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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以为，这个中年男人会认错，会悔改，原来，中年男人的世界由他自己主宰着，不允许任何人建议、修改、改变。他取下胸前那颗核桃大小的黑珠，戴着她数年，今天，终于可能完成她的心愿，他轻轻地抛给中年男人，他怕她痛，想过双手送到中年人的手中，但是，现场的气氛使他的脚像生了根，不想和中年人靠近。

　　中年男人接住那颗黑珠，找着细小的按钮开关，轻轻一按，黑珠毫无反应，用力一按，珠分成两个半圆弹开，里面藏着颗白色的水晶球，水昌球慢慢地转动，他最后看清，水晶球里面竟然是镶嵌着一只眼睛，更令他吃惊的是，眼睛是张开的，他有过九死一生的经历，他有过在死人堆里过夜的壮举，此刻，他却毛骨悚然，因为他已知道眼睛的主人是谁。

　　那是一只女人的眼睛，眼中是渴望，是乞求。中年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那双眼睛才鼓劲上她，他记得，那双眼睛会说话，总是么地调皮。如果，这只眼睛重新回到主人的身上，想必，即使她老了，仍是值得一看的，只是，它单独地存在，便如同黑夜中的鬼火。

　　中年人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几十年来，除了他父亲的离去，他从不曾流泪，那怕是开心的眼泪，今晚，久违的泪水夺眶而出，从眼角渗出，顺着脸流下，到下巴汇在一起，落到水晶球上。水晶球继续转动，眼睛转向了下方，他合起黑色盖子，滴下十余滴眼睛，除了第一滴，其他的都落到水泥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泪花。

　　半山腰睡的空地上的两个人，远远地望去，仿佛成了雕塑，和山顶上的伟人雕像一般，不同的是，他们的头发、眉毛、衣服，能随风而动。

　　你还有话要说吗？

　　你能叫我一声父亲或爸爸吗？

　　刀彧踏步向前，右直拳，一击即中，左钩拳，再次命中目标。

　　中年人像傻了似的站着，他的脸就算是铁做的也会变形，况且是肉和骨头。

　　为什么不还手？你的八卦拳曾是院子里最优秀的。

　　你能叫我一声父亲或爸爸吗？

　　拳和脚齐用，中年男人成了刀彧练拳用的木桩。二十多年的仇恨，并非三言两语所能化解。

　　中年人的脸已变成了彩色，肘骨断了几根，依旧倔强地站着，地上除了他的泪水，新增加了带有血和口水，断了牙齿留在他的嘴里。

　　只需再打一拳，他就会倒下；只需再踢一脚，他就会从半山腰滚下去。

　　骆祥子说，阿刀，这事我作外人的本不应插嘴，可是，你想，你常年在国外，回来一趟不容易，别的不说，每年清明，有个人去打扫你爷爷的墓总是好的。

　　他使尽全身的力气朝他的下腹踢去，碗口大小的树都能踢断——中年人倒下，向后一个翻滚，他还想站起来，他的身体不支持。

　　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就去把我母亲带回来，她曾说，希望能回到家乡，回到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林子里。

　　说完，刀彧转身下山，上山的时候他肩负千斤重担，现在，他身轻如燕。

　　山，依旧是那座山；月，已不再是那轮月。

　　见刀彧走下来，骆祥子、燕飞、周微齐齐奔过去。

　　刀彧搂着周微，说了几句泰语。周微又是摇头又是哭。刀彧挣开周微，近距离地看着燕飞，癞皮猫（燕飞的小名），高翠兰虽没有白骨精的名气大，起码有个猪八戒，我知道王欢仍像小时候一样喜欢你的，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替我照顾周微，直到她可以回缅甸的时候，就当是回报鼻涕虫当年对你的照顾。

　　鼻涕虫！一直以来冷若冰霜的燕飞泪如雨下，紧紧地抱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祥子，我们走。

　　旁边早准备好一辆崭新的面包车，骆祥子自然是坐司机的位置，待刀彧合起车门，轻小的面包车飘然离去。

　　周微和燕拥抱着痛哭。

　　中年男人由两中保镖搀扶着下山，一瘸一拐的，五官俱全，体内受重创，能捡回条命，又未残废，且有位怀孕的儿媳留下，对他而言是值得欣慰的，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在一棵树底下的沙发上坐好，中年人叫人去请李刚。在儿子面前能不顾脸面，他人面前，他要保持应的威严，起码不能让人看清他的狼狈样。

　　李刚小跑过来，眼前的大神得好好地侍候，他们之间有着叔侄的关系，大神一句话，能使李刚少奋斗十年。

　　听说小飞还带了另一个年轻人来？中年人含糊地问，其实他知道名字。

　　是的，是的，叫骆祥子，是本市一名年轻的企业家。树林遮住了灯光，李刚无法辨清大神的五官，对着黑影答话，他的回答经过深思熟虑，企业家——那么，他们谈的是就是公事。

　　你作为本地的父母官，应多关心青年人的成长，为他们的成长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只要你做出了成绩，组织上不会埋没人才。中年人是公事公办。

