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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忙哈腰谢罪，小心地扶着她的右手。

　　洗过脸，擦干手，王如胭直瞪着居心叵测者：死骆驼，竟整蛊我。

　　对不起，尊敬的王如胭女士——不过，你的反应也未免太做作了吧？你瞧我。骆祥子耸耸肩，另外，我声明本人叫骆祥子，别叫我骆驼。

　　骆祥子——骆驼祥子，你老窦（粤语，父亲的意思）一定是老舍的忠实读者。王如胭打趣道，我的反应做作？桶里装的根本就是。

　　她将有可能伤害骆祥子自尊心的话留在嘴里。

　　他忽然想起她的特殊职业，急问：大记者，你该不会把所见的编成新闻，刊登于报纸上吧？

　　香港市民对此类的报道早失去了兴趣，而且我今晚已完成一篇报道，本星期内不再为新闻的事发愁。说起自己的职业，她是满脸的自豪。

　　今晚已完成一篇报道？莫非你的报道得罪了刚才那帮人？

　　嗯，想必你也听说过十万小姐赴岭南，百万嫖客下东莞一说，尤其是东莞塘厦最为火爆，我得到消息便乔装打扮前去探访，拍照时没留神，让店老板发现，遭人追打。以前我进行过类似的采访，遭遇阻拦后我第一时间会报警，结果，公安却将我的采访资料一律没收，所以，这次我没有报警。王如胭道出她的苦衷。

　　你真是疯狂，为了采访报道，竟独身闯虎穴。

　　其实我当时也被吓得半死，正准备丢掉相机，幸亏你及时出现，我才避免前功尽弃，我夜晚的报道一定能刊登于明天副刊的头条。想着可能实现的梦想，她心里乐开了花。

　　骆祥子在鸿鹰厂工作时常接触香港司机，老向他们索取过期的香港报纸来看，对香港报刊也算是知道个大概，各报刊均有其特点，如《东方日报》《苹果日报》以关注平民生活为主，倾向于八卦新闻；《明报》则是品位严肃的报纸；《成报》历史悠久，主要服务老读者，《文汇报》和《大公报》常常关注大陆动向，《香港商报》具有较强的官方色彩，他时常看到一些对内地进行有失公平的评论文章，这会儿有位香港记者在眼前，他忍不住刨根问底。

　　王如胭自小生于香港，大学毕业后到英国留学，思维倾向西化，追求高度的自由和公正，她未成为《东方日报》驻内地记者前从未涉足大陆，自然对内地的缺乏认识，又因受了香港部分同行的影响，使她观察内地社会的部分事情时不由自主地戴上有色眼镜。

　　骆司机的提问，让王记者寻着质问的对象，她激动地握紧拳头，无风不起浪，你敢说香港报刊对大陆的报道均地无事生非？骆祥子摆手澄清，有部分是事实，一部分有偏见。再者，内地也有许多英雄事迹，香港媒体却极少关注，似乎更热衷于报道内地的黄赌毒方面的事情。王记者盯着骆祥子，你看过香港的报纸吗？没有调查，就同有发言权，这可是毛泽东先生在《反对资本主义》中提出的。他乐了，鸡毛蒜皮的事，你竟将毛爷爷搬了出来。于是乎，一一列举出他的证据：那天看的报纸，报纸名称，内容，作者。

　　王如胭傻了眼，眼前的的司机大佬原来是备而来，留洋记者心里服输，嘴上却不妥协——共同点是基本的，分歧是局部的，可以求同存异，此观点还是邓先生提出的吧？骆祥子笑弯了腰，亏你还是个记者，求同存异方针是周总理在1955年的亚非万隆会议上提出，怎么和邓爷爷扯上了关系？王如胭犯下了低级错误，可仍不认输，你从在小生活在大陆，对各领导人的名言肯定知晓，我是香港人，几乎没读过有关大陆领导人的书籍。

　　潲水得及时用烈火煮熟，用于明天早上喂猪，若一直存入于胶桶里，到明天就会变质发臭，就跟眼前的臭水沟的污水一样，骆祥子停止和王如胭的争辩，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饿了吧？桌面有饼干，你不嫌麻烦，可动手煮，有米也有青菜、肉。米放在白色的小胶桶里。骆祥子没忘记王如胭是客人。

