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息事不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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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弈一直是姜太后颇为青睐的皇孙,以前也十分得皇帝赏识,只是这一年多来因着跟步青衣纠缠不清,惹得皇帝对他不是很满意,在被诬陷遭调查后,更是连大理寺协查的身份也弄丢了。
按道理讲,这晚发生的事件他是没有资格追查的,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借着押送两名犯人的机会,他有那么一点时间可以先行审问一番。
陆景弈和大理寺卿徐渭已经是老相识,匆匆忙忙借了两间相对独立的空牢房后,他便着手询问那二人。而他最先选择的,自然是步青衣神情凝重嘱咐他暂时不要暴露其身份的女子。
从万色春香楼到大理寺,一路上那女子都用衣衫包住头,陆景弈也不知其身份。及至进了牢房命人将她头上衣衫扯下,面对那张并不陌生的脸孔,陆景弈终于明白步青衣的一番苦心。
“锦裳姑娘……为什么会是你呢?”陆景弈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低吟。
陆景弈还记得初见苏锦裳时,她是个天真烂漫又十分机灵的少女,是广陵王府最灿烂的一抹阳光。可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少女神色麻木近乎冰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再荡漾不起笑意,有的就只是憎恨。
对步青衣,刻骨铭心的憎恨。
“广陵王以为你已经没事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转,可你……”想到每次提起女儿都带着一脸沧桑心酸的苏幕遮,陆景弈一阵惋惜,又忍不住责怨,“你与青衣之间恩恩怨怨早该了解,为什么还纠缠不休?这样下去你毁掉的不是她,而是你自己啊!”
“当初步青衣害我失了身又毁了容,你们有谁安慰过我在乎过我?不都是向着她说话吗?如今却要假模假样跑来劝我了?”苏锦裳冷笑着与陆景弈对视,眸中有了几分近乎疯狂的色彩,“缙王殿下觉得,你假装心疼我我就会感动了吗?你想多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在乎自己如何,当步青衣用刀在我脸上划下伤口的时候,我就已经毁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毁了她!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透过苏锦裳的眼睛,陆景弈看到了无可挽回。
“你知道吗?即便到了现在,青衣还试图保护你,不愿让广陵王因为你而伤心。而作为亲生女儿的你,可有考虑过广陵王的心情?他已经有一个女儿远走他乡,你还想让他再失去仅剩的女儿吗?你——”
“收起你的漂亮话吧,你们的心我看得清清楚楚,说的再多又怎么样?不过是为了不让我去伤害步青衣罢了!”苏锦裳冷冷打断陆景弈的话,愤怒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别再跟我说我爹如何,他在乎过我吗?在他看来,步青衣比我更适合做他的女儿吧?!”
陆景弈深吸口气,心底那种绝望慢慢扩大。
苏锦裳已经钻入牛角尖中,再怎么劝都劝不回来,步青衣的一番好心算是白费了。现在让他最头痛的是该如何处理苏锦裳,真的要秉公办理,把她交给大理寺来审问吗?在宫中意图行凶,按律法追究的话,她这条命怕是要不保了。
关于要如何处置苏锦裳,陆景弈着实拿不定主意,这么一犹豫就到了深夜。正常来讲,此时的步青衣应该身在后宫无法外出,可她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神奇地出现在犹豫不决的陆景弈面前。
由于语言不通,涉案的古彩师又是个哑巴,彼时陆景弈还未能亲自审问;不过和步青衣交换过彼此掌握的信息后,他们很快就复盘了这场针对步青衣的暗害计划全貌。
“提出这个计划的应该是渔阳公主。要说有什么人对我的恨意最深,非她和苏锦裳莫属,而苏锦裳身份低位,安排皇后寿宴的细节他不可能提前知道,也就不存在这个计划。至于陈惠妃,她和渔阳公主交好,之前也来挑衅过我,不过我总觉得她没什么心眼,就算帮忙大概也是被利用的——以渔阳公主的狡猾,给苏锦裳借学宫的衣裳也好,贿赂戏班的古彩师也罢,她不太可能亲自出面,应该是通过陈惠妃来完成的。苏锦裳就简单了,她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所以才会冒险混入学宫人群中。”
陆景弈听者步青衣的推测频频点头,却还是愁眉不展:“事情牵扯到陈惠妃和渔阳公主,大理寺怕是也不敢擅自结案,少不得要报送到圣上那边,询问圣上的意思。”
“所以我特地跑了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案子不必再查下去了。”步青衣面对错愕的陆景弈抱肩而立,态度平和,“圣上对我是个什么态度你心知肚明,就算是人赃俱获他也会极力袒护陈惠妃和渔阳公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找不自在?更何况,真把事情闹大的话,苏锦裳这条命怕是也保不住了,到时候我可没脸去见广陵王。”
这个案子查到底便会牵扯众多,不继续追查自然大家都喜闻乐见,陆景弈也落得轻松,不至于夹在渔阳公主和步青衣之间左右为难。只是他看着步青衣还残留着微微红肿的皮肤,心里又觉得不落忍,若是不对那些处心积虑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稍加惩处,对她而言岂不是太不公平?