　　我一定做好本分工作，不负组织对我培养。李刚的胸口拍得啪啪响。

　　好了，晚了，回去吧，替我对坚守岗位的警察同志说声谢谢。中年人演戏向来全套。

　　保镖们簇拥着中年人走上红旗，燕飞和周微也先后上车，同病相怜的两个女生搂着坐后排，还是这辆车，只是，前面的两人已换成了呆板的保镖和严肃的中年男人。

　　警察的车队拥着红旗驶出莲花公园，只留下一名保安和那尊伟人的雕像守夜。

　　国庆节当晚从莲花山公园回到出租屋，刀彧即换了新的手机号码，不再提起周微、燕飞的事和那个中年男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刀彧叫骆祥子联系陈见好，让他传真来台湾方面联系人的资料，刀彧和道上的人也有些联系，待准备好，即前往台湾。

　　陈见好告诉骆祥子，扣押晨阳球队股分合同书的人是台湾竹联帮的胡牛扁，此人目前身处台北，至于胡牛扁在竹联帮中的地位，他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胡牛扁是竹联帮天堂的人，除了一个手机号码，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对于台湾的竹联帮，骆祥子不如刀彧了解得多。刀彧说，它是个国际性的黑帮，和日本的山口组齐名，亚洲的香港、日本、越南等国，美洲的美国、墨西哥及欧洲、非洲都有分堂口，从事毒品交易、武器走私、色情等活动。刀彧和竹联帮的人认识，是因为毒品和武器的买卖，原来陈见好并非吓唬他，要让红楼帮的人跟去和胡牛扁谈，人家压根没把红狼放在眼里。

　　他原以为，这个中年男人会认错，会悔改，原来，中年男人的世界由他自己主宰着，不允许任何人建议、修改、改变。他取下胸前那颗核桃大小的黑珠，戴着她数年，今天，终于可能完成她的心愿，他轻轻地抛给中年男人，他怕她痛，想过双手送到中年人的手中，但是，现场的气氛使他的脚像生了根，不想和中年人靠近。

　　中年男人接住那颗黑珠，找着细小的按钮开关，轻轻一按，黑珠毫无反应，用力一按，珠分成两个半圆弹开，里面藏着颗白色的水晶球，水昌球慢慢地转动，他最后看清，水晶球里面竟然是镶嵌着一只眼睛，更令他吃惊的是，眼睛是张开的，他有过九死一生的经历，他有过在死人堆里过夜的壮举，此刻，他却毛骨悚然，因为他已知道眼睛的主人是谁。

　　那是一只女人的眼睛，眼中是渴望，是乞求。中年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那双眼睛才鼓劲上她，他记得，那双眼睛会说话，总是么地调皮。如果，这只眼睛重新回到主人的身上，想必，即使她老了，仍是值得一看的，只是，它单独地存在，便如同黑夜中的鬼火。

　　中年人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几十年来，除了他父亲的离去，他从不曾流泪，那怕是开心的眼泪，今晚，久违的泪水夺眶而出，从眼角渗出，顺着脸流下，到下巴汇在一起，落到水晶球上。水晶球继续转动，眼睛转向了下方，他合起黑色盖子，滴下十余滴眼睛，除了第一滴，其他的都落到水泥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泪花。

　　半山腰睡的空地上的两个人，远远地望去，仿佛成了雕塑，和山顶上的伟人雕像一般，不同的是，他们的头发、眉毛、衣服，能随风而动。

　　你还有话要说吗？

　　你能叫我一声父亲或爸爸吗？

　　刀彧踏步向前，右直拳，一击即中，左钩拳，再次命中目标。

　　中年人像傻了似的站着，他的脸就算是铁做的也会变形，况且是肉和骨头。

　　为什么不还手？你的八卦拳曾是院子里最优秀的。

　　你能叫我一声父亲或爸爸吗？

　　拳和脚齐用，中年男人成了刀彧练拳用的木桩。二十多年的仇恨，并非三言两语所能化解。

　　中年人的脸已变成了彩色，肘骨断了几根，依旧倔强地站着，地上除了他的泪水，新增加了带有血和口水，断了牙齿留在他的嘴里。

　　只需再打一拳，他就会倒下；只需再踢一脚，他就会从半山腰滚下去。

　　骆祥子说，阿刀，这事我作外人的本不应插嘴，可是，你想，你常年在国外，回来一趟不容易，别的不说，每年清明，有个人去打扫你爷爷的墓总是好的。

　　他使尽全身的力气朝他的下腹踢去，碗口大小的树都能踢断——中年人倒下，向后一个翻滚，他还想站起来，他的身体不支持。

　　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就去把我母亲带回来，她曾说，希望能回到家乡，回到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林子里。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