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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站在英雄号上,双目赤红。其中,也有因为重复而机械的登岛动作而出现的麻木。
但现在让厅内气氛沉重无比的,却是来源于一封电文——回招令!
电文如下:据可靠情报获息,日方已经确定你部军舰来源出自苏联波罗的海舰队。目前,该事件已经引发日本政坛动荡。从多种迹象表明,日军已有海陆同时进攻苏联的军事集结动作。所以,你部执行的北引计划已可初步判定完成。至于第二步,依托美属马里亚纳群岛与敌周旋之策,实为不可取之道。盖因美国势大,万万不能主动招惹,切记。
现令,你部接电后,迅作妥善安排,于年末之前全体赶回国内,另有重用……
很明显,这封电文里的潜台词,是国内准备用一场强硬的军事动作,要迫使日军知难而退,转向苏联用兵。而既然要进行大反攻,杨越这名陆军传奇将领,再一次被纳入高层视野中。
对此,杨越心中虽是颇有些微词,可从理智上出发,他还是心中赞同的。毕竟,眼下的舰队,别看还有包括英雄号战列舰在内的六艘军舰,更暂时占领了小笠原群岛。可是,每艘战舰都伤痕累累不说,就是弹药,也完全见了底,只剩下空架子了。
辙回国内打陆战,确实也不错!
有了这份心意后,他对舰队只下达了一句命令:“攻岛!把能打下来的岛屿,全给我踩烂。时间为十个小时。”
这句强硬的、血淋淋的命令下达后,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杀!”这一个字。知道了就要打道回国的兄弟们尽管不解,可也因此激发了体内所有的潜力,都是奋力向前,全力的杀向对面的日本人。
……在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岛屿上,在杨越的眼中,登岛部队呼啸间漫山遍野奔腾咆哮,那如虹的气势中,震撼成为了瞩目!
这是一场接一场的疯狂杀戮,相比于海上防卫力量已沉没,内心茫然的日本岛民,这些登岛士兵每一个都极为强大。
岛上的日本驻军事实上并不多,更在舰炮的打击下死亡了太多,能剩余下来的,除了岛民,日本军人已经很难再看到了。
由此连带来的意志的磨灭,更是让这些岛上之人从内心深处,存在了畏惧。尤其是惊闻连伊豆舰队也全灭了后,彻底地丧魂失胆。
于是乎,杀戮的展开,几乎毫无抗力。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面对着横冲直撞的敌方军队,他们表现出来的只是一种无力的反抗,除了琵瑟发抖外,没有其他。
这是一幅血肉四溅的未恒画面。
“死吧,日本民族,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颗毒榴,死干净了也好!”杨越喃喃:“为少一恶邻而杀戮,为民族延续而杀戮,在杀戮中消除毒榴,在疯狂中博取一个未来!我,无悔!”
他凝望着一座座死亡不断地增加,鲜血弥谩的岛屿,容色如铁。
短短的六个小时杀戮,连破六个岛屿。每座岛上的人,都已经一个个地死去……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报复!
面对此幕此景,杨越神色平静,他缓缓回过来,目光在身边将领们身上扫过,最终凝聚在了奥丁的身上。
但凡与他目光对望的军官,一个个均都目中狂热,纷纷低头,神色恭敬。方才杨越的决断指令,让他们内心震动相当大。
老海盗奥丁也是如此,在杨越看向他时,奥丁的目光垂下了地。
“此次合作……相当不错。即将的分别,也有种沧海桑田之感。”杨越缓缓开口,有些感慨:“奥丁,我们走后,希望你能领着舰队混到风生水起。说不定,待哪天我混不下去时,会来投靠你。”
“把舰队……交给我?这,这……”奥丁听闻杨越话语,整个人完全愣在那里,他睁大了双眼,仔细的看向杨越,渐渐地,他的神色从迷茫到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迟疑,直至最终其神色完全变化,露出不敢置信之意。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奥丁呆在那里,内心翻起翻天大浪,无法相信的失声开口。
不止是奥丁失态,旁边的人,也是大起哗然之音。舰队的最终去留,杨越的宣布,让他们无法置信,皆是惊讶。
杨越微微一笑,把空架子的舰队交给奥丁,由这名老海盗带之远离并保下一份火种,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选。让这帮正宗海盗们去折腾,似乎,还能保留一份……交情!
