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瑶走后坡一路含笑,汪耀全遇瑞年满腹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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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顺珍瞪了梅子一眼说:“就你多嘴!”又跟玲玲说:“玲玲,你赶紧坐,甭只个站着!过一会儿还要叫你到灶上给我帮忙呢!”玲玲便嗯了一声,笑着坐下。毛顺珍又让瑞年去把他爷爷接过来,下午都在这儿吃饭。瑞年应了一声,起身去了。
传江传河二人早已扑进了卧室,也不知在玩什么,一会儿高声喧哗,一会儿又听得“叭叭”乱响。……好半天后,传河突然从门口往外透了透,见母亲端着簸箕往灶房去了,李玲玲紧跟在她身后也去了灶房,便朝屋里一招手。少顷,弟兄二人都光着上身,每人怀抱多大一堆纸包儿,嬉笑着扑出二门来。梅子皱皱眉道:“要打包儿了闪远!不要在屋里打!弄得乌烟瘴气的!”传江、传河却不理会她,偏就在堂屋里打起纸包儿来。
梅子道:“你两个成心气我不是?刚才李玲玲在这,咋不出来打包儿呢?”传江扬起头道:“她是生人,传河嫌怪!”传河道:“我俩在这儿打包儿,一会儿瑞年哥过来了,就不敢对你轻狂了!”梅子哭笑不得,喝了声:“你两个避!”就不再言语,却把右脚踝不住地揉,揉了半日后,试探着站起来走了两步,感觉不是很疼了,就又走了两步,高兴地叫起来:“我脚能走了!等一会儿我跟瑞年一块送玲玲回去。”话音未落,却又哎哟一声,急忙将右腿蹴起来,一蹦一蹦地回到凳子上坐下,轻叹了口气,低声骂道:“死玲玲!坏玲玲!都怪你!害得叫我栽了一跤!我路也走不成了,羊也放不成了,称你的心了!”
吃毕饭时,才五点四十左右,社员们尚未放工。郭德旺因惦记着牛,便一吃完饭就早早地回去,到牛圈旁解开一捆包谷杆铡了起来,以便它们犁完地回来后马上就有现成的草料吃。
因见天色尚早,玲玲磨磨蹭蹭的并不急着想走。可是瑞年因急于要去把羊吆回来,就不停地催促她。梅子似乎看出了玲玲的心思,便故意说:“玲玲,可不敢到天黑了再走,过桐树坡的时候,就算瑞年把你背上,可是鬼火跟着你跑,你看吓人不吓人?”
玲玲霍地站起身来,笑道:“梅子,你要撵我走就直说嘛!还要拐弯抹角的!说走就走!瑞年,咱走!”毛顺珍瞪了梅子一眼,笑骂道:“你个死梅子,你看把玲玲得罪了没有?”梅子道:“玲玲的脸比城墙还厚,还能恼了?”李玲玲走到瑞年跟前,将他的手一拉,笑向梅子说:“我脸皮就是厚了!我现在就把瑞年抢跑了!你来打我呀!”毛顺珍把大腿一拍,哈哈笑道:“玲玲热闹得很!不愧是当演员的!”
……瑞年、玲玲二人走到桐树坡时,恰好正是在稻田里干活的社员们放工的时候。只见好些精装男劳力扛着装满稻谷的蛇皮口袋,一溜带串的从稻田里出来了。郭达山吆着两头牛也早从田里出来,走到半坡腰上了。原来他也是在这儿犁地,前面割完一块子地,他在后面吆着牛立即就把地犁了。
玲玲把瑞年的衣襟一扯说:“先等一会。我想骑牛呢!你大上来了你给他说。”瑞年道:“不敢骑,那牛性子烈得太!不等你爬上它脊背,它就把你撂多远。咱赶紧过去,等我大上来,给我可没得好脸色。”玲玲哦了一声,笑道:“想不到你啥都不怕,还怕你大!”在他腰间轻戳一下。两人刚走过去没多远,便听得郭达山的声音远远地喊了过来:“瑞年!得了个啥奖?”又说:“你手上包个布弄啥?”瑞年回转身道:“奖了一截子布,说是能做一身衣裳。——手上没咋,划了一下,不要紧。”玲玲也回头甜甜地叫了声:“表叔!”便见郭达山站在两丈开外,肩上扛着犁和牛隔头,腰里插着鞭子。那两头老牛很听话的站在他的身边,眼睛也朝她这边望过来。
郭达山咂了两口烟,又将烟袋拿在手里,笑着喊过来:“是玲玲呀?我还当是梅子呢!啥时回来的?能多耍一向吧?”玲玲含笑一一答了,却又说:“我想骑牛呢,瑞年哄我说不敢骑。”郭达山呵呵一笑说:“好娃呢!咱这是黄牛,骑不得!那一年瑞年不听话,非要骑,一下子叫牛给掀滚了,差点没把命要了!”玲玲便朝瑞年吐了下舌头,然后又跟郭达山说:“表叔,那你忙,我跟瑞年吆羊去呀!”
