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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屉里果真有两把红外线瞄准器的新手枪，骆祥子之前一直没见过，惊叹刀彧胆大包天，带着两把枪光明正大地在北京游玩。骆祥子按他的意思将车驶出百余米远，他刹了车，发动机保持着运转，他伸头出车窗外往后望，原先紧跟的跑车已经停下，走下一名女生。

　　一晃二十多年，物是人非，燕飞难以相信的大块头就是儿时的伙伴，你。你真的是鼻涕虫（刀彧儿时的小名）？

　　呵呵，以前那个头发稀疏，头生有鸡屎一样厚厚皮肉的小女孩，今成了个大美人。如果那帮家伙知道癞皮猫长大后成为个小仙女，他们是无论如何了不会欺负她的。刀彧的脑子里回忆着童年的往事，为了使那个叫癞皮猫的小女孩免遭院子里其他小男孩的欺负，他一人血战五名同龄小孩子，下场是脸变成彩色，掉牙齿，浑身像散了架。

　　鼻涕虫。她哭了，谢谢，谢谢你，你大概不知道，那时的我是极其地自卑，父母也讨厌我，你是唯一关心我的，你告诉我不要害怕，要勇敢。那天，当我得知你和你母亲离开了院子，我哭了，哭了一整天。

　　哦，是吗？我非常高兴，我原以为在世界上，除了母亲不再会有第二个女人为我注目。他端祥着燕飞，已无儿时俩人相见的感觉。

　　你送给我的石葫芦，我一直随身戴着，每当看到它，总会想起儿时的你，我告诉自己，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今天，我们终于能再次相见。燕飞取下脖子上的石葫，捧在手心，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刀彧霍地伸出手，取回他小时候送出的礼物，它尽管模样简单，却花他两个多月的时间，在她身上戴了多年，原先精糙的石头已被磨得光滑，我，你，已是两个世界的人。燕飞对是不舍、怜惜、同情，其实你若肯回来，也行的，刀伯。他时常提起你。刀彧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一捏，那只石葫芦变成石粉。燕飞心里一紧，对方的两只小眼睛仿佛两个小火球。

　　风呼呼地吹着，雪花飘落到俩人身上，儿时无话不说的伙伴，已形同陌路。

　　突然，一辆汽车的灯光远远地射来，照到刀彧和燕飞脸上，异常刺眼。刀彧知道是燕飞的同伴到来，抬脚走开。

　　鼻涕虫。燕飞能感觉到他仍关心着自己，在酒吧的手下留性就是最好的证明。

　　刀彧也想和燕飞畅所欲言，可是两人虽近在咫尺，但彼此间的无形距离却是千山万水。她落泪了，是触景伤情，是莫名其妙地伤心。

　　王欢推开车门走到燕飞身旁，阿飞，你怎么啦，是不是那混蛋欺负你？他拔出枪，你站住，否则我开枪。刀彧被迫停下，他知道身后的陌生人是有胆量开枪的。

　　王欢，你做什么？放下枪。燕飞吓了一跳。

　　王欢大迈步地走近刀彧，这混蛋打伤了阿勇，欺负你，我要他付出代价。在离目标约五米的地方，王欢站住。燕飞惊叫，王欢你疯了吗？放下枪。王欢我行我素，阿飞，你原地站好，欺负你的人只有两个下场，死或是终生残疾，他自以为稳操胜券，讥笑道，你的拳头再快，能比我枪快吗？

　　骆祥子先是一愣，两手各拿一把枪从车上走下，他的手缩进衣袖里，使手枪完完全全地隐蔽起来。大步走过去。

　　王欢自然记得拿凳子砸他的人，在他看来要制服这个小混混简直是易如反掌，小瘪三，你还敢来送死。骆祥子走近，两手忽地伸直，露出两把手枪，五欢和燕飞的胸口分别多一个红点，是谁来送死，待会儿便知道。骆祥子和敌人之间相隔十来米。王欢是名军人，识得骆祥子手中两枝枪的威力，一名小混混揣着每把价值数万美元的红外线手枪，大大出乎意料。

　　你非法携带枪枝，已触及国家刑法，如果及时入下武器，坦白交代，可免去处罚。王欢改玩心里战术。

　　当拿枪从车里走下，骆祥子已知道只能豁出去了，至于后果，他暂时无时间去考虑，少跟我说大道理，要是你们都死于枪下，有谁知道我非法携带枪枝？刀彧对同伴的壮举是刮目相看，祥子，男的可杀，女的留下。骆祥子将右手上的枪瞄准王欢的额头，左手上的枪依旧对着他的胸口，小样，别动——后果自负。

　　两把红外线手枪同时对准自己，王欢的心提到了喉咙。

　　放下枪，快点。燕飞摸出枪，远远地瞄准骆祥子。

　　骆祥子仅是个业余枪手，突然被一把枪盯着，心脏微微一颤，表面仍装出镇定自若的表情。

　　鼻涕虫，叫他放下枪。燕飞希望今晚的矛盾能圆满地解决。

　　刀彧未答话，迈步朝出租车走去。

　　王欢的枪对着刀彧，骆祥子的枪瞄准王欢，燕飞的子弹盯着骆祥子，只需其中一人有异常，都会引起连锁反应，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刀彧，却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