也许某一天,这份交情还能起到意不到的作用。
至于带回国内或者交给犹太人管理,在杨越深思后,全都断然否决了。原因嘛,自然有很多很多……
“是的,交给你。等一会后,我们就准备分手事宜。我带上几条船走人,而你,再坚持在这片海域抢劫四个小时!随后,就由你考虑怎么扬帆远走了。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吧!”随着杨越的话语,奥丁连连点头不跌,面现狂喜。
杨越看了奥丁一眼,双目露出一丝奇异。既然奥丁这边谈妥了,也是时候,该收拾收拾动身了。
于是乎,紧急收兵的命令,开始嘹亮地吹响。招集士兵们重新分船之举,也好一通乱忙。
是时,对出国官兵们来说,此次行动,实是太过风云诡变。如今,承受了一场心灵风暴的中国、犹太官兵们,大多数呆在船上,热烈的讨论着经历的巨变……
显然,纯朴的二个民族官兵们,都被忽然出现的大转换给弄懵了。
要知道,自出海作战以来,这些官兵们都已经在心理上准备好了自己今后就是一名海军的思想。这时突然置身于要弃舰远离的决定。那巨大的落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平静的接受的。
感觉天翻地覆过后,倒是一帮自小就在“兵者,诡道也!”国度里生活习惯了的中国军人,很快接受了这一现实。大家的的话题,迅即转到了能回家的喜悦中!
在他们的口中,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在展示——那田坎上年迈的老人,正伫立于荒废的田地上。日复一日的盼望着年青的儿子卸下兵戎归来的讯息。
很快就能见到了!
那个梨花树下美丽的姑娘,听到这个消息,终忍不住喜极而泣,便开始纳着为他准备的冬鞋。专注的小脸上,满是盛不住的喜悦。
然后,洞房花烛……
说着说着,很多人哭了,很多人笑着。那远方的亲人,在等待将士们的归来。而将士们,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的亲人!
相对于官兵们的心思单纯,奉命率部回归的杨越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自与奥丁分别后,他就凝视着海面,脸现忧色。
国内要进行一场大反攻的行动,这已是无可置疑了。对此,他是持反对态度的。并非是他非要在这里杞人忧天,构思些不符合时宜的事情。实是因为他知道,这中间的度,太过难以掌控——要是这场大反攻把日军打痛了,难保他们会不撕下脸皮来,倾巢扳回颜面……要是打不疼,或者搞出些小汤小水的拉锯,那还不如不发起这一战役。
总之,要既能大胜,又能让日本人“知难而退”,这个度,谁敢夸口能掌握了?何况,小日本又不是泥捏的。
“怎么了?”
站在他身边的张守知察觉到了他的异状。
杨越把他的所忧讲了出来。
张守知一听,立时深以为然,摸了摸下巴,沉吟了起来。
张守知不是笨人,他当然清楚按中国眼下的状况,应该适当收缩兵力,示敌以弱,坐观苏日大战,自己保存实力方为上策。但他也同样清楚,凭老蒋那好大喜功的心性,进行一场大反攻,是为必然。
这些涉及上峰意志的话语,他却是不会插言的。
杨越也没有指望张守知真个儿说出什么来,只是想借他之口,把自己的意思传递到上面。因此接着道:“这一次策划的大反攻……几乎是一场纯的赌运气方式,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可能会适得其反,迎来日本人恼羞成怒的强攻。”他实话实话,不过说这种丧气话,并不是代表他没有战意,恰恰相反,正因为他要认真对付对手,才会这么理性地去分析对手。
无论是刻意贬低对手,还是刻意妖魔化对手,都不是心理素质良好的表现。
张守知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二人心里都知道,杨越这样说,张守知会照本上达天听。这是上峰安排下来的使命。不过,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渠道。
“那么,四海兄认为,这场大反攻,我军不该进行?”
“不存在该与不该的问题,关键是,怎么进行……”顿了顿,杨越续道,“我的看法是,不要一涌而上,用此起彼伏的小战役,效果会很好,并且也能掌控度的问题。”
“此起彼伏?此话何解?”张守知忙提问。
“所谓此起彼伏,也既是用连续的师级规模以下的战斗,不停地向日军发起攻击,使日军疲于奔命、焦头烂额。打出我军决不屈服的抗争精神,打出我军的士气。这样,要远比一场不知结果如何的劳师动众要好得多。这是我的看法。”
“问题是……怕是现在当局已经定下了步子……”
杨越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担心我们位低而议高层决策吧。事实上不然,你我既身为带兵将领,自该负起一份肩上的责任。更何况,这不涉及聪不聪明,只存乎于一种精神。”
“这也能涉及精神?”张守知有些讶然,“什么精神?”
“打破砂锅……谏到底的精神。 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