　　经骆祥子提醒，王如胭才现自己已近乎前胸巾后背，还好煮潲水的地方和厨房相距约十米远，不然她的鼻子又要饱受折磨，缘于刚才呕吐，她对饼干没胃口，想吃点清淡的食物，主人忙着，她只好亲自动手。他正用瓢往大锅里勺潲水，回头看见她洗锅，大声叫道：放多点米，待会儿我也吃夜宵。

　　王如胭在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英国留学期间又是在学校的食堂解决饮食问题，孤身来到内地后方学会煮钣，她父母都未能品尝过她所煮的食物，如今，一个司机大佬倒是捷足先登，气得她直跺脚，可又无可奈何。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争辩，无形中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她对他的提防降低至百分之三十——至目前而言，陌生的司机非但没有歹心，还蛮有意思。她观察着身旁的一切，简陋的房屋，偶尔飘来腥味的猪圈，穿着朴素的司机，再想起城镇中的高楼大厦、几百平方米的商品房、数千元的名牌服装，原来，每个社会都存在着贫富差距。

　　她出生于豪门，地从未歧视贫穷，相反，她怜惜贫穷，她曾想前往非洲从事人道主义工作，是父亲的百般阻挠，使她的愿望夭折，一气之下，她应聘了记者，从事和自己原先学习的专业不相关的职业，特地跑来大陆，以躲避家的唠叨，同时想更深入地认识带有神秘色彩的社会主义。

　　小矮桌上搁着两道菜：水煮空心菜、水煮鸡蛋，空心菜长短不一，颜色发黄，鸡蛋全是玉米大小的一颗一颗，两只碗都盛了钣，摆在桌面的两侧，王如胭等候着主人入席。

　　骆祥往灶里塞满木柴，起身直奔饭桌。坐下，刚想拿起筷子，她拿筷子敲他的手，讲究卫生，洗手去。他努努嘴，打开水龙头简单冲洗，两手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屁股往凳子上一贴，左右两手紧密合作，开始往嘴里送饭。

　　饿鬼投胎。王如胭边数米粒边冒出一句。

　　全是水煮的？怎么不炒肉？骆祥子自知自己粗鲁，也就不想临时装斯文。

　　有给你吃，还挑三拣四，我爹地妈咪还没能吃过我煮的饭呢！自己屈身下厨，对方不但不表达谢意，还鸡蛋里挑骨头，气得她想拿碗去砸他的头。

　　我可真是荣幸至极啊。他恭维道，夹起空心菜往嘴里塞，牙齿连嚼几下，脸上表情忽地僵硬，最后冒着生命危险吞下去。

　　她看见他的奇怪表情，也夹起空心菜往嘴里送，牙齿刚开始运动，嘴巴突然情不自禁地张开，饭和菜全喷到他脸上。

　　Sorry，对不起，对不起。王如胭窘得直想找地缝钻进去。

　　骆祥子哭笑不得，闭着眼睛抹去脸上的食物和吐沫，起身起洗脸，再重新入座。

　　真的非常抱歉。她还低着头。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赶紧吃，等下记得洗碗洗锅。他间接性地报复。

　　王如胭微微颔首，低下头，又继续数米粒。

　　饿鬼投胎的骆祥子报销了两碗饭，王如胭才啃去半碗饭粒。

　　你等下是睡屋里还是屋外？骆祥子伸伸懒腰。

　　你呢？

　　我？你是客人，当然得优先安排。

　　我睡面包车里。她想了想回答。

　　随便你，有事叫我，别到处乱跑，附近有狗。

　　骆祥子大摇大摆地进屋睡觉，留下她收拾碗筷。

　　海东青飞出几百远，居高临下地观察，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才确信同伴并非是为了要创造二人世界而撒谎。

　　你是谁？救命啊！哈哈哈。海东青躲于茂密的树木上，变换着发出阴森的声音。

　　负责侦察的流氓本来就心虚，黑暗中突然发出怪声，吓得他屁滚尿流，双脚飞快逃亡。

　　本着安全每一的原则，海东青继续巡逻了十来分钟，再无发现可疑目标，他急忙往回飞，希望能赶上骆祥子和美女在床上的精彩表演。一男一女的表现令海东青万分失望，男生趴着流口水，女生蜷着身子在驾驶室里打瞌睡。

　　年轻力壮的青年，却是性冷淡，可悲。他直摇头。

　　这一晚，骆祥子睡得香甜，还作了个春梦。王如胭却是吃尽苦头，驾驶室里躺着不行，坐着也受罪，她还得提防陌生人的入侵。

　　骆祥子洗漱完毕，还未见王如胭起身，径直走向面包车，他轻轻地敲打车窗的玻璃。半睡半醒的她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天亮了吗？