郭达山少不得又跟玲玲说了两句话,自然也要叮嘱瑞年几句,让他早点回来,不要胡球耍。然后,他便吆着牛回家去了。
这一边,玲玲因担心那些杠粮食的小伙子会跟她说些她不爱听的玩笑话,便催促瑞年走快些。瑞年便脚下生了风一般,扯开大步朝前赶去。玲玲朝前赶了没有两丈远,就气喘吁吁的拿手捂着肚子,跺脚道:“瑞年!我走不动了!你背我!”瑞年停下脚步来,拧转身看了看已被他拉开快一丈远的玲玲,笑了笑说:“咱还是走慢一点吧!我不敢背你!那些做活的看见了,要胡说呢!”玲玲又把脚一跺说:“我不管!反正我走不动了!”
瑞年道:“我倒不怕,反正现在队上人都怯火我!但是他们要胡说你呢。衍荣要是知道了,心里是不是要难过?”玲玲便瞅着他看了半日,轻叹一声说:“走吧!才多长时间不见,瑞年一下子给长大了!说话都知道动心思了!”二人又朝前走了不多远,便见汪耀全背着手远远的来了。玲玲急忙紧跑几步,赶上了瑞年,跟他小声说了句:“你走慢一点,叫我先跑过去跟耀全叔说几句话。”瑞年嗯了一声。
玲玲便朝着汪耀全一路小跑过去,边跑边喊:“耀全叔!”汪耀全原本低着头走路的,听到她的喊声,方抬起头来,少不得一脸惊喜,急忙笑问:“玲玲回来了?见着衍荣没?”玲玲已跑到了他跟前,停下脚步笑道:“还没看到衍荣呢,他在屋没?”耀全笑道:“中学昨天就放暑假了。他还念叨说你前一向给他来信说暑假要回来采啥风,也不知道你具体哪一天回来,还说这几天准备去唐家河打电话问一下他三叔,叫问问你回来的日子,他好去唐家河接你呢。这下好了,你回来了刚好。他就在屋里呢!”
玲玲嘻嘻一笑说:“我知道了,一回去就去找他。”又问:“耀全叔,底下都放工了,你去弄啥呀?”汪耀全道:“这些怂死犟!还不信脱粒机快,硬要在田里用稻桶!在阴坡沟割稻子的那帮子,脑子就活泛,都是把稻捆子扛回去。嘿!脱粒机就是美!比稻桶打得干净得多!稻草也拾掇下了,瞎好分给社员总能打个草帘子、铺个床吧?总比在田里一把火烧了强得多吧?……那些犟怂!我就是要去看看他们打出了多少稻子,现场给他们教育教育!”
玲玲笑道:“他们在后头呢!打得也不少呢!一人扛了一口袋。”又说:“耀全叔,那你去教育他们吧,我赶紧回去找衍荣去,都多长时间没见了,怪想的呢!”说到这儿,把脸微微一红。
瑞年远远的站在两丈开外的地方看着他们,当下见汪耀全跟玲玲已道了别各自走了,便也迈开脚步朝前走去。到了耀全跟前,少不得也叫了声:“耀全叔。”耀全嗯了一声,顺嘴问道:“你跟玲玲一路啊?”瑞年急忙说:“路上碰到的。”汪耀全哦了一声,继续走路。少顷,瑞年便听见身后传来汪耀全跟那帮扛稻子口袋的后生们喊喊叫叫的说话声。
赶上玲玲后,瑞年故意说:“耀全叔问我跟你弄啥了?我说跟你亲嘴了。”玲玲瞪了他一眼,笑道:“哄谁?你还有那个胆?不过,我刚才可是跟耀全叔说了,我想死衍荣了,一回去就去找他,你吃醋不?”瑞年笑道:“你是他媳妇。我吃啥醋呢?”玲玲便又瞪了他一眼,说:“没良心!”
李玲玲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跟郭瑞年去了后坡。跟狗娃子那些碎猴猴子嬉闹了一会儿后,她又向满娃子问了下何秀莲的情况,少不得长吁短叹一番。随后她又跟瑞年说,她明天一早就来后坡,说不定把汪衍荣也能勾叫来,让他务必早早就把羊吆来后坡,不准哄她。突然远远一看,只见自家屋顶冒着炊烟,她便哎呀一声道:“弄瞎了!我妈说不定给我把饭做下了!我得赶紧回去!”就朝那帮猴猴子挤眉弄眼一下,转身就走,却故意没搭理瑞年。走出一丈多远后,却又回头叫道:“瑞年,你过来一下,给你说句话。”瑞年便往她跟前走,才走了几步,她却又说:“你把羊吆上,天也不早了,你还不回呀?”他便又转身回去吆那四只又长大了许多的半桩子羊。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