你没听见?怎么才出来?”
“喝了几杯酒,头疼得要命,早早就睡下了,哪里顾得上外面谁找我?要不是吵得受不了,我真不想起来。”用力揉着额角,裴墨归歪歪斜斜靠在门框上,活脱脱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
无话可说的裴远书闷哼一声,粗暴推开裴墨归,闯进客房看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
这一番闹腾已经引了不少人围观,裴远书一无所获,只得不情不愿退出客房,恶狠狠瞪了裴墨归一眼:“父王在找你,跟我回去!马上!”
“本店店小利薄,恕不退房钱,欢迎世子殿下和裴公子下次光顾。”步青衣不动声色转身下楼,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眼见一群不成器的手下还躺在地上哀嚎,裴远书眸中掠过一丝狠意。他扶着杆栏,恶毒目光追随步青衣背影,咬牙切齿道:“今天的事先记着。步青衣,没了广陵王给你撑腰,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步青衣的脚步停在楼梯半处,她回头向上望去,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在裴远书眼中,那是挑衅的,不屑一顾的,令他怒火中烧的笑容。而事实上,步青衣的视线并不是投给他的,她眼中所见只有裴墨归,只看得见他不易察觉地朝她微微一点头。
可惜了,原打算今晚从他口中抠出所有秘密的。
“裴公子,您这话有些过分了吧?就算步姑娘不是青玉郡主,你也没资格在这里吆五喝六!”
“就是,凭什么在这里撒野?就因为你爹是广陵王?”
“就算步姑娘与广陵王没什么关系,她还有我们啊!别以为谁都怕你们广陵王府!”
步青衣在一群人的声讨中,神色淡然地离开前堂,任由裴墨归随狼狈不堪的裴远书离开。她知道,她是挡不住的,裴赞手中握着裴墨归的命,他不得不走,必须得走。
“郡主没事吧?我看您脸色不太好……”忧心忡忡的关联紧追而来。
步青衣摇了摇头,仰头望向难得露面的月亮,唇边勾起一抹苦笑:“以后别叫郡主了,我与广陵王府已经没有关系。关联,我们自己的路要自己走,绝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的确,苏幕遮与她之间的关系源于一场交易,他也不是提供给她最多帮助的人,甚至从一开始他就在劝她、阻止她,想要说服她放弃复仇。
可是那又如何呢?
步青衣看向厨房,那里放着一只木盒,是今天众多贺礼中的一份。木盒里的东西并不能卖钱,在一堆昂贵的贺礼中显得十分寒酸,却是她最中意的一份——那里面放着几十张手抄的都城名菜烹饪方法,其中不乏秘不外宣的配方。
盒子上方雕刻的章纹,代表广陵王府。
“看来广陵王是真的希望步姑娘能做本分生意,否则也不会煞费苦心花重金求来配方。这份心意,我觉得步姑娘一定能体会。”
广陵王府中,陆景弈看着好像刚刚嫁了女儿一样沮丧的苏幕遮,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句安慰。
苏幕遮摆摆手,仍是提不起精神:“也就是想想。她若能安分守己,太阳能打北边出来。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呢?唉……”
“她孤身一人闯荡帝都,想要安身立命还真不能太老实。说实话,我倒觉得步姑娘这种性格作风刚刚好。”陆景弈不自觉露出笑容,“王爷是没看见,昨天她当众戏耍东阳王世子时当真威风得很,以后大概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东阳王世子?”苏幕遮下意识反问,紧张心情暴露无遗。
陆景弈淡然一笑:“果然,我就觉得步姑娘和东阳王世子关系不简单,王爷的反应算是给了我确定答案。”
苏幕遮眼珠子一转就想耍赖装无知,无奈陆景弈态度坚定得很,根本不信他,最终还是逼得圆滑精明的苏幕遮半遮半掩道出部分内情。
“步青衣是江湖中人,之前曾托我帮忙追查一些人的下落。另外她和东阳王之间有些渊源,至于是恩还是怨,是情还是仇,我就不得而知了。她既然已经跟我广陵王府切断了关系,我也就不再过问,你要是想了解更多,还是去问她本人比较好。”
苏幕遮能说出这些已经十分不易,陆景弈见他的确无法提供更多消息只得作罢,寒暄一会儿后起身准备离开,却见一道身影直奔而来。
“缙王昨天去过长姐的客栈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苏锦裳没有与父亲打招呼,直接跑到陆景弈身边,兴致勃勃询问。
陆景弈微微吃惊,随后和颜悦色回答,只是言语之间有亲切,但无亲近之感。苏锦裳的问题不少,简单回答几个之后,陆景弈便找借口脱身离开,苏幕遮父女二人一路送出门外,直至再看不到他身影。
“锦裳啊,缙王不是你能保存期望的人,还是换一个吧。”人一走,苏幕遮便给女儿泼了一盆冷水。
苏锦裳带着几分不悦:“父王怎么看出来我喜欢缙王的?”
“往日缙王来府上走动,你都是规规矩矩有模有样的。今日缙王谈起步青衣时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你便一改常态学起她的风格,不就是想引缙王注意?”
被父亲一阵见血戳破春心,苏锦裳难免脸红发热,但她并没有否认,反而大着胆子追问:“父王说说,我怎么就不能期望缙王了?缙王又不是太子,册妃没那么多要求,咱们王府的门楣不至于配不上吧?”
“不是门当户对的事,而是你配不上。”话一出口,苏幕遮就觉得自己过于直白,恐有伤了女儿自尊的危险。他轻咳一声,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缙王并不看重家世相貌,他对女子的评价往往是才情德智高于其他。你们这些千金啊,都是一个模子里教出来的,入不了缙王的眼,也就步青衣那般出挑无双的人物……”
苏幕遮话还没说完,苏锦裳已经头也不回跑开。
刚刚故意得罪了女儿的老父亲有些惆怅,但并没有后悔的意思,嘟嘟囔囔往回走时,背影仿佛老了十岁。
“缙王可不行啊,傻闺女,他是最危险的一个,哪能让你往火坑里跳呢……许是青衣那丫头能帮帮他?可也得她活得下去才行……好好开客栈过日子多好,报什么仇?何必去招惹那头恶狼?唉……也只能替她多求求平安喽……”
数十年浸淫官场,亲眼目睹之种种怪状赋予了这位首屈一指的油滑郡王非凡眼力,同时也给他足够的时间经营起一个庞大而迅速的消息脉络。就是现在,有个新鲜出炉的秘密压在他心底,藏在他袖中信笺上,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三日前,东阳王府暗中急调十四名江湖人士入都。
这十四人,均为臭名昭著的刺客。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