　　太阳刚出来，你没睡好？整个熊猫眼。

　　谁？谁说我没睡好的？她急忙狡辨，打开车门走出。

　　来到山野之地，王如胭入乡随俗，走到水龙头边，也不用口盅和毛巾，简单地漱口、洗脸。

　　骆祥子从屋里走出，手中拿件衣服和一顶帽子，叫她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准备送她离开。她接过衣服，是你老婆的还是女朋友的？

　　是我姐的衣服，是旧了点，将就一下穿。

　　骆祥子不敢确定昨晚的恶棍们是否已离开，所以决定改骑摩托车，从小道离开果树林。临走前交代海东青小心看家。

　　王如胭显然比他还加小心，那些流氓也有可能在小道边埋伏的啊。他解释说，早上的时候，从果树林里驶出的摩托车较多，他们很难辨认出你。他戴好安全头盔，跨上摩托车。

　　他慌忙哈腰谢罪，小心地扶着她的右手。

　　洗过脸，擦干手，王如胭直瞪着居心叵测者：死骆驼，竟整蛊我。

　　对不起，尊敬的王如胭女士——不过，你的反应也未免太做作了吧？你瞧我。骆祥子耸耸肩，另外，我声明本人叫骆祥子，别叫我骆驼。

　　骆祥子——骆驼祥子，你老窦（粤语，父亲的意思）一定是老舍的忠实读者。王如胭打趣道，我的反应做作？桶里装的根本就是。

　　她将有可能伤害骆祥子自尊心的话留在嘴里。

　　他忽然想起她的特殊职业，急问：大记者，你该不会把所见的编成新闻，刊登于报纸上吧？

　　香港市民对此类的报道早失去了兴趣，而且我今晚已完成一篇报道，本星期内不再为新闻的事发愁。说起自己的职业，她是满脸的自豪。

　　今晚已完成一篇报道？莫非你的报道得罪了刚才那帮人？

　　嗯，想必你也听说过十万小姐赴岭南，百万嫖客下东莞一说，尤其是东莞塘厦最为火爆，我得到消息便乔装打扮前去探访，拍照时没留神，让店老板发现，遭人追打。以前我进行过类似的采访，遭遇阻拦后我第一时间会报警，结果，公安却将我的采访资料一律没收，所以，这次我没有报警。王如胭道出她的苦衷。

　　你真是疯狂，为了采访报道，竟独身闯虎穴。

　　其实我当时也被吓得半死，正准备丢掉相机，幸亏你及时出现，我才避免前功尽弃，我夜晚的报道一定能刊登于明天副刊的头条。想着可能实现的梦想，她心里乐开了花。

　　骆祥子在鸿鹰厂工作时常接触香港司机，老向他们索取过期的香港报纸来看，对香港报刊也算是知道个大概，各报刊均有其特点，如《东方日报》《苹果日报》以关注平民生活为主，倾向于八卦新闻；《明报》则是品位严肃的报纸；《成报》历史悠久，主要服务老读者，《文汇报》和《大公报》常常关注大陆动向，《香港商报》具有较强的官方色彩，他时常看到一些对内地进行有失公平的评论文章，这会儿有位香港记者在眼前，他忍不住刨根问底。

　　王如胭自小生于香港，大学毕业后到英国留学，思维倾向西化，追求高度的自由和公正，她未成为《东方日报》驻内地记者前从未涉足大陆，自然对内地的缺乏认识，又因受了香港部分同行的影响，使她观察内地社会的部分事情时不由自主地戴上有色眼镜。

　　骆司机的提问，让王记者寻着质问的对象，她激动地握紧拳头，无风不起浪，你敢说香港报刊对大陆的报道均地无事生非？骆祥子摆手澄清，有部分是事实，一部分有偏见。再者，内地也有许多英雄事迹，香港媒体却极少关注，似乎更热衷于报道内地的黄赌毒方面的事情。王记者盯着骆祥子，你看过香港的报纸吗？没有调查，就同有发言权，这可是毛泽东先生在《反对资本主义》中提出的。他乐了，鸡毛蒜皮的事，你竟将毛爷爷搬了出来。于是乎，一一列举出他的证据：那天看的报纸，报纸名称，内容，作者。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