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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走下车，摆出个非常得意的POSS，没见过限量版的红旗呀？骆祥子心里是羡慕，嘴上哪肯承认，我是没见过从北京来的破铜烂铁，不就是一辆车吗？神气什么，哼！

　　她今天是休闲装的打扮，黑皮靴，紧身黑皮裤，小号的黑色短袖T恤，因为生气，胸前的胸器此起彼伏，刚想发飙，看见刀彧和周微走过来，只好将气憋在肚子里，险些炸坏她的五脏六腑。

　　周微穿的是地摊货，肚子里有个小生命，身体显得稍稍发胖，无论是脸蛋还是气质都无法燕飞比。燕飞有许多话要和鼻涕虫说，周微从天而降，迫使她的准备好的台词全留在嘴里，和那个胖女人一比较，她多少找回了些信心。

　　周微是个单纯的女人，哪知道燕飞对她有敌视的心里，更没想过要和来客争芳斗艳，双手合什，阳光灿烂地向客人问好、自我介绍，完了，从口袋里掏出四根香肠，见者有份，骆祥子、刀彧、燕飞每人一根。燕飞哭笑不得，硬着头皮接过见面礼，她是第一次遇着这么二百五的女生。

　　骆祥子唯恐天下不乱，燕飞，人家好歹送你根香肠，要礼尚往来嘛。若是旁边无其他人，燕飞早抬腿去踢，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吧。

　　周微未能完全听明白骆祥子和燕飞的对话，用泰语问刀彧，刀彧回了句泰语。

　　谁和他打情骂俏？我就是喜欢一只狗，也不会喜欢他。燕飞说完，钻进汽车，砰地合起车门。

　　骆祥子提心吊胆地坐在燕飞身旁，待刀彧和周微上了车，她猛地加速，古老红旗轿车离地飘去。

　　五彩缤纷的夜晚，周微激动地欣赏着车外的景色，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哪怕是一盏彩灯，一幅美丽的广告图，甚至是路人漂亮的衣服，都能使她开心，拉着刀彧的手，和他分享快乐。

　　骆祥子低着头玩手机游戏，偶尔偷偷地看轿车里的实木装饰、折叠椅、防弹玻璃窗，就车内的布置而言，丝毫不输给末摘月的加长林肯，而且防噪音技术比加长林肯还要好，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车上最郁闷的人当然要数燕飞，她为三人工作着，说好听点是司机，说难听点是苦力，其他三人却视她为透明。

　　你真的哑了？燕飞满是火气的嘴里冒出一句。

　　我是怕影响你开车。好男不能跟女斗，再者日后有可能要麻烦这位姑奶奶，骆祥子适当地作出让步。

　　怕什么？这车几十吨重，跟坦克一样，安全得很，撞不坏的。她也知道聊些什么，只是想随便说说话，让肚里的无名火慢慢是消失。

　　嗯，那个，北京天安门国庆节期间作整修了没有？他配合着问话。

　　肯定的，因庆节嘛。她临时充当讲解员的角色。

　　约四十分钟的路程，骆祥子却觉得那样的漫长，明明没话可说，但是要找些话来讲。

　　目的是是和谐市保安区的莲花山公园。骆祥了以前来过，该公园是免费开放的，山顶有尊伟人的雕像，老实讲，公园里并无太多的景色，无非主是座泥土山，载有些杂树，有条人工修整的路能往山顶登。因为和谐市能游玩的自然景区太少，物以稀为贵，节假日里，这么一座普通的山也是人满为患。公园晚间七点钟后即关门，所以，此时公园里没有闲杂的游客。他本以为刀彧他爸会在酒店或办公大楼里和他的儿子相见，选择荒山相聚，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公园门口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只是守门的人由公园的保安换成了身穿制服的警察。

　　周微大概猜出接下来有重大的事发生，停止说话，头靠着刀彧的肩膀。

　　公园的两扇铁门自动打开，燕飞也不从窗口伸头出来打招呼，大摇大摆地驶入。进了公园，骆祥子看见里面停有十多辆警车和几辆普通的吉普车，警车是那种像大巴一样长、全封闭式的警车，如果每辆警车都坐满，约摸算来，公园内外有两百号警察。真气派，骆祥子心里感慨。

　　红旗单独停放在公园的池塘边上。四人下了车，燕飞对刀彧说，刀伯在哪边，跟我走。刀彧拉着周微的手跟上去。

　　公园里有路灯，能看清楚路和附近的树木、假山的模样。四周静悄悄的，静得让骆祥子心里发毛，他朝四周望去，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走动，应该是巡逻的警察。

　　骆祥子在身旁树底的石凳上坐下，百无聊赖，跷起二郎腿玩手机游戏。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飘到他跟前，他抬头一看，竟是熟人，陈局长，巧啊，在这碰上你。陈重身着制服，笔直地站着，巧什么？我在上班，你怎么在这里？骆祥子想起陈重是和谐市保安区的公安局长，回答说，是一位朋友带我来的，他来看一位亲人。骆祥子不是八卦的人，知道哪些事应保密。陈重虽然是局长，关于今晚的事却比骆祥子知道的要少，只是按上级的指示办事，好奇地问，朋友？北京的朋友？骆祥子点头，你和她通过电话的，就是那个燕飞，燕警官，要不，等下我介绍你们认识。陈重摆摆手说，工作时间谈私事影响不好。他是想借助他人往上爬，无功不受禄，时机未成熟，所以，他宁愿安心地工作。骆祥子还想和陈重再拉拢关系，燕飞在那边大声地叫他。

　　骆祥子走过去，燕飞像审犯人一样，和警察聊什么呢？鬼头鬼脑的。他满脸委屈，怎么叫鬼头鬼脑的，警察是例行公事。她一脸不屑，例行公事？例行公事要躲在树底下，想借机贿赂吧，贼眉鼠眼，一看你就像是奸商。他正想反驳，被她打断了。

　　之前跟你说的事，办好没有？她用的是命令的口气。

　　什么事？他一时失忆。

　　哟，你敢耍我！她摆出要揍人的姿势。

　　哦！想起来了，我就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也不敢忘记燕警官吩咐的事。

　　少拍马屁，办得怎么样了？

　　骆祥子将下午和刀彧说的话重述一遍。燕飞松开拳头，你总算说了几句人话。他那个气呀，强烈地抗议，什么叫总算说了几句人话？难道我之前说的都是鬼话？她答非所问，那女的胖得跟猪一样，你说他会不真的喜欢她？整一个村姑。他知道她是吃醋，就算真是猪，人家也是怀了猪仔的母猪，他的目光顺势移向她的小肚。她猜出了他话中带刺，无耐找不着应对的台词，只能用动作复仇，刚抬起手，旁边有个人轻咳一声。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骆祥子在澳门威尼斯赌场碰着的李刚。

　　燕飞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换上忸怩的模样，李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李刚是标准的和蔼可亲，我早来了，只是有人只顾和大帅哥聊天，忘了我这个老头子。若非亲眼所见，骆祥子真的难以相信和蔼大叔是位赌徒，而且是位重量级的赌徒。公共场合，他规规纪纪地问道，李市长好。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