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深宫野味欢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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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着雪,夜色降临后更是冷得不行,薛贵妃披着厚厚的披风仍然瑟瑟发抖。静妃和宜妃几次劝她回到凝露宫,薛贵妃说什么也不肯,执意要等得更晚一些。
姜太后喜欢清静,多年前便叫停了早晚请安的习惯,薛贵妃赶在步青衣回到凝露宫之前带着静妃和宜妃离开,不过是想难为一下她——各宫嫔妃的饮食均由膳房配送,若是提前打过招呼说宫中没有主子在,那么膳房便会略过这一顿;待到饭点过后再去找膳房要正餐,又或者宫女太监未得嫔妃命令擅自讨要,膳房一概不予理会。
那么,问题来了,本来早晨就没有吃饭,又在景灵宫辛苦一整天的步青衣,得知没有晚饭时会是什么表情?饿着肚子睡下时,是她的腹鸣声的还是打鼾声大?
薛贵妃颇为期待看到步青衣面带窘迫的场景,却也不想回去太早,毕竟步青衣身边还有陈穗儿跟着。陈家可是早就跟她打过招呼恳求照顾好宝贝女儿,若是陈穗儿忍耐不住来讨要吃的,她总不能说不给吧?若是给了陈穗儿,又如何能够不等同对待步青衣?心里再怎么厌烦,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毕竟步青衣跟陆景弈关系匪浅,而陆景弈也是不方便得罪的人。
怀揣着满腹算计,薛贵妃忍了又忍,可怜静妃和宜妃二人也要跟她顶风受冻,硬是在花园中挨到深夜。
手脚都已经麻木,连嘴唇都要失去知觉时,薛贵妃终于松口决定返回凝露宫。只可惜她并没看到期待已久的场面,距离凝露宫还有数步远的距离时,一阵肉香便远远飘了过来,馋得身后的宫女和小太监不停吞咽口水,就连静妃和宜妃都忍不住多嗅了几口。
早已吩咐过留在宫中的人,不得拿出任何吃食提供给步青衣,这香味儿又是哪来的?薛贵妃脸色一寒,提着裙角快步走进凝露宫内,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院落中燃着好大一堆篝火,围绕在篝火边的有步青衣和她带来的几个伙伴们,还有十余名留在宫中的宫女和小太监,个个手舞足蹈满脸兴奋;篝火之上支着木头架子,架子上搭了十几根小指粗细的树枝,树枝上穿着烤得焦黄的肉,浓郁扑鼻的香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竟敢在院中生火,不怕走了水吗?赶紧给我熄了!”薛贵妃一声怒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一群小太监急急忙忙端来水将篝火熄灭,柳潇忆和白月朗赶紧抢下架子上的烤肉,宝贝似的护在怀里。步青衣见薛贵妃面色铁青,从柳潇忆手中拿过一根树枝笑吟吟递给薛贵妃:“娘娘可要尝一尝我的手艺?”
薛贵妃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树枝上穿的肉,依稀能看出是一只鸟,白月朗手中的树枝则穿着一条鱼。
步青衣看出薛贵妃惊讶神色,故意撕下一块肉放到口中细嚼慢咽,摆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此类野味最适合清蒸或者炙烤,不需什么佐料,只一把粗盐抹上去,烹饪好后别有一番自然风味,丝毫不亚于那些复杂烹饪后的菜肴。静妃娘娘和宜妃娘娘要不要尝尝?”
烤肉这门手艺是墨归手把手教授给步青衣的,虽然烤出来的仍不如他亲自烤的味道浓香,但在柳潇忆和白月朗看来,俨然已是至高无上的人间美味。静妃和宜妃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知道薛贵妃有意难为步青衣,自然不敢表露丝毫的惊讶钦佩,可是呛了一夜冷风之后,看到那热气腾腾的烤肉难免馋嘴,表情都有几分不太自然。
薛贵妃努力压制住火气,斜眼瞥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烤鸟肉:“这些鸟和鱼都是哪来的?可是你们去膳房偷的?”
