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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九松了手,对苏渐离作揖,“还有三月。”
苏渐离意味深长地点头:“如此甚好。”
苏渐离的这句“如此甚好”听在童舒荼耳朵里,有些不知所以,就连尘九自己都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
尘九红得滴血的脸低垂着,他小声说道:“童姑娘,若是把雪香放入水里,再掩上沙土就不会出事。一旦从水里拿出来,必然会引发灾祸。还请童姑娘以后多加小心,不要再触碰这等危险之物。”
尘九正欲离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又看向童舒荼。
四目相对的刹那,尘九心头一动,急忙把目光挪向别处,微颤的嘴唇抿出温柔的字眼:“童姑娘,可以把雪香放入水里,但决不能只是沾湿一点点,否则的话一样会出事。”
“这是为何?”童舒荼不解。
先前尘九不是还说雪香属火,水是它的克星,既然把它放水里可以保存,为何不能沾湿?
“当年师父是这般告诫贫僧的,具体为何,贫僧也不解。”
尘九无意间看到苏渐离微蹙的眉头,心头一紧,对二人鞠了一礼后匆匆离去。
看着尘九匆忙离开的背影,童舒荼有些意犹未尽:“如果他能多说一点关于雪香的事就好了。”
“你舍不得?”这个夜里,苏渐离的声音总是冷不丁地冒出来。
童舒荼分明看到了苏渐离眼眸里的杀气,她暗自沉心,恭敬回他:“我只是担心会辜负苏大人的期望,没有如期断案。”
她以为自己的恭敬姿态是最正确的态度,却不知让苏渐离连眸光都泛着疼痛。
“说说你最近两日所查到的。”苏渐离既没有说她最近查得如何,也没有指点她以后该怎么查。
童舒荼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回他:“苏大人,我怀疑是太子殿下。”
“就这样?”苏渐离并不满意童舒荼所说的。
这种被质疑的感觉点燃了童舒荼心里的倔强,她开始层层分析:
“苏大人,成都府一出现‘地狱新娘案’这等诡异命案,太子殿下就把你调去处理旧案,甚至把素锦调离王城,让廷尉衙门形同虚设,更是让何县令这等庸才来断案。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可疑。”童舒荼知道她所说的这一点,苏渐离早就想到了。
她接着分析:“凶手按着十八层地狱的死法来杀害绣娘,这和我们当初查的‘八卦离魂案’有相似之处。当初‘八卦离魂案’被设计出来,不就是得到《锦绣河图》的凶手,想要借用鬼神的威慑力把寻图人从蜀地赶走吗?而今他们又借‘地狱’之力,再次发挥鬼神的威慑力,其目的想必也是如此。”
“苏大人,之前我们破了‘八卦离魂案’,破了对方的局,所以他们才急着布置下一个局。”
“我之所以这和太子殿下有关,是因为不管是‘八卦离魂案’还是现在的‘地狱新娘’案,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完成的。唯有绝对的权力,才能悄无声息地在成都府最中心的位置设置一个八卦离魂阵。”
“当初,顶替罪名而死的鬼侍,只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而已,根本没有能力做到这些。也许他可以说动盐商赫连敬这等迷信之人,却根本没办法让画师喻承楹为他所用。”
提及这件旧事,童舒荼的眉头微微一动。
她这一细微动静,被苏渐离捕捉殆尽。
“你还在怪我?”他的声音略带一丝落寞。
童舒荼摇头,本来想客套地浅笑一下,嘴唇刚动,流露出来的情绪却是无奈。
“我知道苏大人之所以会快速结案,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好观察幕后推手的下一步动静,最终顺藤摸瓜,揪出幕后真凶。”童舒荼说完后,心头微微一凉。
她已经明白苏渐离的用意,又怎么会怪他?她只是感叹,这幕后凶手太过残忍狠辣,究竟要杀多少人,他才会善罢甘休?
这无休止的杀戮啊……
“大人,”童舒荼想到了一个人,又道:“我之所以断定幕后凶手是太子殿下,还因为一件事情。”
苏渐离静默地看着她。
这闷热的仲夏之夜,听着她如泉水般叮咚的声音,甚是舒服。
“当一绣娘被‘铁树’刺死时,公主殿下正巧从菩提寺回宫,以她当时所乘坐的车辇高度,必定能看到铁树一角。据我打听得知,銮国公主心怀悲悯,看到这种事情理应会叫随行宫人查个究竟。就算没有余力查案,也会多问两句。可是当日公主殿下却视而不见,匆匆离去。”
“恐怕,只有这件案子扯上她最依赖的太子皇兄,她才会这般偏袒。”
童舒荼想告诉苏渐离:小心太子殿下。
苏渐离却干脆利落地否了她的分析:“没有稳妥的证据,不能提前下结论,否则会让自己与真相偏离。”
他不信,她不甘。
他进一步问:“而今朝中局势,皇帝无心朝政,太子身为储君,理应肩负社稷重担。《锦绣河图》是一幅关于蜀国的秘图,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想得到。”
“但是,”他话锋一转,“从头至尾都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他在布局,一切都是你的推测而已。尤其是关于公主的推断,就更没有根据了。万一当时她在车辇中睡着了或者因为别的原因根本没看到那诡异‘铁树’呢?”
童舒荼眼眸中的光芒无比坚定:“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童舒荼默然片刻后猛然抬头,“苏大人,我觉得还有一个人和太子殿下的嫌疑一样重。”
苏渐离稍稍抬头,目光看向屋檐上的六角灯笼:“你是说鬼侍?”
童舒荼心中一颤,原来自己心中所想,一直都逃不开这个男人的眼睛。
他心中藏着多少乾坤?他的心有多深?
也许,她穷尽一生都无法知道。
“这个叫‘鬼侍’的人既然喜欢用鬼神威慑力来布局,那他必然会和道士有一些往来,也许你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还记得我送你的‘丹书铁劵’吗?记得随身带着。”
苏渐离说完后折身离开。
童舒荼静默地看着苏渐离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凭着怎样的毅力,在夜以继日地忙碌后,还能拖着疲惫地身体来锦绣坊。如果换作她的话,估计已经倒地睡去了。
她分明看到,他的眼眶里满是红血丝。 锦绣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