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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你好像不太喜欢这种玩笑。”
“没有。”君言摇了摇头,“是我刚才脑抽了,当真了。”
他也不是小气的人,这种事情还不至于死不承认。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君言的坦承很有趣,张雪瑶咯咯地笑了几声。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呢。”她娇笑着说。
那应该是赞许的意思吧?君言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觉得这个赞赏有些微妙。
“你真有趣。”
结果,连这个纠结的反应,看在张雪瑶眼里也成了有趣点。
接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些琐碎事,话题大部分都绕着学校里近日发生的趣事或是糗事展开。
比方说,田径队跨栏的又晾在了栏上,痛不欲生。
又比如,教英语,发音特别浮夸的覃老师又失恋,化了个惨白的妆来上班。
而就在升降机停在张雪瑶年级所在楼层时──
“君同学,最近没有事情的话,不要在外面乱逛了哦。”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君言一脸诧异,但仍不忘推着对方离开升降机,往她的课室所在走去。
“学姐几班?”
“一班,就在尽头。”
回答完君言的问题,张雪瑶便解释自己的用意说:
“最近发生的杀人事件,你应该知道吧?老师们特别担心学生受害,已经吩咐学生会做一些沟通工作了,估计寻日就会在早会上提到吧。”
原来如此,她是特地提醒自己要注意安全,君言算是明白过来。
“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四处跑,太累了。”
“君同学是省电主义者?”
窃笑着,张雪瑶又开了个小玩笑。君言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没好气地回答说:
“算是吧。”
“那就好,近日不太平,警察又抓不到人……”
张雪瑶悲切地垂下眸子,像是在哀悼着那些受害者一般。
她算是个善良的人吧,君言虽然知道这件事,但却没有那一种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操。
如果有人在自己眼前受害,他可能会出手相助。
但在那发生之前,他都只是权当一件新闻在看,最多就是会联想一下是不是和他才刚见识到的魔法有关。
说起来,可以问问叙灯火那娘们这件事呢。
君言作出待会见到她就问问她的打算,想着对方要在自己家里白吃白住,这些小问题应该得回答自己才是。
“你在想什么呢?”
张雪瑶的声音又从下面飘来。
君言下意识回了声没事,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推着张雪瑶越过了她的房班,用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了。
“对不起,刚才想了些事情。”
君言道歉一声,又推着张雪瑶往回走。
这段路途很短,眨眼间就到了张雪瑶的课室门前。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张雪瑶轻按君言的手,示意他松开。君言皱皱眉,向她确认地问:
“可以吗?”
“可以哦。”
张雪瑶依然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足。
“就算我双腿已不堪用,但我还剩下一对手,还有轮椅。”
“那好。”
君言想了想,也不强求。
虽然他有送佛送到西的打算,但接下来的路途张雪瑶应该没有问题,再者她也说没有问题了。对于一个身有残疾的人而言,过度的关怀未必是好事。
“最后,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推着轮廓越过课室的门,张雪瑶又停了下来。
“⋯⋯什么问题?”
张雪瑶微微侧过头来,垂落的侧发将她的侧脸给剪碎,叫人看不清楚她此刻是何种表情。
“君同学,对于你的不幸和缺失,世界只是漠视以对,你会如何自处?”
“你⋯⋯”
奇怪的问题,君言稍稍恍神。
“我想,那一定会轻松很多。”但他的回答来得意外地快。
没花上几秒考虑,他是用第一想法来回答的,那或许会比较接近自己真正的想法。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君言也是有缺失的一类人。
“是呢,我最讨厌“没关系”这三个字了。”
略显模糊的笑容残存,张雪瑶说了一声再见,便滚动轮椅往自己的位置移动过去。
她这算是认同了君言的答案了吗?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张雪瑶的背影此刻看来无比娇小,但依然耀眼,看上去和周遭完全格格不入。
——嗯,她像是浮在了背景之上。
就算双腿已经不堪中用,但仍然剩下一对手吗?君言在想。
接着,他失声笑了出来,摇着头往回走去。
笑的原因?他也不知道。
***
“阿言,你是不是惹绮罗生气了?”
预备铃已响。
将张雪瑶安全送达课室后,君言打着呵欠回到自己的班房,可才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隔壁桌的周云凌便凑了过来,给了他一肘子。
“啥?”
觉得莫名其妙的君言一抬头,就见周云凌不断朝南宫绮罗的位置猛扬下巴。
君言眉头皱成高低不一的波浪,转头望向南宫绮罗的位置,见到她正支起一只手臂托着腮,望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尽管对方脸色如常,但是眉头还是有些皱起,君言并没有看漏这一点。
不知道是否注意到君言的视线,南宫绮罗冷不防地转头看过来,在对上君言视线的一刻,立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又怎么了?”
君言有点烦躁地搔着头发,没想到对方的怒气竟然是冲自己而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
在掏出手机前,君言用眼角余光捕捉到南宫向罗投来的视线,就知道发信人是谁了。
他将手机拿出来一看,“快信”果然有消息推送。
发信人一如预料就是南宫绮罗。
信息上只有寥寥数字的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
是在问张雪瑶的事吧⋯⋯君言叹了口气,开始编写信息回复。
‘我也不知道。’
按下发信键后,君言观察着南宫绮罗的反应。南宫绮罗查阅手机后,眉毛皱得更紧了。
‘不知道?那她为什么那么关心你?’
回复的信息很快就回传了过来。
不知怎的,君言总觉得这信息的字里行间透着厚重的质问之意。 魔法灾害应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