步青衣像是看穿了陆景弈的心思,耸肩懒懒一笑:“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如果我不愿意的话,怎么可能会主动跑来让你不要查下去?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陆景弈老实地摇了摇头。
只要她想,翻天覆地都不是问题。
“既然你的态度如此坚决,那等下我就去和徐卿说一声。圣上那边,想来他也乐于见到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稍作沉吟,陆景弈又道,“苏锦裳呢?要与她见上一面吗?”
步青衣挤了挤眼睛,浮起一抹坏笑:“当然要见,我只是不让大理寺继续追查这个案子,可没说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等下我得好好关照关照她,确保她以后不会再给我找麻烦。”
一直以来,步青衣没有对苏锦裳下狠手都是看在广陵王的面子上,这次苏锦裳闹得太过分,好好给她一番教训对步青衣和广陵王来说都不是坏事,不过看着步青衣的笑容,陆景弈总觉得苏锦裳可能会很惨,很惨……
陆景弈一声苦笑,本想借此机会与步青衣聊些和案子无关的事情,可步青衣才见他要开口,立刻换了话题堵住他的嘴。
“对了,能麻烦你帮个忙吗?我想见白衣侯一面。”步青衣撇了撇嘴,颇为不满,“我托人到侯府上请了他几次,他一直不肯来见我。不想冒险溜出皇宫去找他的话,我就只能拜托你了,想要请动他,没有人比你说话更管用。”
“我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请来还得看他自己。”揉了揉干涩双眼,陆景弈露出一抹无奈表情,“实不相瞒,因为在某些事上有些分歧,卫钰那家伙已经有段日子不怎么理我了,听说他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捡回府中那个孩子身上,甚至为此还与凤栖闹了几次不愉快。”
“是吗?这我倒不意外,传闻中如高岭之花一般的白衣侯啊,其实是个外冷内热,心肠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的老好人。”
“卫钰若是听了你这般夸他,恐怕要羞得找地缝钻进去。”
赶在与陆景弈的聊天变得尴尬之前,步青衣借口陈穗儿还在等她回去,趁着夜色匆匆离开大理寺。
这一次,陆景弈没有挽留。
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喜欢她只需要用行动去表示,没必要用言语来表达,越是喋喋不休倾诉衷肠,越是会引她反感。
有时陆景弈忍不住去想,为什么墨归那样的性格会得到她的芳心?没完没了的斗嘴,不像情话的情话,真的比无限的体贴关怀更有意义吗?
世上的问题不是每一个都会有答案,就像此刻的陈惠妃,她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已经不下千万遍,可是没有人能给她回答。
“这可怎么办?苏锦裳的衣服是我出面借的,她被缙王抓去大理寺,若是经不住审问把一切都说出来,我岂不是也成了谋划者之一?可我只是帮忙借衣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干啊!我甚至没想到她们会用如此阴险的手段,居然真的想要了步青衣的命!”
一片狼藉的房间内,陈惠妃的抓狂仍在持续,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已经被砸碎,再想砸,就只能砸宫女的脑袋瓜了。
为了防止自己的脑袋成为下一个牺牲品,低头侍立一旁的宫女忙不迭献计献策:“渔阳公主也真是的,娘娘当初为难步青衣是替她出气,她怎么能反过来坑害娘娘呢?实在不行的话,娘娘先去找上说明可好?占个先机,也许就能撇清干系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红口白牙就说跟我无关,你觉得圣上会信吗?”陈惠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狠狠给愚蠢的宫女一耳光。
宫女见状连忙躲到一旁,带着哭腔哀求道:“娘娘息怒,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娘娘可以……可以……对了,娘娘何不向您的四表兄求助?!”
“四表兄?”
陈惠妃陡然愣住,眼前似乎看到一线希望。稍作思忖后,凝结在她脸上一整晚的焦躁被欣喜取代,她用力拍了一下宫女手臂,满眼都是兴奋。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安排人出宫一趟,去请四表兄来帮忙!”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