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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暮说得是真心话,墨渊如果死了,她也会死。墨渊如果不死,想必她要替他承受天谴。
当她看到春雨时,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宫变当晚,墨渊拼死召唤亡士附身于纸片之上,再次上阵杀敌,却因重伤而不能超渡这些亡魂,以至于数百名亡魂烟灰飞烟灭,墨渊的身上也背负着数百条人命的血债。
林暮暮知道,墨渊是因为自己而违背天道遭的天谴,她也知道,积德行善能减少天谴的程度。宫变当晚,墨渊救了南瑞国,自己却背负了人命血债,假如现在能解救春雨,也算是善事一件,或许,能帮墨渊。
只要能帮墨渊,林暮暮不介意在自己治好了春雨之后,再被她杀死。以德报怨,求天怜悯,纵然不能改变天谴的最终结果,只要能多些时间相处,令墨渊少点痛苦,林暮暮什么都愿意做。
林暮暮泪眼朦胧,她看不清天上的星星,看不清面前的墨渊,她控制不住的流着眼泪。她在心底不停的祈祷,求天怜悯,求天给她一个机会。自她穿越而来,墨渊是她唯一的亲人,他是她的师傅、她的夫君、她的朋友、她的保护神。他是她的命,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他是她的一切,就像她是他的一切一样,就算是天谴,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墨渊默默的看着林暮暮,她流泪,他的心,在滴血。
林暮暮的话,触动了春雨心底深处的自卑。她自做了军妓之后,千人枕万人压,身体就再也没有干净过。她自知这具身体不但脏,而病入膏肓,不知何时就会没有性命。可是她还没有嫁人,还没有生孩子,她还有自己的梦想。
春雨最大的愿望就是复仇之后能远离西北大营,找一个陌生又偏僻的村庄,嫁一个老实巴交的相公,生三个孩子,过着平实的生活。如果,林暮暮说的是真的,治好了她,她再想办法杀了林暮暮,那她心中所期盼的一切,就都能实现。
墨渊见春雨一晃神,赶紧上前走了两步,然后也和颜悦色的说道:“春雨,是我害了你,是我让你来西北大营当军妓,害得你现在身体受损,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春雨,如果你想报仇,来找我吧,我不会反抗!”
“不要,跟我师傅没关系,都是我的错!春雨,有本事你杀了我,你知道我师傅是仙医,你动不了他!”林暮暮担心春雨真得会听墨渊的话,急得不停的挣扎。
她的反抗,激怒了春雨,一针下去,针头没入小半寸,痛得林暮暮差点昏死过去,哪里还有力气说话。
墨渊心急如焚,周义宁和魅若都在营地那边,柴乐智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袁武轩有柴乐情陪着,天不亮想必也看不到人,就算呼救喊来救兵,只怕那铁针已经刺穿了林暮暮的心脏。
他现在已经不是仙医,失去了仙医灵气的墨渊,不再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护住林暮暮的心脉。噬骨蛛裂的疼痛,抵不过他的心疼,墨渊恨自己,在剩下的日子里,竟没有好好的保护林暮暮。
墨渊面露痛色,一对墨眸藏着噬骨之痛。
春雨忽然明白过来,先前她还很警惕,担心墨渊会施什么法术救走林暮暮。但现在他们对峙了这么久,墨渊不但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还哀求她,甚至用了激将法想惹怒自己,希望可以换下林暮暮。
春雨是何等人,她在宫中行走多年,看的就是人的脸色,猜的就是人的内心。种种异常结合到一起,春雨立刻猜出,墨渊现在的窘状和无能。
“呵呵,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宫变那晚你重伤,差点没命,也能化身为雪豹咬人咽喉。如今你心爱的女人被我弄得半死不活,你竟然还能忍到现在不动手……哈哈哈,你不行了?……你堂堂仙医,竟然会不行……竟然会无能到手无缚鸡之力……哈哈哈……”春雨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她猖狂的大笑几声之后,忽然意识到周围可能还会有其它的士兵巡逻,立刻收了声,扬起手中的匕首,挑起林暮暮的左手,冷笑道:“墨仙医……哈哈哈,你现在连只蚂蚁都不如!哼!你现在立刻跪下来给我认错!把本姑娘哄高兴了,或许……我心情一好,就放了她……”
“不要!”林暮暮高声喊到,刚叫完,铁针又刺入半寸,穿心之痛,令人发指。
春雨狰狞笑道:“跪不跪!不跪,我就把她另一只手筋挑断!”
林暮暮哭着摇头,泪如雨下。
绿洲旁的夜晚,风凉如水,不知名的虫子,凄惨叫着,声声入耳,渗入心间,仿佛人间苦恋情人的低喁,又似分离之人临行前的叮咛,疼,听着心疼,疼得全身麻木,痛得心碎。
狂风大作,将天边的乌云刮来,盖住了月亮,将月光蒙在不知明的世界里。卷着大漠荒芜的风,吹散了最后一丝希望,独留着一对情人,两两相望,如诉如泣的风声,代表了他们所有的甜言蜜语。
墨渊没有说话,他只是笑,眉眼全是深深的内疚和关爱。他仿佛在安抚林暮暮:“别哭,只要你好,师傅什么都不在乎。”
林暮暮摇头,心痛得她无话开口说话,但再痛,也痛不过她眼睁睁的看着清高骄傲得从不肯低头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心甘情愿的双膝跪下,跪在一个他不需要为些愧疚的女人面前,跪在一个本就该受到惩罚的恶人面前。
她不要,她不要洁净如嫡仙的墨渊被这个女人玷污了他的双膝,她不要,不要飘飘而来潇洒如风的墨渊被这个肮脏的女人污辱了他的自尊,她不要,不要他在身体最为虚弱之时还要放弃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仙医身份。他是骄傲的,他是干净的,他是这个世界最最值得林暮暮舍身而救的男人!
墨渊上前,掀起前袍,露出里面同样白色的裤脚。他温柔的看着林暮暮,只是微微一笑,便是惊鸿一瞥,饱含爱意,全是无尽的关怀。 仙尊大人宠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