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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淡淡地回答，先别忙着说谢谢，我也有事需要你帮忙。骆祥子说，说吧，只要我能办一定做。燕飞说，你知道的。骆祥子自言自语，我知道？是。是关于刀彧父亲的事？前方路口是红灯。燕飞停下车，对，伯父过数月后回国，恐怕只有你能劝说最为合适，希望他们合好如初。骆祥子说，这个可能性跟中五百万大奖一样难，我会跟阿刀说，怎么做由他决定。作为他的好兄弟，骆祥子实在不想参与他的家事，可自己先有求于人，不好意思拒绝燕飞。

　　绿灯亮起，燕飞恢复以往的冷漠，急速行车。末摘月和燕飞很是陌生，缺少话题，干脆保持沉默，低头去替骆祥子捂住受伤的拇指。

　　燕飞送骆祥子到一家医院门口，临走前说明天联系电影事业管理局的习主任后再电话联系。

　　见燕飞的车跑远，末摘月第一时间开玩笑，难怪你肯放我的好姐妹，原来是有这么一位智慧和权力集于一身的美女。骆祥子瞪了她一眼，依你说法，我是特地跑来北京泡妞？末摘月扮出鬼脸，你身上的衬衫是最好证据，女孩可不是轻易送男孩衣服的，必定是情侣装，她一定早买好了。骆祥子故意把头往末摘月肩膀靠，我买有情侣装的内裤，回去送你一条。末摘月一把推开那颗脑袋，恶心。骆祥子得意地笑起来。

　　进入医院，值班的护士推来轮椅，送病人前去治疗。

　　忙了一个多小时，骆祥子的病情检查结果出来，伤势最严重要算两脚拇指，粉碎性骨折，其中的左脚拇指是旧复发。医生说，虽然伤口能愈合，左脚拇指以后基本丧失活动能力。骆祥子呆呆地点头。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骆祥子只好在医院过夜。末摘月躲在旁边的空病床上休息，看见骆祥子的病历，她鼻子一酸流出眼泪。骆祥子认识的女孩约三十人，印象中，因为自己而流泪者是少之又少，如果记忆没有出错，她是第二个，第一个则是紫嫣红。

　　骆祥子扭头往一边，免得触景生情，支开话题说，你像是只花猫，明天若是让习主任见你憔悴模样，人家非得窗口跳走不可。末摘月让骆祥子逼得扑哧一笑，她一直以为他是木讷、呆板的男人，此时方发现，他同样有可爱的一面，追问道，你左脚拇指以前是怎么受伤的？他也不隐瞒，说了出来。

　　六年前，我在超艺塑胶厂上班，记得是5月4日的下午一点钟，我用手动叉车卸下一机器上的一圈塑胶料，因为叉车突然滑动，200多斤的圆形塑胶料滚下来，恰好压着我的拇指，流了一个下午的血，比今晚还要痛。医生原本说要我休息一个月，但是才休息了四天，部门主管就要求我重返工作岗位，那时我家里缺钱，也担心给在同一个部门做拉长的表哥添麻烦，我只好硬着头皮忍痛去上班，一瘸一拐地走，像个残疾人。六年前的事，骆祥子重新说起，就像是刚刚发生一样。

　　末摘月的眼泪再次被感染得流出来，那个主管真是黑心，我以前听说过打工生活苦，从未没想过这样地苦。骆祥子说，打工仔中比我更惨的人多了去，和我同龄或比我年龄大的同类，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段伤心往事——扯远了，你明天打算怎么办？末摘月说，为了专辑的事你肯流血，我哪能拖后腿，对症下药，保留证据，一定顺利过关。骆祥子提醒，好些官老爷精得很，你得注意。末摘月信心十足，打打杀杀的事我不如你，使用糖衣炮弹，哪可是我的强项。骆祥子表示赞同，两人都已困乏，停止聊天，躺下休息。

　　燕飞办事高效率，第二天早上六点十分给骆祥子打电话，说已和文化局的习主任打过招呼，且告知习主任的私人手机号码。末摘月当即给习主任打电话，因为有了燕飞的提前招呼，习主任显得十分爽快，答应晚上八点见面详谈。对方肯私下见面，说明专辑发行的事有转机，当然了，能否起死回生，还得看末摘月的的诚意。

　　想着自己行走不便，且伤口要再作清洗，骆祥子索性住院。末摘月没了后顾之忧，急忙去安排今晚和习主任见面的事。

　　末摘月认为，对男人而言，弱点是共同的：女人、钱。她做事有自己底线，宁愿花钱请专业人士，也不会亲自上阵。她返回宾馆洗澡换了衣服，向宾馆服务员打听附近是否有响亮名字的酒店，服务员向她推荐天上人间，说是那里是休闲、娱乐最佳选择。

　　末摘月搭车到天上人间酒店，预订了包厢和陪酒女孩，再掉头去买针孔摄像机，万事俱备，只等大鱼上钩。

　　晚间七点五十，老板打扮，戴着大号墨镜的习主任出现在天上人间酒店门前，他模样五十来岁，五短身材，猴子的脑袋和孕妇一样的肚子形成鲜明对比。

　　末摘月迎上去，彼此作简单地介绍，由服务员引入预订好的包厢。

　　陪酒女孩年轻貌美，而且是名交际花，三言两语即把包厢里的气氛活跃起来。

　　三杯酒过，末摘月进入主题，简单地说明来意。习主任边搂着陪酒女边喝酒，一只鸟唱歌，出专辑，那是前无古人之事，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末摘月会意，递给习主任一个信封，里面是张两百万的支票，说道，眼下提倡百花齐放，雅俗共享，难得大家喜欢，向更多的人推广也是件好事。致于说动物涉足娱乐圈，国外早有先例，德国的章鱼哥想必习主任早有耳闻，别看那只是只鸟，它可为奥博豪森水族馆带来数亿欧元的收入。鲁迅先生说过，对外国好的东西、方法，要实行拿来主义，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如果给将海东青捧成章鱼帝一样的世界名星，也可能一定程度上介绍了中国文化，间接地增加国家外汇收入，才也能打动习主任，末摘月说得天花乱坠。

　　习主任已有几分酒意，对末摘月的话半信半疑，问陪酒女，你认为一只鸟发出的歌声，能雅俗共亨吗？陪酒女得了末摘月提前的交代，从胸罩里掏出手机打开网页，主任你看，网友们对青哥的新专辑可是翘首以待。习主任凑过去一看，果见网友留言支持青哥的人数已达十多万。习主任顺水推舟，既然群众们喜爱，就应满足大家的精神需求，我明天即下命令给和谐市文化局负责人。末摘月一再道谢，连连向习主任敬酒。

　　见习主任搂得女孩理紧，末摘月识相地退出，以免影响习主任的兴趣，坏了大事。

　　收了厚礼，得美女相陪，且有燕飞的招呼，习主任不敢食言。

　　第二天早上九点，末摘月收到朱莉叶发来的信息，告知海东青专辑发行、宣传的审核已通过。接下来有许多事要做，末摘月没有时间过久在北京逗留，陌生的环境里骆祥子觉得乏味，于是和末摘月一同乘机回和谐市。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