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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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不停催促下,原本预计三日收拾出来的景灵宫仅花费两天便清理完毕。迫不及待的皇帝立刻下旨,命六品以上朝官和县侯以上封王即刻将适龄子女送入学宫,居于都城之内的须在次日晌午之前报道。
因宿醉在家休息一整天的苏幕遮,获知消息后顶风逆雪到客栈去找步青衣,却被告知步青衣正卧病休息。
“她这病来得古怪,铅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再观察看看。”墨归简单向苏幕遮说了步青衣的情况,眉间难掩忧色,“先前我到户部勾销了与裴赞的关系,如今已经没有资格陪青衣一起去学宫,她一个人在那边我实在放心不下。”
苏幕遮有些犹豫:“入宫之后的事我会尽量安排,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青衣她已经确定要去学宫了吗?其实她大可否认与我的关系,这样就能避免去冒险了。”
墨归哑然失笑:“她的脾性,王爷您还不了解吗?她现在是真心实意把您当亲人,别说是去学宫,哪怕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绝不会否认与您的父女关系。”
苏幕遮自是倍感安慰,却又忍不住叹息:“是与不是,不过是外人的评论罢了,她又何必太在意?朝堂之上诸多明争暗斗常人难以承受,后宫又有另一番加倍的残酷,就算她于江湖之上可以一敌百,进了学宫之后面对纷繁复杂的人事,只怕也要手足无措呀!”
墨归除了苦笑之外,别无其他反应。
他也知道进入学宫会很危险,也曾试图劝阻步青衣,可是有什么用呢?她下定决心要去做什么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有她的想法,我们就算想干涉也干涉不了。”深吸口气,墨归的目光望向楼上,“我先去叫她起来,距离报道的时间也没多少了。”
从得到通知到最后的报道时限,不过短短的一上午,向苏幕遮询问容苏的情况也好,等待铅华挑选解药的结果也罢,所有事情步青衣都无法一一亲自过问了,而这正是皇帝想要的结果。大权独揽的数十年中,皇帝深谙快刀斩乱麻之道,特别是对毫无宫中生存经验的步青衣,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入宫中,于她而言当真步步是险。
步青衣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并不是太担心——她以前就曾向人打听过,渔阳公主居然算是宫中手腕比较厉害的人物,倘若宫中的争斗不过如此,那么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毕竟渔阳公主那点小手段,还不够她塞牙缝打发时间。
一觉醒来后的步青衣已经没有了头痛的症状,她精神抖擞地和苏幕遮打过招呼,又捂着耳朵熬过众人的唠叨叮嘱,在苏幕遮和墨归的护送下去往皇宫时,居然有那么一丝解脱之感。
“到那边之后,无论遇到什么状况切记忍耐为上。三日后学宫会安排各府进宫递送物品,到时候我和铅华一起过去,有什么事再商量。”
“我这么老实一个人,天天跟着先生们读书写字,没事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状况?你们两个老头子就别瞎操心了。”
皇宫门前,被贬入老头子行列的墨归惆怅不已,步青衣倒是一身轻松,只是袖间感觉空落落的。
进入学宫前会有细致的搜身,任何武器不得带入,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剑也只能暂时交由墨归保管。
“还有没有什么废话要说?没有的话我可进去了。”步青衣朝二人挥了挥手。
“等等,有样东西送你。”
墨归叫住步青衣,上前一步紧靠她面前。他抖了下衣袖,手臂绕过步青衣耳侧高高举起,胸口几乎贴在她脸上。
天冷,他的怀里却还是那么温热。
步青衣看不见他在身后做什么动作,却能清楚感觉到,他把什么东西插在了她的发间。待墨归放下手臂后退一步,她立刻伸手向头上摸去,指尖触到一丝冰凉滑润。
“别摸了,不值钱,只是一根青荒玉的发簪而已。”墨归拉开她胡乱摸索的手,郑重其事道,“包袱里给你带了十张百两的银票,额外还有一些碎银和铜板。钱要花在刀刃上,别没事大手大脚胡乱慷慨。用光的话下次我来时再给你,你可别一着急把这发簪卖了,保命的家伙,给我留好。”
就这么一支不值钱的发簪,怎么保命?拿去贿赂前来刺杀的敌人?还是气势汹汹摔在对方的脸上将其吓退?
步青衣撇了撇嘴,又一次挥挥手:“行了,再唠叨就要错过时辰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去吧,下次来时记得给我带些好吃的!”
