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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肚子咕咕的响，骆祥子才想起到了用餐的时间，已是晚间九点半，他竟在网吧里呆了八小时，这可是他本年度泡网吧最长的时间，他伸伸懒腰，离开座位，走出网吧。

　　街道上，新年的歌声无法给他带来喜庆的气氛，升到半空的烟花变得黯然失色，手拉手的一家三口、搂搂抱抱的情侣，使街道变得更加拥挤。素质低下司机着魔似的按喇叭，让他直想冲去猛踢车门。部分小餐馆挂着假日休息的牌子，为数不多营业的则是人满为患，那些过于简陋的小店他不愿光顾，到底是除夕，总得吃得像样才对得住自己。

　　骆祥子掏出手机，打开电子地图，搜索与饮食有关的信息，最后找着一间名为辉煌世纪的餐饮休闲中心，电子地图暗显示，该休闲中心离他约五百米，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辉煌世纪是间挂羊头卖狗肉的黑店。

　　果然，走近了，骆祥子看见辉煌世纪休闲中心的招牌介绍有中西餐、各式按摩、浴足等服务。他在服务台作了简单的咨询，由一名身穿红色旗袍的服务员引着搭载电梯上三楼的中餐厅。

　　服务员问，老板一个吗？骆祥子嗯了一声，偷偷地打量站在他前面曲线身材的女生。服务员对客人的目光感觉正常，您是到大厅用餐或是到包厢呢？他是首次来这间店，今天是除夕，他可不想让过的人看见，包厢是怎样收费？服务员说，您是一个人的话，小包厢就行，比大厅多收一百八十元，当然，您若是喜欢大一点的包厢也行，按不同规格收费。他选择了小包厢。服务员又向他推销办张会员卡，消费有积分，能打折。他摇摇头，见客人反应冷淡，服务员不再罗嗦。

　　服务员此骆祥子到名为步步高升的小包厢，即有另一名服务员拿着菜谱来招呼，菜谱的名字稀奇古怪，什么花开富贵龙吟虎啸财源广进等等，他懒得一一细问，对服务员说来蛇、羊、鱼各份，服务员推荐了龙吟虎啸、合家欢乐海纳百川，还有葡萄酒。

　　包厢和外面公开式的用餐大厅相双，多了台电视、独立的空调和卫生间，骆祥子记得海东青今晚参加珠江卫视的春节晚会，打电话问末摘月，得知节目安排在午夜之后，他只好将电视调至央视一套，收看老掉牙的春晚。趁着等菜上桌的时间，他打电话回家问候父母，听见家人的声音，又使他倍感冷清。

　　骆祥子的胃口本来就跟猪一样，饿了几个小时，食欲更是猛增。三样菜和葡萄酒端来，他张口暴吃暴饮，一副饿虎扑食的样，除了咸和甜，盆里的菜他没能品尝出其他的味道。他囫囵吞枣地填满肠胃，拨打包厢里的内线电话叫来服务员，服务员出示消费清单，共计888元。

　　老板需要娱乐服务吗？服务员问。

　　说说看你们都哪些娱乐服务？骆祥子想着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

　　服务员说有棋牌、浴足、按摩，老板一个人，可浴足或按摩，今天是除夕，本休闲中心对种服务一律八折优惠，有现金红包赠送。骆祥子想起身上现金不多，问了服务员，得知能刷卡消费。于是跟着服务员乘电梯上楼。服务员说一百八十元的消费在六楼，一百八十元以上在七楼，VIP房在八楼。他想尝试一下传说中的高档服务，选择七楼。

　　进入七楼的一间房，骆祥子打量了房里的布置，房间有他原住鸿鹰宿舍一样大，连同冲凉房和卫生间，摆有弹簧床、液晶电视，两尺宽的办公桌，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第一层是一次性的牙膏、牙刷；第二层是纸巾。

　　敲门声响起，传来甜蜜的声音，老板，我是技师雅雅。骆祥子叫了声请进，睁大双眼等待美女的出现。

　　骆祥子结账买单，银联打印出1176元的清单，看见手中数据，他吃了惊，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单次消费过五百元以上。

　　从休闲中心走出，骆祥子看看时间表为23：30，想起今晚最后一趟地铁是23：45分发出，于是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个综合市场，借着灯光，骆祥子看见一个年轻人正捡水果摊遗弃的烂苹果充饥，眼前的情景，让他想起刚出来找工作的那一年，他因为一个多月未找工作，不得不捡路边发莓的面包来吃，夜里则跑到附近的小市场去拾烂水果。从那时起，他深刻地体会到，在饥饿面胶，所谓的尊严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越过综合市场后是条马路，对面即是地铁入口，或许是因为下着毛毛雨、又或许是人们都躲在家里团聚，街道上的行人、汽车可一一细数。

　　凉茶，凉茶，凉茶远处传来普通话和白话两种语言的小喇叭叫卖声。一们中年男年骑着电动车由远及近，电动车的后车座共装有十个暖水壶。

　　老板，来一杯凉茶。但凡是做买卖的，不管规模大小，骆祥子都习惯称对方为老板。

　　好嘞，靓仔是要降火的？治感冒的？通肠胃或别的？中年男子停下电动车。

　　降火！骆祥子只想和对方搭个话，至于何种茶，无关紧要，今晚是除夕，你怎么不呆家里休息呢？而且下着雨。

　　在家里闷得发慌，就出来转转。正赶回去，十二点钟应能回到出租屋，和老婆孩子拜年。中年男子拿起个暖水壶，往一次性塑胶杯里倒了淡黄色、冒着热气的茶水，降火茶比较苦，你要加点糖吗？

　　不用加糖，我能喝，多少钱？

　　三块五，谢谢。

　　骆祥子交了钱，边走边拿吸管去吸取凉茶，果然是苦，苦味简直赶上中药煲出的汁，他咬咬牙，闭着眼睛喝完，塑胶杯子丢进垃圾筒，走进地铁站。

　　夜晚最后一趟地铁列车缓缓驶来，令骆祥子吃惊的是，该车站仅他一人上车，再看看其他车厢，是空荡荡的。

　　列车车门合扰，新年钟声响起，骆祥子在冰冷的车厢里度过新年的第一秒。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