　　祥子，你陪他们玩一会儿，我先开车走了，放心，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刀彧走到骆祥子身旁，只留下一句话，竟大摇大摆地走了。

　　骆祥子除了点头，实在无别的选择。

　　出租车冒着黑烟开走，留下三位在寒风中哆嗦的青年，哆嗦最明显的是王欢，刚才在酒吧里他先是胸口挨刀彧膝盖顶撞，后是脑袋瓜子遭骆祥子拍凳，疼痛、难受可想而知。燕飞对骆祥子说，你先丢枪。骆祥子摇头，你当我白痴吗？你的朋友先丢，要不然，咱们一直耗下去，借着汽车灯光，骆祥子看见王欢的异常。雪越下越大，王欢仅能依稀辨出前方的人影，无法分清对方的五官。

　　燕飞改为劝说王欢，阿欢，你先收起枪。王欢乖乖收起枪，眼前一黑，身体歪斜倒下。

　　阿欢！燕飞已无心顾及骆祥子，跨步上前扶住同伴。

　　骆祥子放枪进口袋，两手插进衣袖里，陌生的地主方，他一时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后走。

　　一辆军用吉普车驶来，走下四名身着军装的年轻人。

　　你们送王少将到医院，他的车也开走，此事要保密。燕飞和四名军人是老熟人。

　　好的。四名军人各自忙自己的事。

　　燕飞钻进车里，看见雪地里慢吞吞走路的台骆祥子，驱车过去。

　　哎，上车，你在这里等不到车的。燕飞心里存在着疑问，想通过眼前的这个人来了解，她的职业感觉告知，眼前的年轻人并非亡命之徒。

　　骆祥子想着快点离开恶劣的环境，可对眼前的彪悍女生缺乏了解。

　　燕飞似乎猜出骆祥子的顾虑，故意用激将法，怎么？一个手里拿两把枪的爷们，怕我一个弱女子？要换作平时，骆祥子肯定会拒绝，今天有两把壮胆，他突然有为所欲为的冲动，大大咧咧地拉开车门，笑话，谁怕谁呢？坐在燕飞旁边座位，刚坐好，五只爪子忽地扣在他喉咙骨，他觉得喉咙骨似乎要被捏得粉碎。

　　燕飞显出面目可憎的一面，你还真敢上车，比起鼻涕虫，你差得远了。骆祥子听到自己的心跳，呼吸困难，可死要面子，鼻涕虫——谁呀？真恶心的名字。五根爪子增加了力量，他的喉咙骨有随时被抠出来的可能。

　　鼻涕虫是你叫的吗？慌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嘴硬。燕飞没料到鼻涕虫朋友如此不堪一击。

　　骆祥子死撑着，我怕？天大的笑话，我心跳厉害，是天生的原因，你要是敢伤我，阿刀肯定会帮我报仇，他要杀你，像是捏死死一只蚂蚁。燕飞猜想所听到的阿刀就是她的鼻涕虫，你对朋友的崇拜达到了盲目的程度，你都死了，他报仇又有什么用？骆祥子夸大其词，盲目？哼！一名军阀有数千人保护，他孤身一人即将军阀杀掉，在酒吧里，若非他手下留情，你早已一命呼呜。燕飞有意套话，他或许已将你抛到九霄云外。骆祥子说，我打个电话就能叫他来。

　　燕飞盯着骆祥子的一举一动，吓唬谁？尽管打。骆祥子急急忙忙拨打救星的电话，他像是身体抽筋失足落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草，阿刀，那个娘。那个女的要杀我。刀彧听了不由紧张，怎么会这样？燕飞夺过他手中的电话，一个一个字地问道，他是你的朋友？手机话筒里蹦出两个字，不是！

　　燕飞看了骆祥子一眼，骆祥子的心像是结了冰。

　　祥子是我的兄弟，今晚的事和他无关，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后果是血债血偿。

　　燕飞的五指松开，要是我动手，后果也一样吗？她终于确信，刚才的大个子青年和原来的鼻涕虫已是两个人。的确，此刻在他的心里，骆祥子更为重要，希望你别令我难做。她失神地把枪交回给骆祥子。

　　阿刀，你太给力了，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如果他现在站在眼前，骆祥子一定会献上热吻。

　　刀彧匆匆地结束通话，你用不着害怕，有我作你的后盾，待会儿再联系，我正忙着一件事。骆祥子直搔头，三更半夜的，下着雪，他又在做什么奇怪的事？燕飞调转车，按原路返回，她觉得有必要了解身旁男生的部分消息，你叫祥子？骆祥子扭头看了一眼司机，是的，骆祥子，靓女怎么称呼？燕飞腾出右手用手机发送信息，似乎未听到旁边的人说话。骆祥子发牢骚，看手机电视，算了，你是个大人手，我仅是个小市民，我在你眼中是没地位的。她瞥了一眼名叫骆祥子的男生，——他虽然地位低下，心里却有股傲气。

　　燕飞，燕子的燕，飞翔的飞。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