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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给小凤讲过一个白狐的故事,说……那只白狐和自己的妻子被大雪困在了山中,后来他让妻子在山洞里躲避……然后自己出去了,最后呢……最后怎么了?”林迟暮的眼皮已经沉重的抬不起来,可是还拼命拼命的说着。
玉衍深吸了一口气,将林迟暮抱得更紧:“后来……那只白狐跑去了农家,偷了农家的鸡,但是因为太饿太虚弱没有来得及逃跑就被农户抓住了,白狐祈求农户说……可以杀了自己,但是请农户把鸡……留给他,他可以献出自己的皮毛……”
林迟暮听着玉衍宛如露珠坠落玉盘的声音,泪水“啪嗒啪嗒”的向下掉,意识……也开始模糊。
玉衍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似乎支持不住了……真的……很累……很累了。
来生,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第一眼就爱上你,玉衍啊……原谅我吧,我真的想……就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可是……我真的……支撑不住了……
“轰隆隆——”
窗外电闪雷鸣,似乎连老天都感受到了这样的悲伤。
“农户奇怪白狐的执着……就跟随着白狐一起到了深山里,回去后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为他生下了三个孩子,农户很为这一对白狐敢动,便将鸡送给了他们让白狐一家免于饿死……”
林迟暮缓缓闭上了眼,紧扣在玉衍手臂上的手骤然坠落。
玉衍的声音突然顿住,整颗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住,泪水从金色的瞳仁中接连不断的坠出,紧抱着林迟暮的手收紧再收紧,强忍着喉头呼之欲出的痛苦嘶嚎,接着开口,声音竟然是颤抖的让人的心都碎了:“可是……农户……农户却不知道,家里……那只鸡的妻子,也在等着丈夫归来……”
说完最后一句玉衍已经泣不成声,他拼命的抱紧林迟暮,那种比死还痛苦的情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疼得玉衍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声来。
“暮暮……暮暮!”玉衍深深的吻着林迟暮还温热的面颊,泪水决堤,歇斯底里的嘶嚎声久久回荡在黑夜的上空,连着狂风大雨都吹不散。
站在门外的季阙虞拳头狠狠一紧,大雨将他淋了一个透彻,寒彻心肺!……季阙虞甚至分不清楚自己面颊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明明……我才刚知道你啊!你怎可以……你真么可以!怎么可以放下小月亮……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季阙虞咬紧了牙,转过头指甲生生的陷进了掌心中的嫩肉里,他紧紧地闭着眸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样子狰狞极了。
如此淡雅纯洁的清香却蕴含着如此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的沉重……似乎有些熟悉……
“叮当……咚……”
水声,清澈的滴水泉的声音,似乎只用听的就可以感受到这水是多么的清冽干净。
林迟暮缓缓地张开了眼,有花拂面微痒……
红色……红色的彼岸花啊……林迟暮撑起身子,果然……大片大片火红的彼岸花映入眼帘,就像是地狱火海一般,红的撩人,果然……又回到了那个地方,林迟暮轻笑了一声,那么……我就是死了吧。
“林姑娘……恭候多时了。”
这个声音……是之前的那个渡魂人吧!林迟暮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果然,自己面前隐约出现了一个轮廓由透明缓缓地变得真实,依旧是手执着一盏星星燃着的灯,闪闪烁烁的有些不真实就像是快要灭了一般。
“你既然是渡魂人那么什么都知道,明明知道我不叫阆苑的……”林迟暮站起身。
“全天下只有一个林姑娘,名字仅仅是一个称号……对所有人来说您才是林姑娘。”渡魂人轻笑着,唇角漾着温柔的梨涡,恭敬地侧身对着林迟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姑娘请随我来吧。”
“好……”
林迟暮随着渡魂人一路前行,走的是和以前一样的路,一路火红的彼岸花将黑色的天空映成了赤色,盈盈的翠绿色光芒和飞蛾一起萦绕其中,到算得上是一副美景。
林迟暮垂下了头唇角浅浅的勾了起来,不知道……玉衍怎么样了,是不是正在因为我的死……痛苦呢?想着林迟暮的眸子便有些泛红了。
“那朵白色的花朵呢?”走到忘川河边的林迟暮,注意到三生石旁已经没有了那朵白色的小花,有些奇怪的问渡魂人,她还记得……那时,渡魂人曾经说过……那是执念。
“那一念执着恨五百年……一念执着爱一千年,在这里等了殿下这么多年……只为见到殿下一面,如今……已经烟消云散了。”渡魂人开口道。
“见我?”林迟暮眉头一紧,“一念执着恨五百年……一念执着爱一千年?一千年?”
林迟暮只知道五百年前……一千年,为爱……执着一千年?那是什么?
渡魂人轻笑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林姑娘这边请……”
林迟暮看着渡魂人指引的方向看去,是一条船,船上有一个年长的摆渡者对着林迟暮恭敬的一躬身。
“不看……三生么?”
