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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祥子返回出租屋，立即将常霖叫醒，这位仁兄不太情愿地起身，懒洋洋地睁开眼。

　　骆祥子拍拍他的肩膀：打起精神来，瞧瞧我手中的照片。

　　常霖半睁半闭的双眼忽地张开，满脸愤怒像是想吃人。

　　别误会，照片是我在医院捡到的，并非你那张。他急忙解释。

　　常霖翻开床头的小木箱，自己的那张相片果然呆在箱子里，他激动得嘴巴直哆嗦，翻转相片，看见它的背后赫然写着1914年5月4日，该日期正是他和女友合影的时间。他拿来笔记本和骆祥子交流：照片是在哪里捡到的？你是否见着照片的主人？

　　骆祥子如实奉告：我今天到和谐市第一人民医院去探望一个朋友，无意间从床底寻着，我已问过医院护士，她不肯详细告诉我。

　　常霖：如何才能找着照片的主人？

　　想找着照片的主人，恐怕是相当困难。

　　常霖：无论如何困难，我都要去寻找。

　　医院对病人的资料通常保密，若在医院里无熟人，很难取得详细的资料，你的情况特殊办此事十分不便，或许可请私家侦探帮忙。

　　经骆祥子的提醒，常霖打消了冒险的念头：私家侦探，可靠吗？

　　应该可靠，私家侦探做偷偷摸摸的勾当为，除了他们恐怕没有更合适的人，若是出意外，我们也可避免受直接牵连。骆祥子仔细分析。

　　常霖恨不得能立即见着照片的主人：你马上帮我找一名，只要查照片的来龙去脉，必有重酬。在新的环境中生活了两个多月，常霖已经知道他所处的社会，无论做何事几乎都离不开钱。

　　骆祥子走到客厅，根据报纸上私家侦探刊登的广告打电话咨询，对方报出的收费令人瞠目结舌，先交五万元押金，事成再根据侦察的实际情况另外付款，最低收费也需八万元。

　　听了对方的答复，常霖傻了眼，自己省吃俭用留下的钱还不够支付押金，他的脑细胞一番运动：求人不如求己，且私家侦探不一定可信。

　　骆祥子狂抓：你真的打算孤身潜入医院查询？别以为你力气大就无所顾虑，保安的电棍三两下就能将你打趴下，难道你忘记的那天被小混用电棍捅得全身酥麻的教训？

　　常霖摇摇头：能无声无息地完成此事者只有一人也。

　　别之乎者也的，谁？骆祥子脑门一亮，是他？

　　你请他进屋来，慢慢谈，我会支付他合适的报酬。常霖看来，海东青是典型的唯利是图。

　　海东青正趴在屋顶想着他的春秋大梦，听说有生意上门，果然兴高采烈。骆祥子代常霖简单地介绍事情的前因后果。

　　海东青胸有成竹：放心，小菜一碟，你打算支付多少报酬。

　　常霖以笔代口：由你开价。

　　海东青背着双翅来回走动，摆出一副沉思却又难以决定的模样，米粒大小的眼睛瞥了两位舍友一眼：既然是舍友，给你打八折，五千八百块。

　　骆祥子大惊：五千八百块？还打了八折？

　　海东青振振有词：你刚才也提到，私家侦探光押金就得交五万元，相对而言我的收费已是相当地低，还有，你们仔细想想，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工作，私家侦探就算出差错最坏的结果是关押一年半载，而我呢？极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盆中餐，而且，五千八百块并非我一个人所得。

　　骆祥子直挠头：你还有合作伙伴？

　　海东青飞起往骆祥子脑门一啄：笨，你就是我的帮手，为了偷取资料你得误工一天，怎么说也得有所回报吧？

　　骆祥子摆摆手：我的劳务费免掉，今天就算是给自己放假。

　　既然如此就取个整数，五千元人民币，另外你二人得给我提供配合。海东青俨然以领导者自居。

　　常霖干脆地摆出OK的手势：只要你能成功，五千元分文不少。

　　海东青虽贪财却是个敬业的人，当即差骆祥子去整蛊店购买能在黑暗中发光的恶魔面具，同时实地进行模拟练习。

　　为寻找前女朋友的资料，常霖连工作了暂时放一边，当晚分别向久韵和笮炀告假。

　　晚间八点钟后，大部分政府部门通常处于歇业状态，交警叔叔也不例外，骆祥子便驶着他的二手面包车大摇大摆地闯进和谐市市区。他将面包车停入在医院附近的一个临时停车点，海东青先留车里，他和常霖先后进入医院熟悉作案地形。

　　骆祥子提前给周雪发送信息，顺便给她带上份快餐。周雪对骆祥子的现身略感意外，他胡编了理由总算瞒过去。望丽莲已从临时观察者转入专用病房，看样子比早上稍稍精神些，要依旧是紧闭着嘴巴，他心里惦记着其他事，呆了几分钟即起身去办正事。

　　和谐市第一人民医院在住院楼的六楼，六楼是医院专用的办分场所，和手术室、病房之类的楼层相分离，使得骆祥子和常霖被迫放弃里应外合的计划——毕竟他们仅是普通人，不可能像电影中的主人公那样牛能自由出入各种场所。

