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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第一章跳出藩篱方有广阔天地

江雪孤舟 cz701 4029 2021-04-06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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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唐敏宁经过深远的谋划与巧妙的布局,既平定了照国乱局,又稳固了自身根基,联盟政治格局,亦在入冬之前大定。白雪从北到南,洒满东夏南北之时,蛰伏窝冬的人们都在默默期待着,翘首盼望在全代会确立人事架构后,联盟会依照唐敏宁在大会报告中所提及那般,启动东夏统一与复兴之新征程。至于因北伐胜利而势头日盛的共和国,则紧闭起大门,利用着刺骨凛冬带来的安静与隔绝,紧锣密鼓地商议着今后的对策。

  “我猜测,由于内政及产业之规划尚未成形,完成布局与建设尚需时日,故而联盟在三年内不会大举南下。”炉火温暖的总督府中,祖皓正翻着唐敏宁的全会报告,向唐铭弈、张仁怀等人阐述自己的谋划,“因此,为巩固我方在东境之根基,应趁此时机,做成几件大事。”

  “寡人就知道,皓儿绝非单长于军事,你且说说,如要妥善治理东境,要做成哪些大事?”唐铭弈放下烟斗,对着祖皓点头道。

  “本将设想,立足于东境现状。就实而论,东境地广人多,然据前朝官府文档,其经济民力却长期停滞落后,其根源何在?”祖皓正色道,“我以为,治理不畅,产业不兴,边境荒弃。”

  “将军说的问题,我在本地多年,也有所感触。”张仁怀说道,“但是,地方上贵族势力盘根错节,老百姓懒散愚昧,工商业缺少投资,积重难返,咋个搞哟。”

  “总督所说,确是实情。”祖皓回道,“若说投资来源,叔父此来,正是有联络西部贵族及海外资本入股开发,同时发展信贷支持产业振兴之意;贵族与民众,我以为,可跳出原有藩篱,另辟一片天地。东境土地广阔,几近相当于潞、岐、照三国之和,然居民耕地却多集中于瑙河流域及内江平原,南北两块半山之地均未充分开发。因此既要振兴东境,还是当集中人、财、物开发上述地区。”

  “祖将军设想倒是十分高远,只是这人财物又从哪里来?三清运动已展开将近半年,基本上原地踏步,一切照旧,两手空空,做得成什么?”一直冷眼旁观的熊建晖不岔道。

  祖皓对于副组长的冷嘲热讽似乎不以为意:“入冬之前,我已带人在东境各处调研,从实况民情看,当是具备振兴之根基。若熊副组长不甚清楚,且听我解释。”

  “将军但说无妨。”对军人出身,又有皇族血脉的祖皓,熊建晖从来没有将其尊为组长,因此称呼从来只是“将军”,至于他所谓的“长远谋划”,在熊眼里,或许只是不经世事的年轻贵族一厢情愿罢了。

  祖皓的脸上,除了那双火炬般坚毅的目光外,面容如东境的夜空一般厚重与宁静:“我以为,所谓根基,一在庶民,众所周知,东境虽大,耕地村镇却颇为集中,近年人口激增、耕作技术进步,地少人多之弊端逐渐显现,因此,无论领主或是领民,都有辟谷殖土,减轻领地负担之愿望;其二,南北半山之地难以开发,其根源便在道路、水利等基建无法跟进,再往深层,则是资金缺乏,如今东境银行存款充足,大笔投入当无障碍,兴建工程也可在两三年内为上百万人提供生计,至于回报,则是山中土地开垦,林矿及工商业所得,如此种种,不但可还贷付息,官府岁入,也可成倍增加;其三,所谓贵族阻挠,实则言过其实。贵族所惧者,无外乎官府强令其举家从富庶封地迁徙至蛮荒偏远之南北山地,而此番振兴,土地采取认购,即任何国人只需认领一定面积耕种经营6年,则土地归其所有,官府为穷困者提供低息贷款,且不必举家亲往,可雇佣他人负责,故不存在剥夺原有;其四,由于土地认领按户计算,每户不得超过10顷,故可吸引大量小农,在边防地区,上述农户6年内赋税全免,但须出丁参军,因此也可巩固边防,开发边疆;其五,开发所需大量人力,在工程完成后亦有出路,未认领土地者可寻找土地安居,基建初步成形后,工商业必然发展迅速,则大量人口生计得以延续,为此,国府将与企业合作,依企业要求培训民众具备务工所需基本技能;其六,由于振兴计划庞大,项目众多,目前官府资金连同贷款估计仍有缺口,因此除事关要害之处外,所有项目鼓励国内外民间资本参股,无论以资金、土地、技术、物产甚或人力,官府尽皆欢迎,同时秉公估价,照价分红。”