宫中的吃食再怎么精致,终归不如家里的合胃口。步青衣的嘴和胃已经被墨归养刁,除了铅华和他做的饭菜,她一律吃不习惯。
步青衣一边在学宫管事的带领下往学宫走,一边回味着墨归做的那些野味,好几次差点控制不住口水。
学宫距离皇宫大门不远,宫殿规格气派得很,院中套着院落的复式结构说明此处曾作为工用,而非居住用的宫殿。步青衣到达的时候,早有十几名官家子女聚在院中闲谈,其中有几名熟面孔,都是当初她撒银子大肆结交时认识的。
见步青衣进门,那几人纷纷凑上前来打招呼,另有几人站在稍远处,神色不善地向这边望来,不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我就知道青衣你一定会来!哎,今晚没什么事咱们凑一局儿怎么样?我在监所那边寄存了一坛好酒,等会儿我去取过来!”
满脸兴奋缠着步青衣的这位公子哥叫白月朗,步青衣记得他是太傅的儿子,与苏幕遮过继到膝下的儿子苏镇之交好,是个豁达爽快又没什么心眼的人。
白月朗的嗓门很大,嚷嚷这几句话几乎满院子的人都听得见,那几个稍远处站着的人听后抛来轻蔑目光,嘴边还挂着嘲讽笑意。
对于从小就耳濡目染各种明争暗斗的官宦子弟来说,白月朗这种人就是傻子,肚子里藏不住话,脑子也不好想事情。如今皇帝对步青衣是个什么态度,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像白月朗这样主动凑上前来还一副热络模样的,不是主动送人头吗?
其他几个与步青衣交谈的人感受到不善目光后,各自都有几分尴尬,笑容里少了几分热度;唯独白月朗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全然没有注意周围气氛的变化。
步青衣一直在观察周围,理所当然地觉察到这十几人已然分成两派。她不动声色,拍了拍白月朗肩头:“这顿酒先记着,改日我请你。刚到学宫第一天,咱们还是老实一些为好,免得以后被先生们穿小鞋。”
“哦,对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白月朗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般。
“月朗大哥一天到晚就想着喝酒,难怪你爹那么高兴把你送进来,这样就能免得你在外面喝酒惹祸了。”站在白月朗身侧的少女嗤地一笑,目光旋即望向步青衣,甜甜道,“青衣姐,你可别跟月朗大哥喝酒,万一他喝完酒犯什么混,某些人可是要阴阳怪气赖到你身上的!”
说话间,少女的目光瞥向那几个满脸嘲讽的人。那些人见少女望过来,纷纷红着脸转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有两个还满面懊恼,似乎十分后悔刚才的卑劣表现。
柳潇忆,大长公主孙女,出身高贵还有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性格娇俏可爱,是许多王公贵族竞相争逐的对象。与白月朗相似,柳潇忆也是个外向爽朗的人,但她亦有几分聪明狡黠,是个只会让人喜欢,完全嫉妒不起来的姑娘。
柳潇忆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聚集众多目光,她和步青衣有说有笑旁若无人,更是迅速成为景灵宫的焦点,也引来了正在屋中录名册的司丞朱昌洋。
“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朱昌洋年过五旬,须发皆白,面相十分严厉,说起话来刚中带狠,看上去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院中三五成群的子弟千金们轰地一声散开,有几人被吓得不敢说话,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一般;也有人并不把朱昌洋放在眼中,冷笑一声,翻个白眼,不屑之意赫然。
朱昌洋负手踱步,逐一打量每个人,而后停步在一名倨傲的子弟面前。
步青衣看得清楚,这人就是刚才嘲笑白月朗的人之一,他对朱昌阳也是不屑一顾的态度,想来是权门子弟,习惯了鼻孔朝天,眼高于顶。
朱昌洋个子不高,与那年轻健硕的子弟差了足有一头,然而气势上没有丝毫逊色。他腰身笔直,冷冷看着那子弟:“报上名来。”
“雷府,雷云蔚。”那弟子态度傲慢,根本不用正眼看朱昌洋。
雷氏一族是西平开国功臣,数百年来一直都在朝中身居要职,此代家主更是与白衣侯卫钰平起平坐的永定侯。雷府父子三人手握重兵常年镇守边陲,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难怪雷云蔚如此目中无人。
雷云蔚自报家门后,一群人便抱起了看戏的念头——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朱昌洋究竟何德何能能出任第一学宫首任司丞,众人都想看个究竟。不管怎么说,学宫内聚集这批子弟千金都是来自权门贵户的,哪一个没有后台?哪一个不牵扯着错综复杂的势力派系?朱昌洋若是对雷云蔚服软,那便说明他是个怂包,以后尽情欺负便是。
一群人期待的眼神中,朱昌洋并没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有长篇大论以德服人,而是在众人错愕目光注视下,高高举起左手。
啪。
一声脆响。
朱昌阳毫不犹豫地,给了雷云蔚一个响亮的耳光。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