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似笑非笑的看向尉迟恭如,对方唱的什么戏,他又怎么会不知,抓毛贼是假,想浑水摸鱼带走易容的季凌雪与萧亦宸是真。
他的府邸虽称不上固若金汤,但一个小小毛贼进入府邸侍卫们怎能察觉不到?尉迟恭如这么聪明的人,这怎么找这么烂的借口,想必昨晚让他裸奔之事耿耿于怀吧?
如歌一笑道:“哦?居然有大胆毛贼进入本皇子的府邸?这事一定得查,来人啊……”
如歌的侍卫们应声而出站成一排。
如歌拍了拍尉迟恭如的肩膀道:“皇弟莫慌,不如将毛贼的样貌跟本皇子描述一二,本皇子跟你一起寻找,定能事半功倍。”
如歌越是不让尉迟恭如进去,尉迟恭如就越发肯定萧亦宸还在他的府邸里,敢拿去毒算计他逼他下跪求人,最后不得不应对方的要求裸奔街头,萧亦宸可是第一人,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萧亦宸,既然你喜欢假扮成侍卫混在尉迟如歌身边,那就别怪本皇子心狠将你当奸细处理。
尉迟恭如摆手道:“夜黑风高毛贼喜欢易容,本皇子即使说了他的样貌,他若易容成别人,我们怕是找不到,好了皇兄你别再浪费时间,来人,给本皇子彻底的搜!”
尉迟恭如身后的侍卫们齐齐应声,推开如歌的侍卫横冲直撞的进入府内开始搜查,一下子府内灯火通明,不是侍女的尖叫声就是花盆落地发出的闷声。
如歌摇摇头,转头看向身旁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尉迟恭如,“皇弟,你这是在找毛贼还是在故意破坏本皇子的府邸?”
尉迟恭如闻言咳嗽一声,指着不远处在盆景处搜查的侍卫道:“轻点,别碰坏皇兄府里的东西,让你来抓毛贼的,可不是让你来砸场子的!”
“是是是,属下知错还请二皇子息怒,刚刚砸坏的几个盆栽属下明天就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补上。”侍卫弯腰赔礼道歉。
如歌摆摆手,真让尉迟恭如的侍卫赔偿,尉迟恭如定传他爱斤斤计较,没有皇子风度。
很快尉迟恭如的人回到他面前摇摇头,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尉迟恭如转头看向如歌身后站着的两个侍卫,他出手拍向阿桑,那天在街上阿桑的身子骨瘦小的很,有没有换人一试便知。
阿桑身子一弯避开尉迟恭如的掌风,“不知属下可有得罪三皇子的地方。”
阿桑说话了,中气十足。
尉迟恭如疑惑的看向阿桑,皱了皱眉头,换回来了,那萧亦宸他们去哪里了?
如歌挡住尉迟恭如继续探究的视线道:“皇弟,不知本皇子的人何时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生气,是本皇子管教无方。”
尉迟恭如一笑:“皇兄见谅了,我刚刚只是跟阿桑开个玩笑,瞧把你们给吓唬的。”说着摆摆手,转身收兵走人。
直到尉迟恭如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跪在地上的阿桑才其实道:“多谢王爷。”
如歌扶起阿桑道:“没事吧?”
阿桑摇摇头,“主子,您猜的果然不错,三皇子的确不甘心杀个回马枪,幸好主子您早有准备。”
如歌笑了笑,转身进了府门,大门缓缓关上,将风雨隔绝在外。
如歌径直朝净室走去,净室里有一池奶白色的浴池,这是他平日运功的地方,禀退左右后,如歌站在池子前说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哗啦一声水响,白色的水花翻卷,季凌雪窜出水面,如一条美人鱼在水花中甩头,将黑长的头发甩到后背,长发在半空甩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几滴水珠溅到如歌手指上,温热从指尖传至心房。
如歌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美人出浴图,耳根渐渐发热,刚刚他走的时候,潜伏在浴池里的可是萧亦宸,怎么一块功夫换了个人。
就季凌雪浑身湿哒跶的,为了不尴尬,继续半身泡在水里抬头看向略显尴尬的如歌,笑问:“尉迟恭如不甘心的走了,可有说什么?”
