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愈发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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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其他宫殿的繁华富庶,枫香园可谓是最清静的桃花源了。只不过这里的简朴并非有意为之,而是迫不得已,容嫔抱着阿诺坐在院中晒太阳也并非为了享受安逸,而是为了获取少得可怜的温暖。
对此毫不知情的步青衣一脚迈进枫香园,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个幽静雅致的好地方”,立刻引来容嫔的一声幽幽叹息。
陈穗儿轻轻拉了拉步青衣的袖子,小声道:“枫香园这般光景是礼部轻慢所致,而非人为。容嫔娘娘总因为这事烦恼,你就别再拿刀子戳她的心口了。”
步青衣此时也看见了容嫔脸上的愁容,连忙改口问候阿诺:“阿诺公主似乎比上次见面时长高一些,皮肤也更白皙了。”
步青衣本是想夸赞阿诺两句,不料容嫔听了这话更加愁眉不展,叹息连连。
什么情况?怎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仔细想想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啊!步青衣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好侧头向陈穗儿求助。
陈穗儿莲步轻移,上前一个优雅而轻缓的施礼,柔声细语道:“陈穗儿见过容嫔娘娘和阿诺公主,给容嫔娘娘请安。”
“穗儿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容嫔和颜悦色将陈穗儿搀起,目光却一直望着步青衣,“不知什么风把青襄郡主也吹来了?难不成是陪穗儿一起来的?”
步青衣本想学着陈穗儿的模样也来个优雅从容的屈膝礼,仔细想想那动作实在是别扭,索性举起双手在胸前一抱拳:“上次偶遇被阿诺公主的少年老成和聪慧倾倒,所以这次我是特地拉着陈姐姐前来套近乎的,还望容嫔娘娘和阿诺公主不要嫌弃。”
步青衣这等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会轻易被一个孩子折服?她说的明显是谎话。容嫔虽未当面戳穿,表情却也有了几分不自然,反倒是阿诺公主不动声色地将话头接过:“我对青衣姐姐也是喜欢得紧,能再见到姐姐真是太好了。只是这大冷的天,让姐姐特地跑来一趟,阿诺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大冷天的,谁会为了一句半真半假的奉承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阿诺轻描淡写点破步青衣的谎言,却没有半点质问和怀疑的味道,这番练达的人情世故让她看起来格外成熟,与那张稚嫩的脸庞一点都不相符。
见阿诺没有回避的意思,容嫔虽有提防却无敌意,步青衣暗暗松口气,仿佛看到那么一丝希望。
“容娘娘,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屋里吧!”阿诺拉住容嫔的手,扬起稚嫩面孔,“对了,容娘娘之前不是说过吗?有一副女红想要让陈家姐姐指点一下。”
容嫔起初有些茫然,微微愣怔后恍然大悟,连忙笑道:“对对对,是有那么一处怎么都绣不好,穗儿快来帮我看看吧,人都说你是女红的高手呢!”
陈穗儿立刻明白了二人的意思,轻轻点头后朝步青衣道:“那我去容嫔娘娘房间看上一眼,青衣妹妹请等我一会儿。”
话罢,陈穗儿和容嫔一同离去,阿诺则蹦蹦跳跳到步青衣身边,一只手拉住步青衣的手,另一只手朝厢房一指:“我的房间就在那里,青衣姐姐跟我去坐一坐吧!”
步青衣想要的正是与阿诺私下交谈的机会,可她还是忍不住犯嘀咕——阿诺的小手实在太凉了,就好像冰块一样。
阿诺将步青衣领到她的小房间里,那房间朴素得还不如一些女官住所,除了基础的用品之外就只有几幅字画和一把古琴;地上放着火盆,里面却连半块木炭都没有,若不是有墙壁遮挡不至于有风吹进来,这般寒冷简直与外面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难怪你的手那么凉。”步青衣下意识捏了捏阿诺的小手,将她身上的内力传递一些过去。
那股内力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能让阿诺的身子稍稍暖上一些。感受到如流水一般自掌心扩散开来的温暖,阿诺微微一愣,看着步青衣的眼神里多了几许奇怪的光泽。
“青衣姐姐还是到里面坐吧,屋子里阴冷,不披上被子的话很容易冻病的。”阿诺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又引着步青衣到了卧房。
看着尚不如外堂的卧房,步青衣狠狠皱了下眉头。
这哪里是女孩子的闺房啊?!
