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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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蛋子只是歉然一笑,便自个儿跑去厨房那头,给林枫他们张罗吃的去了。
这林蛋子一走,林枫三人便开始扭动着脑袋观察起这几间屋子来。房子肯定是有些年份了,不仅是外面,就算从里头来看,也挺破旧的。
屋子里别说什么摆设了,就连几件像样点的家具都没有。反正就是乱七八糟像是捡来的一些物件一样,东拼西凑勉强凑成了一个窝的模样。
而且那床上的被褥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换洗过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大股子怪味。
“怎么样?看出什么古怪来没有?”林枫看了一样厨房方向,压低了声音对陈浮生和司徒三两人说道。
“没有,林蛋子这人应该没问题,挺实诚的一个人,说的话应该也没有水分。”陈浮生摇了摇头,说“这种人的话,比较耿直,套话也比较容易,一会儿吃东西的时候找机会聊聊,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来。”
三人等了一会儿,林蛋子便端着一个斗碗和一个小簸箕出来了。
碗里乘的是一碗飘着几朵油花儿的煮萝卜,簸箕里则装着七八个白面馒头。想必这就是林蛋子平时能吃上的主食了。
三人也不嫌弃,抓过馒头就开始啃了起来,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蛋子闲聊着。特别是陈浮生,显得尤为积极。
可能是平时在村儿里生活,连个聊天的伴儿都没有的缘故,这林蛋子一被打开了话匣子就完全收不住,拉着村儿里那些事儿噼里啪啦地就给陈浮生全倒了出来。
原来这村子由于太偏远了,就算想搞建设,那困难也不是一般的大。
想几十年前,几十里外的镇上还说支援这里搞搞建设,结果因为村子实在太偏,就连进出都成问题,渐渐地就被搁浅了,直到后来镇上都懒得过问这村儿了,渐渐地就被遗忘了。
“村子里年轻壮力差不多就是那时候一个个往外跑的。”林蛋子嚼了一口馒头,有些感慨道。
“那你咋不和他们一样,往村外跑?那时候你应该很年轻啊。”林枫好奇道。
“跑,咋没跑,只不过我这人命不好罢了。”林蛋子说到这里,有些憨厚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那……是咋回事儿?”
“哎……是这样的……”林蛋子叹了口气,便开始述说起当初他外出谋生的经历。
原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会儿,林蛋子就学着其他年轻人那样,一心出去闯一闯。前前后后也到好几个厂里打过小工。
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林蛋子确实命不好。那时候条件确实艰苦,厂里打小工的林蛋子山里来的,大小干劳力的,饭量自然就足。但那时候啥东西都是按量供应啊,这货基本上顿顿吃不饱。
结果有一次实在饿得忍不住了,夜里就琢磨着去工厂食堂里弄点吃的。
其实也就是偷拿了俩馒头的事儿,只不过林蛋子运气背,遭抓了个现行。而且巧的是那段时间厂里正好发生了几起盗窃案。于是林蛋子就被冤枉地扣上了这么个盗窃的罪名,被厂里的人押送到派出所了。
林蛋子这人没啥文化,知道自己被冤枉了,但是又着急得只能咿咿呀呀的,说不清楚个事儿,前前后后也就那么一句“不是我偷的。”
派出所的人见他人很老实,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他偷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为难他,只是进行了一通批评教育,就把他放出来了。
林蛋子以为,这件事应该就这么结了,但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就赶上严打,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基本上都被翻出来清算了一遍。
林蛋子自然也没有逃过这一劫,于是这些“案底”就被翻了出来,而且被往大了说,直接把林蛋子刮了头发,送到西北大农场去劳动改造去了。
他这人本身就实诚,也不会动什么小脑筋。所以在农场里头,就只晓得埋头干活,硬生生干满了十年才出来。
等他出来以后,发现自己完全都和社会脱节了,就算找工厂打工都无法适应。于是无奈之下,只好老老实实回到村子里过日子,知道现如今。
听完这些经历,林枫等人也不胜唏嘘,觉得这家伙的命运确实太坎坷了。
四人坐在一起吃完饭后,也没得什么娱乐项目,也就只能继续瞎侃起来。
陈浮生问林蛋子,这座村子是什么时候修建的。林蛋子歪着脖子想了很久,才迟疑地告诉陈浮生,说他小时候听祖辈说起,似乎是明朝时候这村子就已经存在了。只是出了这个大概的年份之外,林蛋子对这村子的其他早期信息也不甚了解。
不过正如陈浮生之前就料想的一样,这个村子的祖祖辈辈确实留下了不少铁打不动的规矩。
比如村子里的房子地基,是万万不能动的。就算房子破旧了,塌了。也只能在原来的地基上修筑新的房屋,而不能随意搬迁。
而且在很久之前,村子里还会有村长组织村民们进行一些特别的祭祀之类的活动。不过随着时代变迁,尤其是这些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些规矩也就没什么人重视了。
而且林蛋子还说,最早的时候似乎确实是姓林的祖先带着一批组人迁徙到此处,从此就诞生了这个村子。
林枫心中不禁想到,这个在几百年前集体迁徙而来的族群,姓林,而林钊之……甚至自己也姓林,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略做思考,林枫便觉得这几乎是明摆着的事情。
以林钊之的性格,不可能毫无道理前前后后多次跑来远远地看望这个村子,要是这都和这个全部姓林的村子没关系,那就简直说不过去了。
四人围在一起瞎侃了差不多有两个多小时,基本上就已经熟络的无话不说了。此时林枫琢磨着,看林蛋子的年级,比林钊之还要大十几岁,那么如果林钊之真的是出自这个村子的话,他会不会知道呢?
于是林枫找了个机会,装作不怎么在意地问了一句“这村子里有没有叫林钊之的人?”
林蛋子一听,也没有起疑心,而是很认真的思考了半天,才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虽然这结果是在意料之中,但是林枫还是忍不住有点儿丧气。
确实,林钊之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就是行事谨慎缜密,就算是他亲近的人,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也不多,所以就算他是从这个村子里出去的,但是后面自己改了名字呢?这个谁都不敢保证。
这线索似乎到这里就断了,林枫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问下去了。因为林蛋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问了也是白问。
林枫和沉浮深交流了个眼神,既然问不出什么东西,那不如去村子里逛一逛,说不定还能有点发现。
于是两人便带头给林蛋子说了这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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