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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祥子醒来时发现躺在医院的独立病房里，太阳光从开着的窗户照进来。

　　病床旁边站着位身穿制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警察，他见骆祥子醒来，用脚去踢坐得和蛤蟆一样、趴着桌子流口水的同事。

　　身边冒出两位警察，骆祥子并不意外，他先是检查身体是否有伤口，身体安然无恙，只是有几处皮肉伤，然后去摸手机的钱包，手机和钱包却没有在口袋里，刚才趴着桌面的警察用手敲打桌面，示意骆祥子拿回自己的东西。手机显示的时间为早上八点十分。

　　中年警察的脸和外面的阳光形成鲜明对比，骆先生，请跟我们到警察局一趟。骆祥子点点头，起身穿鞋子，他知道和警察打交道，要尽可能地少说话，无必要最好闭嘴，因为他们能的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敏，能从你一句话中臭出多种味道。

　　警察同志，我的事你们是通知了我的家人或朋友？骆祥子问。

　　你得罪了什么人？对方要连你的家人和朋友也不放过？中年警察顿时来了精神。

　　没，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骆祥子打开手机键盘，通讯录中并无新的信息和电话，他转身走进病房的卫生间，拉开拉链放水，这是他向来的习惯，起床就放水。冲洗了马桶，洗手，抹抹脸，简单地漱口，用手梳理头发，从随身带的小包纸巾抽出一张，抹干手，他带头走出病房，俨然以主人自居。

　　两名警察紧跟上去，三人坐警车回到保安区警察局，骆祥子仅是嫌疑犯，两手未戴手铐。路上，骆祥子脑里编织谎言，想对策。

　　警察局里身穿便衣和制服的警察往来走动，脚步很是急促，看样子是为昨晚的枪击案忙碌着。

　　两名警察送骆祥子到一间房里。房子四面无窗，房里有一木桌子，桌子旁是张真皮四脚凳。桌子前面张矮小的木凳子，房间的四角装有电子眼，警匪片看得多，骆祥子自然明白这间房是做什么用的。

　　两名警察站在一侧，青年警察指着木凳子说，你先坐着。骆祥子坐下，肚子咕咕地叫，自己既然已经进来，想必和被拘留的人是一样，吃饭是要付钱的，他问道，这里有野餐卖吗？中年警察板着脸，惜字如金，等着。说完，转身走出，青年警察也跟着出去。

　　骆祥子跷起二郎腿，拿出手机上网浏览本地新闻，看见有关昨晚枪击事件的报道，但是简单的两句介绍，连图片都没有，他猜想定是警察抢在记者的前面清理了现场。

　　中年警察拎来四个包子和一杯豆浆，搁桌面。骆祥子伸手去摸钱包，警察同志，多少钱？中年警察像看猴子一样看着骆祥子，你是第一次进来？别把警察想得那么黑，是免费的。他张嘴的功夫露出粘有菜屑的牙齿。说完，又丢下骆祥子一人。

　　骆祥子脚下地板丢有烟头，飘有烟灰，有油腻的口水的鼻涕，他心里直嘀咕，还是人民警察呢？一点不讲究卫生。抱怨归抱怨，他只能入乡随俗，抬头看天花板，肉包子往嘴里塞。他实在是饿，未受乌烟瘴气的环境的影响，包子和豆浆全装进肚子里。抹了嘴，仍未见警察来，他干脆拿出手机看网络小说，看到幽默的情节，他忍不住呵呵地笑，全不在乎有电子眼盯着自己。

　　半小时后，另外三位警察推门走进，走在前面的长着瓜子脸，骆祥子仔细瞧了又瞧，终于想起。

　　骆祥子收起手机，先开口，忙套近乎，警察同志还记得我吗？去年在芙蓉镇下十围村出租屋，我的朋友帮助你们成功地解救人质、制服歹徒。经提醒，瓜子脸记起了骆祥子，间接地说，常霖和骆祥子是他的恩人，那起人质事件的圆满解决，他的上司陈重由副职转为正职，而他本人跟着沾光，从普通警员摇身变成队长，因为有了这层关系，瓜子脸对嫌疑犯的态度由多云变晴。

　　骆祥子恭维说，你的记性真好，我能你的上司见个面吗？有事想你上司直接说。瓜子脸进来之前已通过电子眼观察骆祥子一会儿，由于骆祥子一直低着头，瓜子脸没认出。屏幕里的嫌疑犯跷着二朗腿，看网络小说，还偶尔发笑，简直把拘留室当成了自己的家，他知道碰着了难啃的骨头，此次枪击安致使七人当场死亡，枪战一方还使用了炸弹，虽说死者都是枪手，现场也未造成群众受伤或过往车辆受损，可还是惊动了和谐市警察局，责令保安区警察局抽精兵强将速办，局长陈重昨晚还是在局里过夜。他点点头，让骆祥子稍等。

　　约两分钟后，瓜子脸大步流星地走回，告知陈重同意单独见面。瓜子示意随从的两名警员搜查骆祥子身体，并暂时没收手机。

　　瓜子脸引路，两名警察一前一后护着骆祥子走向陈重的办公室。完成了任务，瓜子脸和两名随从退出办公室。

　　陈重的办公室比刚才的拘留室单间要大两倍多，光线充足，地板发亮，冷暖合适，办公桌、文件柜、沙发、茶具、花草等一应俱全。

　　骆祥子反客为主，陈局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坐着旋转真皮椅的陈重挺直身子，伸出示意骆祥子在他办公桌前的海棉椅子上坐下，骆先生，好久不见。你我相识一场，算是朋友，有关枪击案的事请和盘托出，我会依法办事，尽可能地帮助你。虽说他的嫌疑犯，可对破案有帮助，陈重肯放下架子，同时加以利诱。

　　昨晚，我从市区里驱车返回位于芙蓉镇高尔夫球场的出租屋，阴差阳错地碰着两伙歹徒火拼，我只得躲在车里，当枪击停止后我下车，突然被人重击后脑，昏过去，醒来发现躺在医院里。骆祥子的谎言表面看来是合理的。

　　完啦？陈重两眉的一挑。

　　嗯。见陈重横眉，骆祥子心里一沉，警察局到底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又确实疑点重重，他只能求祖宗保佑。

　　骆先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相会千载难逢，不抓住，你会后悔莫及。陈重的语调骤变，也难怪，他堂堂一个警察局局长，亲自审问，对方把自己当猴耍，换作是谁都会生气，阴差阳错？为什么你的车千疮百孔？别告诉我对方认错车，还有，你和刀彧的人是什么关系？此人身份可疑，和经楼帮往来密切，警方本想择机抓捕，没想到他突然溜走，据传闻，这个刀彧和泰国私人武装是一伙的，如果情况属实，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后果吗？

　　骆祥子自然清楚陈重扯出刀彧的作用，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若无强有力的后盾，今天想安安稳稳地离开怕是异想天开，陈局长，关于名叫刀彧的人，我劝你还是停止追查好，如果你真想弄个水落石出，我倒是愿意帮助。

　　陈重瞪大双眼看着骆祥子，对方并没有显出想象中的恐慌，而且似乎是信心十足，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陷隐情？

　　讲！陈重耐着脾气和骆祥子兜圈子。

　　骆祥子说，我给你介绍个人，有关刀彧的事，她知道的比我要多。陈重嗓门提高，差点拍案而起，别跟我耍花样。骆祥子陪笑，陈局长稍安毋躁，我怎么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我说的人是你的同行，在北京工作。陈重听出味道来，左手拧着下巴，微微颔道。

　　借你的固定电话一用。骆祥子看了看座机。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