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宸耸耸肩一脸为难,“三皇子,你因该知道的,女人最是小肚鸡肠,有什么事总会记恨很久,本王的王妃也是比较大度了,她说了,只要三皇子在皇城大街裸奔一圈,过去的事她就不计较……”
眼看尉迟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扭曲,萧亦宸心里得意了片刻,咳嗽道:“本王觉得,像三皇子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可以在街上裸奔,以后三皇子的颜面何存?于是本王替三皇子你说好话,王妃才妥协让三皇子您留条亵裤。”
俗话说的好:做人要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做人要懂得人情世故,事情不要做太绝,给人家留活路,要留一线生机,日后见面好相处,人是互相的,水帮鱼、鱼帮水,给人留有余地,也就给自己留有余生。
尉迟恭如双手紧握成拳,空间一阵死寂。
如歌看看半步不退的萧亦宸又看看眼神越来越阴冷的尉迟恭如,不禁摇头。
尉迟恭如有今天的倒霉完全是自找的,惹谁不好非惹季凌雪。她是看上去纯良无害很好欺负的样子,奈何你身后有靠山。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有似乎只过了几个呼吸间,尉迟伸手扣在自己腰带上,对萧亦宸说道:“宸王,本皇子真的按照你说的做了,解药什么时候给?”
萧亦宸道:“等三皇子绕着皇城跑完一圈回到你的府邸,解药也就到了。”
尉迟恭如点点头,给了萧亦宸一个不甘的眼神,立即麻利的脱去身上的衣袍。此时还是正月初,地面上还积着一层厚厚的霜冻,冷风刮过尉迟恭如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只穿一条亵裤的他转身朝外跑去所过之处,如歌府里的侍卫主动让出一条道,看好戏的眼神目送尉迟恭如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夜色很浓,萧亦宸打了个哈欠,一转头对上如歌灿亮的星眸,萧亦宸挑挑眉。
如歌道:“你这样做,不怕把他给逼急了,以后做出再过分的事来?”
要知道尉迟恭如对这次帝位很有信心把握,他这个被死而复生的皇子然而没什么人看好,如今这么一闹,老皇帝定会处罚尉迟恭如,尉迟恭如只会将这笔账算在萧亦宸头上,逼急了说不定走险路直接逼宫弑父。
萧亦宸笑道:“他若想杀本王直接动手就好,本等着呢,这几天你得做好你父皇的安全工作。”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这个异国王爷惆怅的了。
丟了个烂摊子给如歌自己处理,萧亦宸打折哈欠转身回府屋睡觉。
望着萧亦宸潇洒远去的背影,如歌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认命的朝书房而去,今晚怕是个不眠之夜。
这边,尉迟恭如穿着亵裤赤裸着上半身在冰天雪地中奔跑,他有些庆幸季凌雪兴致上头只让他在半夜跑步。
大燕国的皇城里也有宵禁,并没有多少人在街头行走,除了打工的更夫,还有刚从花街醉醺醺出来的花客们。
某更夫提着灯笼背着锣鼓漫步走着,突然一道冷风迎面而来。他睁开眼睛惊愕地看向前方,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快如闪电,更夫手里的灯笼落在地上,里面的蜡烛一歪瞬间熄灭,随后传来更夫惊恐的声音:“啊……鬼……鬼啊!!”
某花街,两个醉醺醺红脸花客歪歪扭扭的走在街头,嘴里还喃喃着百合的腿好白,牡丹的腰很细。突然面前人影一闪,两个花客眨眨眼,酒意迷离的眼眸瞬间睁大,酒意也跟着散了大半。
花客甲道:“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花客乙揉揉眼睛,犹豫半天说道:“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具体没有看清。”
花客甲缩了缩脖子道:“不会是看到鬼了吧……这又不是重阳节,鬼应该关在地府里吧……”
花客乙抬手拍了花客甲的肩膀,借着酒胆道:“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瞧瞧。”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前走,突然尖叫一声,“啊!鬼……鬼啊!”
那惊吓的凄惨声音惊醒关门闭户熟睡中的百姓们,不少人披衣开门出来瞧瞧,只见两个酒鬼大呼小叫着声音歪歪扭扭的一路狂暴。
尉迟恭如在尖叫声中狂奔回府,一进门正与出去小解回来的守门侍卫撞了个正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片刻。
侍卫:“三……三……皇子!”
尉迟恭如冷哼一声,命令道:“脱衣,出去裸奔一圈再回来。”
侍卫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脱衣,心里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撞上出丑的三皇子,被拿去顶缸是肯定的事。
尉迟恭如见侍卫出去裸奔了,哼了哼气,转身回屋穿衣烤火。片刻,管家敲响尉迟恭如的房门禀告道:“主子,老奴在府门口见到一封信和一只小瓷瓶。”
尉迟恭如立即开门看了管家手里的瓷瓶一眼,接过一口气吞下,这才拿起信看,就见上面潦草的几个打字:“瓷瓶里的水好喝吗?”