冷清,陈旧,没有任何能够让人感到温馨的装饰,床榻上放着的被子居然还是夏天用的单薄锦衾。
大权在握衣食无忧的皇子天家,堂堂公主就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便是不比备受宠爱的渔阳公主,至少也不该亚于那些嫔妃和女官吧?可她眼中所见,阿诺过的日子简直与普通百姓别无二样,甚至还不如一些富庶人家。
莫名地,步青衣心口窜起一股火苗。
“圣上从不来你这里吗?礼部分配给各宫的用度也没有人送过来?”步青衣的口吻多了几分怒意。
阿诺笑了笑,淡然得像个成熟的大人:“不是被父皇厌弃的人,哪里会被分配到这种地方居住?枫香园的日子,只要饿不死人冻不死人就可以了,若是索求过多反会招来礼部那些人的唾骂。”
步青衣不是不知道冷宫的存在,可她想不明白,一个尚未成年的公主怎么就招惹到皇帝了?虎毒不食子,就算阿诺犯了再大的错误,那也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不管不顾,让其自生自灭吧?再不济她身上流着的也是皇家的血脉,怎么就舍得任人欺负?
她脸上的表情,阿诺全部都懂。
“父皇讨厌谁自然有他的理由,世上总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恨。”比一些大人更加成熟的阿诺抱着膝盖坐到床榻上,仍是那副淡然处之的表情,“其实能和容娘娘偏安一隅,不必掺合那些明争暗斗,我还是很高兴的。有吃有喝能活下去,这就够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如此苛待自己的亲生骨肉,陆昭徽那王八蛋就不会心痛吗?
阿诺的内心毫无波动,步青衣却已经被气得在肚子里暗骂,一脸不痛快地挨着阿诺坐下,将那个小小的、冰冷的身躯圈在她臂弯里。
阿诺似乎不太习惯这种亲密的举动,轻轻挣扎了一下,反被步青衣更加用力搂住。无可奈何的阿木只好任由她摆布,小小手掌抓起被子披在二人背上。
“青衣姐姐好像已经知道容苏哥哥是谁了吧?”阿诺望着前面空无一物的萧索墙壁,语气波澜不惊。
步青衣点了下头,侧头看着阿诺:“你管他叫哥哥?你们很熟吗?”
“容苏哥哥是容娘娘的亲人,对我也很好,我最喜欢的人除了容娘娘和缙王哥哥,就是容苏哥哥了。所以我很不想看见青衣姐姐和容苏哥哥为敌,那样的话,我不知道该期望谁胜谁负。”阿诺抽了下鼻子,终于有了几分孩子气,“我知道的,如果青衣姐姐受了伤,缙王哥哥就会很难过;缙王哥哥难过,我也不会好受。可是容苏哥哥输了的话,我一样会很难过。”
听着如绕口令一般的呢喃,步青衣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隐隐还有几分无奈——她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把感情中伤与痛的关联看的那么清楚呢?
步青衣很想向阿诺强调一下,她和陆景弈并没有朋友之外的关系,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解释——就像陆景弈说的,她不肯接受他的感情是她的权利,可陆景弈喜欢她亦是他的自由,她也没道理干涉。
“其实我并不想与你的容苏哥哥为敌,他的父亲是我很敬仰的人。”步青衣郑重其事道,“我来找你和容嫔娘娘正是为了这件事。我想知道顾容苏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恨我?他还说过一些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我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许我们根本没必要成为敌人。”
阿诺低下头,手臂环在膝盖上,声音又低又小:“与仇恨有关的事,容苏哥哥从来不对我说。我只知道容苏哥哥是个很善良的人,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恨谁。不过我曾经听到容苏哥哥和容娘娘交谈,他说国师叔叔的死,绝对不仅仅是积劳成疾那么简单。”
果然,顾容苏与容嫔关系密切,那么容嫔会不会就是顾容苏的母亲呢?
步青衣有所揣测却不敢确定,毕竟根据苏幕遮所说,与顾风笑相恋的容苏其貌不扬,可是容嫔却有一张清秀柔美的面容。
莫非是容苏的容貌发生过改变?又或者苏幕遮的审美能力堪忧,明明是个美人却觉得其貌不扬?
种种猜测在步青衣心头飞快闪过,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案的她站起身,抬脚准备往外走:“我还是去问容嫔娘娘吧。”
“容娘娘知道的并不比我多。”阿诺及时叫住步青衣,轻轻摇头,“容娘娘也是容苏哥哥很在乎的亲人,容苏哥哥一直保护着我们,不肯让我们知道那些让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的记忆。”
步青衣愣住:“你的意思是说,容嫔娘娘并不是事件的亲历者?她……她不是顾容苏的娘亲?”
“青衣姐姐果然误会了啊!”阿诺难得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却又马上被忧伤表情遮盖。她用力裹紧被子,冰凉小手显得更加苍白:“容娘娘才不是容苏哥哥的娘亲,论辈分的话,容苏哥哥应该叫她姨娘才对。”
姨娘?换句话说,容嫔与容苏是姐妹关系?
步青衣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阿诺紧接着抛出一个令她更加震惊的消息。
“除了父皇外,再没有什么事件的亲历者了。国师叔叔已经不在人世,而容苏哥哥的娘亲,也在很多年前就过世了。”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