　　凌晨两点，城市也进入了梦乡。非主干道的路灯、广告牌、点缀楼层的彩灯先后熄灭，夜晚更显漆黑。常霖一番乔装打扮后拎着份快餐走进医院。医院里静悄悄的，连守门的保安都趴在桌面连连磕头，巡逻的保安则是躲在某个角落缓解疲劳，就连监控室中的工作人员也成了摆设品。常霖顺利地瞳上六楼，稳步走向目标。

　　资料室的门紧关着，门窗却是开着的，屋里亮着灯，值班的眼镜妹妹约十七八岁，趴在办安室的桌面流口水，她面前的电脑处于休眠状态。

　　骆祥子的手机忽地振动，看见是常霖的来电，他马上打开车窗。海东青双爪紧抓恶魔面具，扇动翅膀升空。

　　高层建筑的门窗大抵都未安装防盗网，医院也如此。海东青畅通无阻地钻进医院的资料室，熟练地戴好恶魔面具，他小心翼翼地飞到门口旁关掉电灯，然后放下窗帘，屋内顿时漆黑一团，仅有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微弱光线。

　　常霖行至走廊的另一头，又转身往资料室走。

　　海东青的尖嘴往眼镜妹妹的头上轻啄，立即扇翅后退。她正睡得昏昏沉沉，睁开眼，无法分清是梦中还是现实。

　　哈，哈，哈。海东青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眼镜妹妹闻声望去，看见半空中有一张纸白、变形且流血的脸，顿时吓得变成哑巴、大脑短路、内分泌失调。

　　我是地狱的使者，只要你按本使者说的去做，绝不会伤害你，如若不然。海东青又是一阵可怕的冷笑。

　　眼镜全身发抖，三秒钟内连点五十次。

　　索取我性命者曾入住505病房，你将一年来入住505病房的病人资料打印出来，冤有头债有主，我自会去寻找我的仇家，如若不然。海东青的忽地发出令人听见后直想撞墙脚哭声。

　　眼镜妹妹哆嗦地打开电脑，找着相关的文档，输入密码，调出相关资料，点击打印。

　　将纸张折成小方块，轻轻推到桌面这头来。

　　眼镜乖乖地照做，海东青似乎未尽兴，忽地扇动双翅冲向眼镜妹妹眼前，纸白、变形、流血的脸忽然靠近，吓得刚成年的小妹妹直接昏了过去，海东青不忘伸爪往她的凶器摸一把，才脱掉恶魔面具抓起打印出来的资料小声地哼着歌告别。

　　骆祥子看见海东青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怎么样？有我海某人出马，岂有无法完成的事？海东青比划着翅膀炫耀。

　　办公室里是个女的？骆祥子好奇地问。

　　然也。海东青卖弄他的文采。

　　色鬼肯定又吃人家豆腐。

　　知我者，祥子也。那小妞长得虽不水灵，可凶器大得吓人，年轻的女子的感觉那是极品，若是时间充足，场地又适合，我还打算舍己为人，只可惜。海东青摇头晃脑，无比地婉惜。

　　色字头上一把刀，趁早改掉你的坏毛病，小心那天阴沟里翻船。

　　乌鸦嘴。海东青充耳不闻。

　　常霖拉开车门钻进来，俩人停止议论，骆祥子当即驱车离开现场。常霖急不可待地打开资料，仔细核查入住505观察室病人的详细资料，看至最后一人，他忽地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不甘心，再次核查资料，无论是年龄还是名字或是病人的籍贯，都无法和他的前女友扯上关系，他半瘫痪地躺在座位上。

　　病人的资料均不吻合？骆祥子问。

　　常霖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或者持有那张照片的人并非照片本人，也许其中某个病人向医院提供了虚假资料。骆祥子分析。

　　常霖岂肯就经罢休：还有其他方法可找着我的女朋友吗？

　　海东青开子腔：将照片发布至网络，进行寻人启事，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发动人民群众的无穷力量，或许能从茫茫人海中找着她。

　　常霖当下作出决定按海东青的建议去做。

　　返回出租屋已是凌晨三点，骆祥子困得连眼睛都差点无法睁开，常霖却还拉着他帮忙上传照片、发布寻人启事的信息，同时告诉自己女友的出生年月日，名叫上官邈远，祖籍上海。他强打起精神，将上官邈远的照片上传室另一个QQ的空间，然后在十个网站发布信息留下联系的QQ号码。

　　做完自己的事情骆祥子倒下便睡，常霖却看着手中的照片发呆，连往海边练琴的事也忘掉，他原以为自己已忘记她，原来自欺欺人。

　　金钱果然具有强大的号召力，骆祥子发布的寻人启事消息在三个小时后，即有499个网友要求加他为好友，未能添加好友成功的人则发来电子邮件，他的QQ邮箱中收件箱数量达999封。骆祥子平时是用手机登陆QQ，若是几百个人同时发来信息，恐怕手机会陷入瘫痪，而且对自自称知情者一一作核对也是件麻烦事，他唯有利用最直接、简单的方法来筛选出鱼目混珠者，以常霖女朋友的姓名为答案设置QQ空间，能进入空间者即有可能是真正的知情者。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