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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骆祥子请了假，根据海东青提供的线索顺利地办了张假银行卡，事先尝试转入两百元，果真能正常取出，他不由得感叹犯罪分子们的手段先进。

　　往常，从报纸中看到有关偷盗的报道，骆祥子总从心里对犯罪分子的行为表示愤慨，他作梦也料着自己也会成为犯罪分子中的一员，尽管是因为海东青他误入歧途。打小，父母就教育他要安分做人，以前，他也未曾令父母失望，虽说做过几件违反道德行为的事，也曾无意中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可一直和警察局的拘留所绝缘，若非见海东青走投无路，他是绝对不会以身试法，假如东窗事发，自己该如何面地家人，二十多年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想到所谓的名声，骆祥子不由自主地苦笑，父亲一辈子洁身自好，从未贪小便宜，常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结果呢？因为家里穷常常遭遇邻居（包括那些接受帮助的人）的冷嘲热讽，而那些通过非法手段富裕起来的个别邻居，反而得到村里人的尊敬和讨好。

　　骆祥子再打开一瓶饮料，猛地往嘴里倒。

　　海东青知道他正烦着，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打扰。

　　屋里的常霖对两位同伴所做的一切毫不知情，正埋头练习电脑打字。

　　晚间十点。

　　走吧。海东青提醒，他是早做好准备的。

　　络祥子缓缓站起身，将宽大的鸭舌帽揣入口袋中。路上，他的下巴几乎贴到胸口，他总觉得路过的人都盯着自己，路两旁的摄像头似乎记录下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的心脏扑嗵扑嗵地加速跳动，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免得一时分心而跌倒。

　　到达下十围村时已是将近十一点。白天热闹的出租屋变得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停止了娱乐，躺到床上休息，看电视的人调低了音量，屋里聊天的人也自觉地压低嗓门，以免影响他人的休息。

　　骆祥子专挑昏暗的小巷子走，而且是蹑手蹑脚，生怕因发出声音引起他人的注意，同样的巷子，今晚他觉得那样的漫长。好不容易走到目的地，他一摸后背，全是汗。他走进公寓旁边的一间士多店买了瓶白酒和包花生米，坐在士多店外的凳子上吃喝，同时留意公寓上空的情况。

　　骆祥子紧张，作为主要的作案人海东青更加紧张，他有些后悔昨晚所做的愚蠢之举，生怕已打草惊蛇，仔细观察一阵子，确信名叫岩瑛的女孩无异常，他才放下心来。

　　对海东青昨晚的所作所为，岩瑛并非毫无知觉，她当时迷迷糊糊的，又因为自己有自慰的嗜好，所以没往深处想。

　　海东青先是飞近岩瑛，逗她一番，见她和往常一样，才飞进屋去。趁着女孩入迷地跳舞，他成功地将药倒入牛奶中。接着，又飞出屋和女孩嬉戏，以迷惑对方。

　　小宝贝，姐姐要休息啦。女孩拾起汗巾回屋。

　　看见女孩喝下牛奶，海东青不敢马上靠近，等了约摸一分钟，才又飞入屋。

　　女孩未作出驱逐海东青的举动，两眼放空，呆呆地站着。

　　药是真的。海东青喜出望外。

　　他跳到女孩肩膀，轻轻地啄女孩的脸，她毫无反应。

　　做个自摸的动作给我瞧瞧。海东青壮着胆子发号施令。

　　女孩果真照做。

　　说出你两张银行卡密码。海东青开始办正事。

　　女孩鬼使神差地照做。

　　回到床上去睡觉，用被子盖住全身。

　　待女孩盖住头，海东青急忙叼起桌上的钱包飞出屋去。

　　骆祥子看见了半空中的海东青。海东青也瞧见了同伴。

　　骆祥子立即起身，跟着海东青走去。俩人在一棵树下相会。

　　你连她的身份证也拿来？骆祥子打开钱包。

　　没办法，如果只抓银行卡，我无法抓紧。海东青抱怨。

　　我马上将钱转入银行卡中，你抓紧时间将人家的钱包再送回去。若是女孩明天起床看不到钱包，必然起疑心。骆祥子说。

　　嗯，直往前走，向左拐，有台自动取款机。海东青早作了侦察，对附近的环境十分熟悉。

　　骆祥子向四周望了望，戴好鸭舌帽，直奔柜员机。

　　两张银行卡共计六万七千元，骆祥子根据事先约定转走三万三千五百元，海东青即用身体挡住了柜员内的摄像头。

　　你真的只取一半呢？海东青纳闷。

　　当然，快把钱包送回去。骆祥子语气坚决。

　　我真是服了你。海东青尽管不情愿，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做。

　　女孩已熟睡，海东青有惊无险地方将钱包送还给主人。

　　初战告捷，海东青强烈要求再接再励，骆祥子干脆地摇摇头。

　　祥子，你骑电动车去搭客，热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水，累死累活几个小时才几十块钱。瞧瞧，干这行，三十分钟不到，挣得的钱抵你一年的工资，何乐而不为？咱们同心协力，半年内，保证是百万富翁。海东青为骆祥子描绘美好前景。

　　你现在有三万三千五百元，寄三万元回家，其他的钱我暂时帮你存着，见好就收，接下来几个月，你还是安分地吃饭睡觉好，我可不愿再作帮凶。骆祥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死脑筋。海东青嘀咕。

　　第二天早上，骆祥子乘车到东莞，选择了间较为偏僻的银行，将假银行卡中的钱全部取出。接着跑到另一家银行，将钱存入自己的银行帐号。

　　为了海东青的事，骆祥子请假两天，他取出三百元报销自己的劳动付出。

　　返回到芙蓉镇，已是中午。海东青听说事情已办妥，乐得又蹦又跳，对于骆祥子报销三百元的事，他根本没当回事。

　　自变成鹰人后，海东青一直想往家里打电话，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准备要往家里寄钱，电话是非打不可。他问骆祥子，应怎样同家人解释。

　　骆祥子想了想，建议海东青向家人撒谎，说自己做错了事，现在不方便抛头露面，海东青也无更好的法子——如果如实说出，父母可能不信，也可能会吓坏。

　　电话接通，话筒里传出海东青熟悉的声音。

　　你是哪位？

　　妈，我是阿青。海东青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阿青？真的是你？妈还以为你。海大娘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妈，我对不起你们，我。海东青结结巴巴。

　　阿青，妈最近老是作梦，梦见你变成了只鸟。

　　骆祥子和海东青面面相觑。

　　妈，梦不能当真，别胡思乱想。我是做了坏事，只得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你可千万别同其他人说起我活着，我会每个月往家里寄钱，你跟我你爸都已的把年纪，注意休息，别累坏身体，阿洁还得靠你们照顾。若家里有急事，你就打这个号码，跟祥子说，他告诉我的。祥子你认识吧？就是以前常跟我一起的广西小伙子。

　　阿青啊，不管你是人也她，是鸟也罢，都是妈的儿子，要是外面难混，就回家，她不会嫌弃你。我对不起你，让那狐狸精抱走孙子，你放心，我不会让阿洁受罪的。电话那头是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妈，别哭，更不要胡思乱想，今天我寄了一千五百元回家，记得叫我爸到邮局去查询，我还有事，改天再同你聊。

　　海东青匆匆地结束通话，听见母亲的哭泣，他是悲痛欲绝。

　　骆祥子安慰了他几句，带上他家的地址出门帮他寄钱。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