“殿下不用……殿下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渡魂人轻笑着引领着林迟暮踏上了船。
上次……就是到这里然后停止了,所以林迟暮不知道自己后面会遇到什么,手心里还是捏了把冷汗,之前是九衢的巫女所以她知道,她逆转了来生镜里注定的命运,是要受到惩罚的。
“去哪?”林迟暮轻声问道。
“阎罗殿。”渡魂人轻声开口。
忘川河不宽,所以很快就到达了彼岸,林迟暮对着摆渡人一躬身表示谢意,然后和渡魂人来到了鬼门关。
鬼门关外守着牛头和马面。
两人一见林迟暮立刻躬身行礼,然后恭敬地将门打开。
此门一开,林迟暮忽而感觉一阵肃杀,迎面扑来的阵阵凉风实在是凉到了骨头里,夹杂着阵阵鬼哭狼嚎,让人脊背直发寒。
“殿下……请。”渡魂人率先踏了进去,轻笑着看着林迟暮。
黑暗……一片黑暗只能听到那一片鬼哭狼嚎,伸手不见五指,接着渡魂人手里的灯笼林迟暮才看清楚,这是一条长长的铁索桥长的像是没有尽头,而且很窄,窄的只能容下一人。
林迟暮看着渡魂人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抿着唇紧跟着。
林迟暮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按说平时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现在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参见二位尊使……”
低着头走路的林迟暮听到渡魂人的声音才抬起头,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铁索桥的尽头,而自己的对面上方牌匾上写着“阎罗殿”三个大字。
林迟暮收回了目光直视前方,居然是黑白无常。
林迟暮之所以会判断两人为黑白无常并不是因为两个人真的像是电视剧里说的一样一黑一白,而是他们穿着一黑一白的衣裳,他们也并不像是电视剧里的演员一样板着脸舌头伸得很长很长,就像是正常的人类一样,甚至比一般人长的还要清秀干净,笑容也是那样的温软。
“辛苦了……林姑娘……请随我二人来吧。”白无常轻笑着对着林迟暮浅浅的笑着,双颊上漾起的梨涡温柔极了。
“有劳。”林迟暮对着二人一点头,然后对着渡魂人说了一声谢谢,便跟随着黑白无常进了阎罗殿。
“启禀阎王陛下……林姑娘带到。”黑白无常恭敬的开口。
林迟暮看着那个高坐之上看着一堆文件一脸不耐烦的男子大吃一惊,阎罗王……不是应该是那种黑着脸胖乎乎的胖大叔么?怎么……怎么看……都……都像是一个小白脸……
“嗯?来了么?”阎王似乎骤然来了兴趣,一双眼睛“噌噌”的发亮。
“咳咳咳……”旁边的判官咳嗽了几声皱紧了眉头恶狠狠的提醒道,“威严!”
“哦……”阎罗王坐定看着林迟暮故作冷面,“判官……”
“是!”判官恭敬地站起身,拿起面前一副金色的竹简念道,“林迟暮,前生阳寿早已尽,却留恋人间,未经许可重返人间此为大罪其一,其二,明知注定事实,却擅用灵力篡改注定之事实,依法判林迟暮此生轮回畜生界。”
林迟暮拳头一紧,抬起头看着那个端坐在正坐上的阎王。
“你别看我啊……”阎王似乎有些难为的移了移身子,连忙指着判官,“他……他是判官,不关我的事!”
“陛下!”判官咬紧了牙恨不得直接给阎王一脚,到底是谁说前几生都没有能主宰一下她的命运,此生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要好好的折腾折腾她的!
林迟暮越发的疑惑,眸子依旧盯着阎王看着。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阎王越来越往右侧的宝座靠,一脸的无奈和难为,“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是阎王又不是判官!”
“我要是不从呢?”林迟暮发誓……她的语气绝对是疑问,没有威胁的意思,一点点都没有!
谁知那个阎王竟然很没有骨气的看想了判官好像林迟暮威胁了他似得:“判官……”
判官已经是一脑门子的黑线了,“这个法度不可违,要是你不从……我们只能动武了。”
林迟暮拳头一紧。
“唉唉唉……有话好好说么!”阎王竟然当起了和事佬,“判官……不是我说你,你那个脾气也该改改了别那么暴躁!”
“哈啊?”判官转过头看着恶狠狠地对着阎王瞪着眼珠瞪,那气势倒向他是阎王,那个是他的小弟一样。
“那个……其实是可以商量的呵呵……”阎王好声好气的和林迟暮开口道。
“哈啊?”判官的反映更大,竟然一巴掌把金色竹简拍到了阎王的面前,“这官还有法当没法当了!商量……你当你家菜市场啊!”
林迟暮一头的雾水……难道是人间描写有误,这个……判官才是阴间最大的官?好神气的样子,居然敢对阎王拍桌子。
“死皮赖脸求着我要整她的人是你……说是要好好商量的也是你,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写才对!”判官那一张脸黑的简直都可以七窍生烟来形容了。
“那个……”林迟暮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到底谁说了算!”
阎王回过头看着林迟暮,整理了一下帽子一把推开了判官坐直了身子:“当然是我了!我可是阎王!”
“那……你说可以商量,可以商量成什么样子?”林迟暮问道。
“这个……”阎王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做思考状。
“你可想好了!”判官拿起大笔似乎有随时更改金竹简的意思,“这可是要上报给玉帝的,弄不好……天打五雷轰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你那点小修行……说不定就灰飞烟灭了。”
阎王眉头一紧开口道:“那还是不能商量了……你只能轮回畜生界,其实畜生界也没有什么不好……说不定你运气好还可以修炼成仙呢你说是不是。”
看着阎王笑眯眯的样子林迟暮真的是一脑门子的汗,她开始怀疑……这个阎王是如何管理冥界的,被这么一个人管理着竟然没有乱套简直是奇迹!
“你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阎王似乎意识到了林迟暮眼神中的疑惑鄙夷加疑问,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燕语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