如歌眼神四处乱飘,回答道:“他倒是没太失望,想必全城搜查你们去了。”
季凌雪咯咯一笑,猫捉老鼠,这游戏还挺有趣的,比在宸王府里跟那两侧妃争风吃醋有意思多了。
如歌问:“王爷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季凌雪抹了脸上的水珠,朝如歌的方向游去,“他说要给尉迟恭如那变态一点颜色瞧瞧,我不会武功,就不去拖他后腿了。”
如歌拿起一旁的浴巾放在池边,“我出去叫两个侍女过来。”说完转身往外走,脚步匆匆,很像落荒而逃。
季凌雪笑了笑,没想到如歌还有这么纯洁可爱的一面,以后若遇到好姑娘给他做个媒。
萧亦宸一身黑衣坐在屋顶上,冷眼看着尉迟恭如无功而返回到自己的府邸。
尉迟恭如挥拳砸向面前不远处的老树咒骂道:“萧亦宸,本皇子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跑的比老鼠还快!”这次没能逮到萧亦宸,这令他很暴躁。
他身后的侍卫们大气也不敢出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拳头下去,老树晃了晃,几片枯叶扑簌簌落下,尉迟恭如收回自己的拳头,他的关节处发红扎着木屑,老树凹了一块,原本笔直的身材渐渐弯了下来。
尉迟恭如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带两个女人来。”他的毒至今还未解,只能靠吸食处子之血压制,如今回到大燕,他不敢做的太张扬被老皇帝知道他有这嗜好,怕是皇位不会考虑他。
府里的侍女一天比一天少,他就让管家多找一些来,这些贱婢的命,没多少人管。
坐在屋顶的萧亦宸冷眼看着屋子里那一幕惨烈的吸血画面,尉迟恭如觉是个吸血鬼!
萧亦宸抽了抽嘴角从怀里拿起纸笔来,借着头顶的明月,饶有兴致的画画。
房间里女人凄惨的求饶声渐渐嘶哑,渐渐小下去,尉迟恭如满意的起身舔了舔嘴角的血,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屋顶传来一声咔响,尉迟恭如冷眸眯起抬头往上看,从敞开的瓦片中看到拿着纸笔的手。
尉迟恭如翻身破瓦上屋顶,萧亦宸已收好纸,转着手中的毛笔笑道:“三皇子,你的性趣可真特别,本王算是见识到了。”
“萧……亦宸!”尉迟恭如咬牙切齿的说出三个字,自己最不堪的秘密被自己的死对头发现,换做谁都会气到吐血,像只踩着尾巴的猫,谁惹跟谁急。
萧亦宸一手叉腰,一手转着毛笔点点头道:“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直呼本王的名讳了……本王都快忘记自己本来的名字,多谢提醒。”
尉迟恭如握拳,关节发出咔嘣的声响,“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王爷你就在本皇子的府上当梁上君子,这戏好看吗?”
萧亦宸点点头,“挺好看的,三皇子,人血好喝吗?”
尉迟恭如抬手五指成爪,去抓萧亦宸的脖子,萧亦宸双目一眯,手中毛笔似短刃扫过尉迟恭如的手背,尉迟恭如低头,只见手背上划出一条墨线,黑乎乎的应该没毒。
衣袖垂落,弯刀握于手心,尉迟恭如再次朝萧亦宸攻击而去,唰唰唰不过三招,萧亦宸手中毛笔被削成数段,黑色的墨迹漫天飞洒,几滴落在他的衣袖上,几滴落在尉迟恭如的脸上。
尉迟恭如眼神狠厉,再次朝萧亦宸攻击而去,想看他的笑话,那就做好流血的准备。
萧亦宸咯咯冷笑几声,脚尖一勾,唰啦啦,一拍屋瓦被掀起朝着尉迟恭如飞去。
尉迟恭如手中弯刀一扫,瓦片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从屋顶掉落在地碎成渣。
待瓦片落下再看萧亦宸的方向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这边打动静很快引来府中侍卫,萧亦宸又不傻,见好就收。
“来人,给本皇子追!”尉迟恭如急红了眼,指了个方向,带着手下侍卫追去。
月下,皇城里一片鸡飞狗跳……
月下,萧亦宸身轻如燕的在屋顶上飞跃,时而回头看向身后气急败坏追来的尉迟恭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往前飞行。
尉迟恭如追到一条胡同口,却怎么也找不到萧亦宸的身影,再往前就是宫门口,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潜入一个人很容易被发现,可如今风平浪静的,令尉迟恭如心一阵不安。
第二天,大燕皇宫。
老皇帝在白墨针灸下缓缓睁开眼睛,此刻清晨第一道阳光破窗打在他吃床榻前,缓缓坐起身,老皇帝微笑看向身边年纪轻轻,却被人封为神医的白墨。
老皇帝笑道:“神医的医术果然高明,不过三天,朕已感觉身子轻松很多,也不再感觉困乏。”
白墨拱手一笑,“这是皇上你鸿福齐天。”
老皇帝哈哈一笑挥手道:“有赏,不知神医想要什么,若朕拥有的,都能给你?”
白墨笑着摇摇头,“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并不是因为您是大燕国皇帝而救的您,若皇上实在想卖白墨一个人情,白墨希望东齐与大燕交好。”
老皇帝双眸闪了闪,眼神颇有深意的打量面前站的笔挺的白墨。 不是冤家不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