尉迟恭如的脸瞬间扭曲,该死的居然被耍了!
第二天的流言是这样的:城里昨晚闹鬼了,听说这鬼是三皇子府上的,该不会三皇子做了什么凶残之事引得鬼也来报仇?
不是闹鬼,是三皇子府里的侍卫做了错事被三皇子罚裸奔街头,好残忍,好没人性。
三皇子府里的侍卫去赌坊输的只剩下裤衩,啧啧,一个下人不看守府中安全,半夜三更跑去赌场游乐,三皇子该好好管教管教下人了。
彼时,如歌与萧亦宸对坐下着围棋,萧亦宸捏起黑子落下,抬头冲如歌一笑道:“不管这流言怎么传,对尉迟恭如的影响都挺大的,他倒是聪明,利用速度没让人看清他的脸,还找人给他顶缸。”
如歌点头,视线盯在棋盘上,手里捏着一枚白棋子久久未落,“我这皇弟就是如此狡诈奸猾,不知王爷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他说的“棋”自然不是棋盘的棋,萧亦宸大老远从东齐赶到大燕,绝对不是简单让尉迟恭如裸奔丢脸就收手的。
萧亦宸不答,嘴角挂着一抹笑略带深意,“不急,先下好面前这步棋……”顿了顿,他抬头看向如歌问道,“听说你也在调查本王王妃的身世,不知可有结果了。”
如歌笑笑,“我想,我调查的跟王爷所知道的一样。”那可是你的王妃,我要是出太多力,又会被你猜忌。
萧亦宸笑了,“哦,那些尘封的陈年旧事是很不好查,大燕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从小生在宫闱,
所见所闻也有限。”
如歌笑了笑,捏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中间,抬头冲萧亦宸一笑道:“王爷,承让!”
萧亦宸低头一看,自己所持的黑子被白子包围,瞬间被白子吃了一片,分心的后果就是如此吧。
萧亦宸也不气恼,捏起黑子落在另一处,如歌的白子也被杀了一片,棋盘上杀气四起。
季凌雪端着两盘点心走了过来,见两人对着棋盘杀的痛快,撇嘴坐在一角吃糕点去了。
下午,萧亦宸的暗卫已将依云的表哥和那银匠带到如歌府邸,一番询问,时间过去二十年,银匠只记得刘美娥的样貌,看到季凌雪时把她认成刘美娥。
对于那刘美娥一起的男子,那银匠已记不清样貌,只记得身材魁梧,本地口音。
银匠打开包袱,拿出一只黑木匣子,将长命锁和银簪取出递给季凌雪,虽然二十年过去,银匠保管的很好,长命锁和银簪依旧发白发亮。
长命锁上刻了一个福字,看上去像是给小孩子戴的,银簪做成一支桃花的样子,上面五朵桃花朵朵绽放,银色的叶子栩栩如生。
季凌雪叹息,这是她亲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只是这亲爹人海茫茫还真不好找。
萧亦宸拍了拍季凌雪的肩膀,安慰道:“逝者已矣,别太伤心了,你娘若是看到你现在过得开心快乐也会欣慰的。”
季凌雪:“我……只是在想我的生父……真的不是季百川吗?”
萧亦宸将季凌雪拥入怀里道:“是真相总会付出水面,放心吧,我会帮你查下去。”
季凌雪点点头,转动着手里的银簪若有所思。
转眼有是一天过去,季凌雪与萧亦宸收到消息,大燕老皇帝宣尉迟恭如进宫训斥了一番,让他好好管教府里下人,闹得城里百姓以为有鬼人心惶惶。
同时老皇帝宣如歌进宫在殿里说了半天的话才让如歌离开,至于两人的谈话内容,老皇帝禀退左右,无人知道。
当天晚膳时分,管家匆匆跑到正在用晚膳的如歌前,禀告道:“主子不好了,三皇子带人包围了我们府邸。”
如歌身边站着表情眼神的一高一矮两个侍卫,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如歌却一副淡然表情,放下筷子挑眉道:“哦,皇弟这是来哪一出,走,瞧瞧去。”说完起身大步而出。
尉迟恭如见如歌亲自出门迎接他,嘴角勾起满意的互动,视线往如歌身后的两个侍卫扫了一眼,公事公办道:“皇兄,本皇子追拿飞贼到此就不见了,我怀疑他进了你的府邸,为了皇兄的安危,来人进府搜查一番定要将那狡猾的毛贼给揪出来。” 不是冤家不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