  “祖将军之言,寡人以为,确是经过深思熟虑。”即便出于公事,唐铭弈对自己这个族侄也是赞赏有加,“当下国府财政紧张,又要面对皇党重压,自然不会有多余财货支持东境发展。然则,正如大统领所言,有第一次民众觉醒之鼓荡,才有共和革命之成功;有第二次民众精神之奋起,才有北伐战争支持成功;如今,我们唯有对历史,对民族负责,自发自主担负起振兴国家之重任,方才有可能走向民主自由之最后胜利。”

  “那么敢问国务卿阁下,在这暮气沉沉的东境,民主与自由有应该如何振奋精神,励精图治呢?”熊建晖对只喜欢古文经典的汉国公能够熟练背诵钟兰桥的最新讲话并不感冒,他甚至怀着一种冷眼旁观的心态,充满敌意地审视着这些旧贵族、旧官僚和旧军阀如何披着民主共和的外衣,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偏僻之地上窜下跳。

  “熊副组长不要心急,听寡人慢慢解释。”唐铭弈根本无需也不会在乎熊建晖心中的怨恨,因为在率兵赶来潭渊之前,他便从国府争取到了心满意足的价码,“国府财货用度不足,各地资金缺额又甚为巨大,与其为难国府,不如为国分忧。因此在来潭渊之前,寡人就已和大统领、鲁部长、王部长等人商议妥当,东境地处偏远,又兼有边防重任,故可适当考虑给予地方相当之便宜。因此,无论贷款、财税、公地使用及官府人事,东境官府皆可相机出台地方法规,充分鼓励民资与民力,整个内外财货智慧为己所用。”

  “唉,汉国公哟,老兄你是踌躇满志,本督真的有些转不过弯来哟。”张仁怀听罢,心中满是疑惑,“这国府是给了便宜行事之权,但是咧,皇上……不对,唐铭铮他搞那个东远公司,自己也是出了巨资入股,只是在座的哪一个,能够有这样财大气粗?”

  “我等自有资金或许不足,然既可便宜行事,则可以公地公产作为抵押,向东境银行借款,亦可以土地入股,如此一来,何愁资金?”唐铭弈对此胸有成竹。

  “银行方面我询问过,三清运动所集中之贵族存款,除去二成准备金外,可贷款数量仍不足使用,西洋各国银行叔父若能接洽,或能弥补其中空缺。”祖皓对于资金情况却没有唐铭弈这般乐观。

  “不瞒诸位,若是几日之前,寡人也会有祖将军这般忧虑,不过,有一奇人到来,却让寡人茅塞顿开。”唐铭弈爽朗一笑。

  “请她进来吧。”汉国公转头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侍从轻声出门,楼道里隐约传来阵阵脚步声,不久后,会议室木门再次开启,跟随侍从进入房间的,是一名穿着深灰色西服的年轻女子。

  “你是……李丹彤!”曾在宫中生活的祖皓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将套裙换做长裤西装的女孩,“你暴露了?”

  “没有暴露,我就不能来到这里么?”李丹彤歪头一笑,竟点燃了祖皓心中冷却许久的烛光,“传递情报,充当说客,选一干员足矣,至于我这样的优良品种,自有飞速驰骋的疆场。”

  “正是如此。”唐铭弈点头道,“李小姐为自身理想信念,决意与家族及皇党决裂,投身我共和阵营,如今用人之际,对她这样的留洋干才,寡人又怎能等闲视之呢?”

  “李小姐是名门,又是留洋高才,东境穷乡僻壤,会不会有些屈就哦?”张仁怀的疑虑,并非出自猜忌,而是当时东夏各国国人普遍所持之观点,即留学西洋者归国者,只有在如紫苑、龙丘、乌林、仁恩这样富庶发达的都会方才有用武之地,东境地处偏僻,无论器物或是制度都落后于西部各地,帝国时代,休说留洋士子主动前往,就是东境官府高爵厚禄邀请,也未必见得有人愿意前来。

  “丹彤所来,绝非为了官爵俸禄。”李家小姐正色道,“除去受汉国公、祖将军之感召,前来为东夏复兴稍稍尽力外,也为这便宜之策而来。国府赋予本地自主,则地方应用足政策,小女子所学,乃是金融财政知识,道行虽浅,但因早年曾在父亲安排下参与打理金融事务,故对东境融资有了几分自信。” 江雪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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