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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祥子接过饮料拉开瓶盖，喝下一口，吉亚你的日子想必过得舒服，和去年相比，胖了。刀彧伸手去撩起吉亚的上衣，往他的肚眼一捏，笑道，他现在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这样下去，半年后会变成一头猪。吉亚笑道，这份差事确实舒服，一个月了，今天上午才到台北市里一回。骆祥子说，憋得太久。

　　三个男人哈哈大笑，骆祥子跟他们聊了十来分钟，吉亚派出去埋伏在路上的十名武装人员先后平安返回。骆祥子想起刀彧说船上有位中国海军退役人员，拎起两瓶饮料叫颂猜带他去找。

　　颂猜带骆祥子到驱逐舰的工作舱，看见里面有四人在打牌，另外五人围观，看几个人的模样大多是亚洲人，有两个高个子的白皮肤可能是俄罗斯人。

　　“谭司，过来一下，陪他聊天。”颂猜咕了句，然后对骆祥子说，“你自便，有事再叫我。”

　　颂猜说完，自个儿走了。

　　谭司是名身高约一米七的青年男子，他看打牌看得正入迷，听见叫声，朝骆祥子走过来。他以为泰国人是来叫他做事，没想到是陪人聊天。

　　“你叫谭司？我叫骆祥子，是广西人。我是吉亚的朋友，对驱逐舰十分感兴趣，所以想找你聊聊，希望没打扰到你打牌。”骆祥子先开了口。

　　“你是从大陆来的？普通话蛮标准。在驱逐舰上，我有一个多月没有和别人说普通话了，现在才发现能用母语和别人交谈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洋鬼子的英文说得再流利，都觉得别扭，走，咱们到那边去坐。”听对方说是吉亚的朋友，又是大陆的老乡，谭司极为热情。

　　谭司推开一扇门，骆祥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傻了眼——全是平时在电视中看到的炮弹，长短不一，最短的一米多，最长的有四五米长。

　　“坐呀，别站着。”谭司拣一枚炮弹坐下，看见骆祥子的表情，便知道他是第一次登驱逐舰。

　　“不。不会爆炸吗？”骆祥子不自觉地口吃，也难怪，想象眼前的炮弹要是爆炸，自己连一块完整的肉都找不着。

　　“怎么会，不碰到引信，炮弹跟一块铁差不多，而且它们都是通过电子操作的，你抱着它睡觉也没问题，美国货，全新的。”谭司熟悉驱逐舰上的大部分事情。

　　骆祥子小心翼翼地坐下，递瓶饮料给谭司，真想拿手机出来拍照，想想还是算了，这事说出去有几个会信。骆祥子记得泰桑老大的手下辫子男曾卖枪给牛埔帮，但泰桑又大老远地跑去美国买炮弹，万分不觉。

　　谭司说，这是正常的事，普通的手枪、冲锋枪对坏人组织而言算是强有力的武器，对军队而言仅像是一把菜刀，泰桑的主要敌人是金三角一带的正规军，想取胜就得用更先进的武器，这么说吧，有点类似我们国家从俄罗斯买最先进的战斗机，却卖给其他国家一些仿制品。

　　骆祥子恍然大悟，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原来是名海军。谭司点点头，那是以前的事了，退役后，我一直未找到理想的工作。泰桑老大不知从哪得知我的资料，派人找我，每月一万块人民币，好歹是白领的收入，也算是学以致用，其实就就跟其他人进工厂打工一样，泰桑不计较你的背景，也不向你追问军事秘密，只需要你做好本份工作就行。

　　骆祥子目视谭司，他着休闲裤、休闲鞋，随意地坐着，大口地饮着饮料，这个人曾经是一名中国海军成员？

　　“你是在怀疑我不是不冒牌货——我曾想乘船来到台湾，到墨西哥湾，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遗憾的是乘坐的是泰桑老大的船。”谭司拍拍脚下的炮弹，“以前，在黄海瞧见韩国的舰船；在东海碰上日本的渔船；在南海发现越南和菲律宾的直升机，我都会高度地紧张，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现在，我跟韩国、日本、越南、菲律宾的退役海军成员一起打牌、喝酒，有时，甚至得发扬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帮他们一把。”

　　“这，就是现实。”谭司苦笑，“Money最重要。”

　　“来，为残酷的现实干杯。”骆祥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Money万岁！“谭司手中的酒瓶移到嘴边，却发现是空的。

　　骆祥子将自己的半瓶递给他，他不客气地喝光。

　　驱逐舰的另一间房里，神童也在喝酒，喝得是津津有味。

　　一个小时后，骆祥子收到骆海庄的信息，他已平安地回到高雄。

　　骆祥子原本以为找胡牛扁赎回合同，没想到牵出这么些人，秦江明、曾老爷子、罗斯福，其中的胡牛扁、秦江明在后来意外地和他结下渊源。

　　泰桑的驱逐舰于凌晨四点离开台北，尽管天道盟的罗斯福帮忙，吉亚也不也太敢放肆，到底是台湾的管辖范围内，把人家惹毛了只会自食其果。到了公海，吉亚便是肆无忌惮，驱逐舰改装的货船横冲直撞，摆出海上螃蟹的姿态。虽然白天已达香港海域，为了给骆祥子、刀彧制造安全的环境返回和谐市，吉亚让货船作短暂停留，直至晚上十一点才悄悄地驶往和谐市附近的海湾，然后转乘联系好的小渔船，骆祥子等人先后从货船走下，换乘小渔船，最后在芙蓉镇码头安全登陆。

　　从八十四晚离开和谐市，到八月十九日凌晨一点走在芙蓉镇码头的小路，短短的几天，骆祥子却感觉像是过了几年，两个社会的生活让他仿佛是进行了一次历史的穿越。

　　再次踏上熟悉的路，就像是过年回家一样。他甚至想张开四肢趴在地上和大地有亲密的接触。

　　六人之中，除了骆祥子，神童同样是兴奋，老板之前承诺有巨额奖金，现在能安全地回来，他的生活将会跳跃上一个新层次，他考虑着是否该等拿到奖金后另外择业，做自己喜欢的事。骆祥子叫神童先回他和租房去，其他的事等明天再谈。

　　听见声音，海东青跳起身，如同见到失散多年的兄弟，“祥子，你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这几天里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孤单和寂寞，想死你了——哎哟，一个多星期不见，瘦了一圈。”

　　“到了台湾的几天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足，能活着回来已经谢天谢地，掉几斤肉是非常正常的。全国巡回演唱会都顺利吧？”骆祥子坐下稍作休息，“齐秦大哥不是说了吗，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好自己。”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