“偷?不存在的。”步青衣一耸肩,将树枝转到陈穗儿手中,满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看向薛贵妃,“去膳房还要走好远的路,在这里我只需几颗石子,花上个把功夫就能把飞过的鸟儿打下;鱼是后面池塘里抓来的,虽说冬天破冰取鱼有些麻烦,但冲着这鱼的鲜美肥嫩,倒也值了。”
静妃和宜妃忍不住一声低低惊呼,就连薛贵妃也难以想象,徒手丢石子怎么可能把鸟儿从天上打下来?不过步青衣毕竟非同常人,考虑到她能把裴赞逼到不敢露面的地步,打个鸟抓个鱼也就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原打算难为步青衣给她个下马威,没想到步青衣从容应对,还拉了包括陈穗儿和柳潇忆在内的一群人下水,如此一来,薛贵妃就算想借题发挥也要考虑其他人的关系,竟是无法加以指责了。
计划落空还白白挨了一夜冻的薛贵妃心情自然不佳,假模假样叮嘱几句“男男女女一起玩耍不成体统”、“须得收起玩心多修行”之类的话,而后便沉着脸返回房间。
后宫寂寞,嫔妃们多有饲养宠物的习惯,薛贵妃也不例外。她怕猫抓狗咬,便养了一只白嘴鹦哥在房中,心情不好时逗逗那只鹦哥,引它说上几句话,多少能聊以安慰。只是这晚她进了房间后,鹦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扇着翅膀高喊“娘娘回来了”,屋子里就像没有任何生命一样,安静得近乎压抑。
薛贵妃心中涌起一阵不祥预感,连忙快步走到笼子前,只见竹编的笼门被人拉起,笼子内空无一物,找遍整个房间也不见鹦哥的影子。薛贵妃急得连忙喊来看房的宫女,宫女也是一脸茫然。
回想起步青衣那一串烤鸟,薛贵妃的心忽然一沉,转身怒气冲冲直奔步青衣房间。
“雪嘴呢?你是不是把雪嘴给吃了?!”推开房门,薛贵妃直面步青衣,疾言厉色一声询问。
“什么嘴?我被什么嘴吃了?娘娘在说什么?”步青衣一脸无辜,“我今晚连瓜果都没得吃,只吃了几只烤鸟,哦对,还有一条鱼。”
步青衣的夸张反应让薛贵妃更加认定,鹦哥就是被她偷走了。那鹦哥是皇帝送的,意义非凡,薛贵妃哪能忍得?一时怒气冲头在步青衣房中闹开,斥责声引来了在凝露宫居住的一干人等。
此时柳潇忆等人都已离去,剩下的烤鱼烤鸟也分了分都送给宫女太监们,步青衣一家之词很难对抗薛贵妃的指责,静妃和宜妃也开始怀疑鹦哥的去向;薛贵妃见情势于自己有利,更是有恃无恐,还打算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争取从皇帝那边给步青衣挣得一些惩罚。
回房后就开始洗漱的陈穗儿晚来一步,听得薛贵妃的指责,她忽然想到什么,小声道:“娘娘说的那只鹦哥可是红毛白嘴脊带条纹?”
薛贵妃心头一动:“怎么,你见过?还真是被她抓来吃了吗?”
陈穗儿稍作犹豫,而后轻轻摇头:“刚才我正要关窗子,窗台上落着一只这样的鹦哥,还以为是外面飞来的,让我随手赶走了。”
原以为陈穗儿是步青衣偷走鹦哥的证人,没想到她的话却为步青衣洗脱的嫌疑,自己一番斥责反而显得无理取闹了。形势逆转,薛贵妃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得狠狠瞪向陈穗儿杀气。
步青衣见陈穗儿深深低下头不敢面对薛贵妃,便开口打了个圆场:“不管什么鸟,囚禁在笼子里太久都会变得不善飞行。外面还下着雪,想来那只鹦哥飞不了太远,现在去找也许还能找得到,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薛贵妃终是心疼那只鹦哥,赶忙发动所有人宫里宫外四处寻找,步青衣也主动提出帮忙,和陈穗儿一起在宫内搜寻。
凝露宫很大,宫内有假山有湖泊,还有一座小花园。顶着风雪搜索到花园时,尽管身上披着披风,陈穗儿还是冷得发抖。步青衣见状,解下背上的狐裘披风盖在陈穗儿身上。
“别,你会着凉的。”陈穗儿不肯,非要将狐裘披风归还。
“白天那么大风雪,你可有见我冷过?我是习武之人,不差这一层披风。”步青衣强硬地将狐裘披风又盖回陈穗儿身上,朝她挤了挤眼,“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刚才帮了我大忙,本就该找机会谢你的。”
陈穗儿终于不再挣扎,她拨开枯草又向前搜索两步,而后停下脚步,看着步青衣的背影一声低低叹息:“你这样做,委实不太妥当。那鹦哥也是一条生命,你放它进这冰天雪地里,若是冻死了怎么办?”
步青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怎么知道是我放走的?”
“想想便知。”陈穗儿垂下眉睫,缓缓道,“薛贵妃的门外始终有宫女看守,想要从门口走入必定会被看见,想不被发现的话就只能从窗子和屋顶下手。凝露宫虽大,人却只有这么几十个,能有此身手神不知鬼不觉放走鹦哥的人,数来数去,除了你再无其他。”
步青衣一声轻笑,转过身看向陈穗儿,一双墨色的眼眸倒映着风雪,漆黑闪亮。
“陈姐姐是个聪明人——这不是恭维奉承,我是真心这么认为。只是我不明白,陈姐姐礼数俱全,懂得也很多,年纪也超过了强制纳入学宫的范围,按照学宫的纳入原则,陈姐姐本不该在学宫子弟之列。那么,陈姐姐入学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和我一同分到凝露宫,只怕不是巧合吧?”
明显地,陈穗儿瘦削的肩膀颤了一下。
过了好半晌,陈穗儿才艰难地点了下头,涩涩开口:“我入学宫的确不是为了修习,而是奉家中的命令;我被分在凝露宫也不是巧合,而是早有安排。”
陈穗儿摸着狐裘披风雪白而柔软的毛,声音愈发轻缓。
“我在学宫的唯一目的,就是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