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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细细地打在脸上,很痒还带着刺痛,和眼汗水混杂在一起分辨不清。
孟弗胤挽了挽自己的袖袍,踏着雨丝一步步走回客栈,脚底下一片冰凉,已经被雨完完全全地浸湿了。
回到客栈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情,孟弗胤没有刻意地加快自己的步子,以至于这脚程算来比之前可能都还要慢上一些。
宋天歌远远地便看见孟弗胤踱步前来,拿着斗笠忙去迎接却被不重不轻地推开,倒退了几步恰好稳在石板路上。
“陛下?”宋天歌试探地交道,跟着孟弗胤的身影一路往前迈进,“陛下这是怎么了,这雨虽是不大但淋多了,身子总归是不适的。”
忽而宋天歌又想说点什么但又忽然止住,看着孟弗胤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惋惜。
孟弗胤不紧不慢地跟进着自己的步伐,回到客栈的房里坐下,看着身上满满的土灰,只是抿了抿嘴。
他继而一挥袖袍,看着宋天歌道:“待朕换完衣服便将议事吧,蓁蓁的事情刻不容缓。”
宋天歌应了一声退到屏风的后面,面色微僵可能对着那些陈麻子烂谷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孟弗胤很快便从屏风后出来,换下了自己的一身白袍改为一身宝蓝色的梗菊纹样的便衣,奢华而又内敛,一派阔气。
他挥袍坐到梨花木椅子上,往后一靠呷了一口茶水:“孟祁安他出现了,他说他不会让我找到蓁蓁的。”
孟弗胤外看起来还是一派镇定,但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些懈怠的情绪,虽然暂不是很大,但那种势头足以泯灭一切。
宋天歌的心也猛地沉到了谷底,他摩挲这手边的青瓷茶杯,力道紧了紧却又一下子松弛下来,他转头看向孟弗胤,等着他出言下定一个对策。
梨花木门忽然响起了几声脆脆的敲击声,连贯却不急不缓,开口的人还带着一贯的慵懒:“我可以进来吗?”
是薛染。宋天歌和孟弗胤猛得抬头,前者起步去打开包间的门,正瞧见薛染一袭红衣,方正地站在门外。
“坐。”孟弗胤收起自己有些颓靡的情绪,指了指身旁的一把椅子,再示意宋天歌给他满上一壶清茶。
“这里比不上皇宫,还将就一下。”宋天歌把清茶沾满,一句话随随意意地打破三人之间的凝固。
薛染是个聪明人,看着宋天歌那明目张胆示意的眼色就知道约莫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着接话:“我一粗鄙之人顾不得这些,只是不知是否叨扰了陛下?”
“不叨扰。”孟弗胤回应道,他把手上的青瓷杯放下,由内而外地恢复以往的镇定,“不过,齐逸呈他今日没有跟进来吗?”
“殿下在皇宫里正忙着。”齐逸呈虽然是内定的皇帝,但薛染的语气在说到他的时候也和平常一样,“新帝登基他自然是走不开的,有些事情多半也得他亲自操刀。”
被他们议论着的齐逸呈果真是没有忙着的,皇宫内他坐在高位上,穿着一袭明黄色的宫衣,上头金丝银线绣着五条大蟒,虽和龙袍有些差异但也大相径庭。
“茶。”齐逸呈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整个人有些不振,他看着桌案上的公文,面色不由得就闪过了些不快。
这种基本都是乔束河当政的事后各地所传来的诏书,只是乔束河从来无暇顾及这些,坐下的大臣基本也是些奉承之辈,让整个政局都看着有些摇摇欲坠。
若不是有些清廉的几朝元老相继管理把持,齐国的根基便也要零散得差不多了,说起来也真是有些萧瑟。
内侍很快便把茶给齐逸呈斟上,他呷了一口虽是上好的品种但喝起来也是索然无味,甚至还多了几分苦味。
年轻的帝王一直坐在案前,享受着千百万人的拥戴,以及源于自己一身的孤寂。
客栈里谈话才刚刚开始,小厮进来点起了香炉还顺带着通了地龙,整个包间里霎时间便和温室一样。
“皇后娘娘的具体位置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吗?”薛染直接发问,对着一切都蔓延出了一种强烈的求知欲。
孟弗胤冷着神色摇了摇头,把青瓷杯搁在桌案上:“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孟祁安没有对我透露半点风声。”
这当是情理之中,孟祁安从小对着孟弗胤就是百看不顺眼,人家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而自己饶是最得宠,母族势力也不容小觑,自我感觉自然就要高那么一筹。
虽然这些都不能称为罪大恶极的理由。
“那么有没有派人追着孟祁安离开的方向?”薛染似是不死心又继续问道,眉头微蹙有些被难倒了。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但结果并不是太好,孟祁安估计是有着同党的接应,几个派出去的暗卫追踪到一半就二杖子摸不着头脑了。
几人纵然也是找到了孟祁安和乔芝双隐居的府邸,但今夜探查,也一无所获。
薛染虽然满腹经纶且武功上乘,但对着这个局面也无可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没有半点线索要是能找到多半也算是上天眷顾。
松弛的场面再次还是回到了僵局,这次僵得可能还再为彻底一些,几人完全都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根本找不得出路。
这种为难的局面之下,最先开口是竟是宋天歌,他不知是怎么想到了些不错的对策,起身在薛染和孟弗胤两人耳边呢喃耳语。
“究竟可不可行,一切尚不可知,但这纵然是有风险也比坐以待毙要活络很多。”宋天歌棱模两可地给出一番理论。
薛染点点头应当是允了这请求,继而转头看向孟弗胤,在这里他才是最有资格去评判的那个人。
“可行。”孟弗胤在两人的目光之下稳稳地说出二字,脸上洋溢起了些许微光,“只是具体的事宜和操作我们还需商量,应当也跟齐逸呈通一个气。”
薛染点点头轻快应下:“宫内我自然会去处理,至于宫内的问题还是要麻烦你们。”
两人目目相觑点了点头,三人挑灯夜谈不知不觉就是一夜,幽深的皇宫中年轻的帝王正望着朱红的宫门,等一人归。 朕的毒后超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