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关公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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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向十点半,曾老爷子和常霖从办公室里走出,常霖手里拿着一个镜框,里面的照片正是他和曾炳、孙中山的合影,常霖留下照片的复印件作留念。
常霖走前面,金先生推着曾老爷子的轮椅,三人静静地朝“民国百年画展”展区走去,到了民国展区,金先生搬来张椅子,常霖取出曾炳的画像,换上团体的合影。常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人们参观的对象,和合影中的其他人相比,他不知是该喜还是悲——他们当中的人都能从相关我资料中找着名字,唯独他是默默无闻。
曾老爷子的随从连同骆祥子一伙共计二十九人,乘坐八辆奔驰,朝地竹联帮地堂的关公庙浩浩荡荡驶去。
已近深夜,台北的街道逐渐冷清,地堂的关公庙则刚刚开始热闹起来。
骆祥子本以为关公庙是在老家里常用见的供着神像的房屋,下了车才知道是幢九层高的楼房,带着围墙和两个篮球场大小的花园,说是花园,其实是种有花木的停车场,关公庙背后是山,前面是倒“T”字型的两条路,左右两侧均有十多层高的楼房,高楼和关公庙间相距几百米。
曾老爷子是竹联帮的重量级人物,地堂堂主唐密根哪敢怠慢,这位五十出头、身高五尺的中年男子亲自出门迎接,领导和下属相见难免一阵寒暄,然后是简单是介绍客人。
花木、安静的楼房,若非“关公庙”三个黑体大字、守着门口和楼房四周的黑衣人,委实难以将眼前一切和黑帮联系起来。
曾老爷子先进屋,其实是金先生、阿文及另外两名随从。骆祥子准备跟上,唐密根微笑说,骆先生,咱们关公庙有规纪,外人不得带枪进入,老爷子一共五人,所以你们只能进去五人,还请见谅。金先生回过头,朝骆祥子点点头。骆祥子看了看其他人,思考着应留下哪两个。
自到台湾以来,神童一直未有机会“立功”,主动表示跟进去。刀彧是其中之一客人,得有名手下跟着充当排场,骆海庄和常霖相比,后者的爆发力更为惊人,且骆祥子不想让堂哥过多地在黑帮面前露脸,一番思考后,他决定留下逢沦荣和骆海庄。
一楼近百平方米的面积,只用作一个大厅,有八根圆形水泥柱子支撑建筑物,与门口相对的位置供着尊两米多高、栩栩如生的雕像,关公右手捋着长长胡子,右手握刀柄,神像离地板有约一米高,骆祥子站在它面前更感觉到神像的高大,它前面有张八仙桌要,桌面有口水桶大小的香炉,烧着檀香,缕缕白烟缓缓地从关公面前升空。
既然是拜关公,自然是希望以和为贵,得先敬香。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上香。唐密根的一名手下已备好九柱香。曾老爷的敬香由金先生代劳,另外两人则是骆祥子和刀彧。唐密根已从金先生口中得知刀彧是泰桑老大的心腹,以礼相待是必须的。
此时此景,骆祥子脑中闪出港片中坏人组织成员朝拜老大的仪式。
唐密根引客人上二楼的客厅,二楼的客厅比一楼的大厅小,呈长方形,墙壁挂有台湾地图、字画,比一楼多了几分人文气氛。厅中摆有六张桌子及六张矮凳,曾老爷子坐首席,金先生等人一字排开站曾老爷子身后。骆祥子和刀彧坐左侧两桌,神童和常霖站骆祥子身后,沃拉颂则侍候着刀彧,对面有三张桌子,左右两侧的桌子相隔约三米远。
楼下传来汽车声,不消说,是另外的客人光临。
曾老爷子出面,天堂的人再牛也不敢迟到,十点五十八分,天堂堂主韦敏、副堂主胡牛扁信他们的三名手下跟着唐密根走进来。韦敏是五短身材的六十来岁老头,胡牛扁看模样四十来岁,肥头大耳,一米六的个子。
胡牛扁根据陈见好在电话中的描述,第一眼就认出了骆祥子。胡牛扁听说后压根没有将那名无名小卒放在眼里,认为那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他本想骆祥子到台北后会计动送上门,不料大陆仔请出帮中的大佬来压阵,原先梦想的肥肉一夜之间变成了鱼刺,他不得不仓促准备,派人打听、跟踪骆祥子等人的情况,得知大陆仔身边仅有阿罗约能构成威胁外,他才松了口气。
骆祥子也认出了胡牛扁,注意力非快地往他的三名随从集中:一黑一白的两个大块头,另一个是脚穿木鞋的带刀男,着阔身衣裤,让人把带刀男往日本人联系。骆祥子以前听说竹联帮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看来传闻基本属实。
待唐密根、韦敏、胡牛扁在右侧酒桌按顺序落座,曾老爷子开口,或许是为了照顾客人,曾老爷子是用普通话发言,阿扁,老大时常告诫我们要和气生财,多一个冤家不如多一个朋友,据我所知你现在资金紧缺,无力再投资球队,与其等球队解散而亏损,不如按原价卖给骆先生,既做了件善事所得的钱又能解你燃眉之急。
韦敏和唐密根表示赞同,胡牛扁却饿鬼投胎似的啃鸡腿。韦敏赶紧拿只鸡腿丢到胡牛扁桌面以作提醒。胡牛扁不情愿地抬起头,用生硬的普通话回答,小骆,球队的事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简单,就算我肯卖,你未必吃得下,不如咱们合作。对方称“小骆”,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客气。骆祥子干脆地拒绝了合作,老扁,我既然敢亲自来台湾找你赎回合同,已准备好应付各种困难,无需你为我瞎操心。
“你个大陆仔。”在众人面前被称为“老扁”,胡牛扁急火攻心,猛拍桌子,当碰着曾老爷子刀一样的眼神,他的脏话只能往肚里吞。
韦敏清楚手下的脾气,知道骆祥子和胡牛扁的冲突在所难免,他毫不惧弹骆祥子,他提防的是刀彧,想了想,他端起酒杯对刀彧说,阿罗约,我们天堂的人从未想过和泰桑老大作对,今晚若有摩擦,希望你仍能安静地喝酒,别令我难做。刀彧直盯着韦敏,韦堂主,你的兄弟有难,会袖手旁观吗?你既然想和泰桑老大友好往来,应该叫手下心甘情愿地交出合同,算是给泰桑老大的一份见面礼。韦敏心里尊敬泰桑,可也不也愿因此被堂里的人说坏话,因此而和副堂主胡牛扁闹矛盾更是得不偿失,他依旧是菩萨一样地微笑,阿罗约,作为朋友我只能保证你活着离开台湾,至于是否完好无损就看你的造化。刀彧针锋相对,韦堂主,作为朋友我也只能保证你手下活着,至于他是伤残,听天由命。
客厅里,火药味十足。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