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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骆祥子找到了末摘月等人昨晚所住的旅馆，几个已收拾好衣物，随时呆踏上归途。

　　朱莉叶醒后对昨晚的事懊恼不已，对骆祥子说，昨晚的事，非常抱歉。骆祥子也不争功，事情是刀彧摆平的，我仅是凑个热闹，回到和谐市后你再同他道谢，难得来一次北京，你们不打算玩几天再回去吗？末摘月说，不了，北京的鬼天气冷得要命，刀彧呢？骆祥子有同感，确实是冷，简直不让人活了，他自个儿有事先回去了，海东青没冻坏吧？

　　海江青从被窝里飞出来，祥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末摘月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和祥子另外有事去做。他昨晚想了大半夜，心里有个想法，想回家去看看。末摘月通情达理，那行，我们坐飞机先回，他们也尽快赶回，《我要参加春晚》录制的节目播出后，你和阿叶表演的节目一定会给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希望能借此机会增加青叶组合的人气，春节期间有电视台邀请参加演出。海东青信心爆棚，有我出马，绝对能一炮而红。

　　末摘月三人赶着去机场，骆祥子送她们上了车，回屋问海东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海东青说想回老家一趟。骆祥子建议他到了春节再回去。他摇摇头，过年那会儿可能会忙着演出，抽不出时间来，而且现在返回和谐市也顺路，骆说子答应下来。

　　海东青的老家位于井冈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坐高速铁路列车是最节约时间的交通工具。

　　早上九点，骆祥子带着海东青踏上高速铁路列车。骆祥子按海东青的意思提前给他家里打了电话，未提及海东青也一同回家。列车途经江西南昌市、吉安市，至当日下午五时到达井冈山市。海东青让骆祥子买了瓶五粮液、一条大中华烟、两盒老人专供口服液、限量版的灰太狼公仔玩具、两斤散装糖果和饼干。

　　此时的井冈山虽不像北京那样冰天雪地，却也是零度的低温，海东青只好乖乖地躲在特制的纸袋里风取暖。公交车从井冈山市驶出，半个小时后达海东青老家所在的小山村路口。

　　骆祥子平时所见的大小山峰最高仅几百米高，首次置身于和千多米高的山地中，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望着高低不一的山头，他分清东南西北。夜色渐浓，他不由得焦急，东青，该往哪条道走？咱们得抓紧时间啊！海东青叫道，你放我出来，我家的路我一辈子都记得。

　　纸袋打开，海东青展翅升空，被寒风一吹，他大发牢骚，真冷，嗯，这里是水牛坡，顺着眼前的小路一直往里走，约二十分钟能到我家。他侦察过路红，赶紧躲回小被窝里取暖。骆祥子好奇，水牛坡？为会么叫这么个名字？走小路？我怕抢劫。海东青说，跑到山沟里来抢劫？除非那笨贼脑子进水，这一带住有人家，路上有往来的行人和车辆，大喊即有人听见，再说了，你跟刀彧学过几个月的功夫，难道怕几个小毛贼，赶紧走。骆祥子握紧拳头，想着是个理，壮着胆子迈步。

　　海东青没回答刚才的问题，骆祥子又重新提问。海东青说，你抬头细看便知水牛坡名字的由来。他抬头望去，连绵的山峰像是卧倒的水牛。他和海东青已认识有两年多的日子，对海东青的许多事都不了解，问道，你小时候常到水牛坡去玩？海东青说，以前那里的野果子特别多，我和小伙伴们常去摘来吃，我爷爷就是葬在那坡下。

　　骆祥子惊叹，那山坡怕有上千米高吧，附近一带山头众多，干嘛选择哪里？海东青解释，我爷爷说，那是他战斗过的地方，所以想长眠于那里。他是名老红军，当年搞革命时他才十六岁，为了填饱肚子便参加了队伍，后来一直未离开井冈山，我见过爷爷穿短裤的模样，伤疤有上百个，原先的好腿到解放时变拐了。骆祥子想起刀彧的爷爷，你爷爷一定当了大官！

　　狗屁的大官，最大的官就是生产队长，你以为留下来的老红军都能当大官吗？

　　你爷爷是个文盲？

　　瞎话，我爷爷那会儿可是远近闻名的半秀才。其实我都觉得奇怪，他打了几十年的枪，立过功，最后为什么仍是个无名小卒？

　　同样是老红军，有的人躲在公墓里，有的人躺在生他养他的地方，还有的人被迫移居到大海对岸——骆祥子想起他住在台湾的三公；同样是老红军的后代，燕飞继承父业，刀彧流离失所，海东青和父辈一样默默地耕种，骆祥子那位在台湾的堂哥，至今未回来过内地。骆祥子无意中发现，这是个多么有意思的问题，而他，仅是一名旁观者。

　　骆祥子问海东青，待会儿回到家，你怎么做？纸袋里沉默无声。骆祥子故意抖动纸袋，问你话呢。海东青不乐意了，我听得见，又不是聋子。我不想让女儿看见我的模样，希望别吓坏老两口，待女儿睡着后，我再飞出来。

　　多少年来，海东青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衣锦还乡，如今，他成了名星，拥有了六位数的存款，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回家，不他知道是该喜还是悲。

　　眺望远处的山坡，近看村子里的矮房，显得冷清，骆祥子突然想起海东青的老婆戏剧，他在想，若是自己是戏剧，是否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海东青的家是一幢装修好的三层小楼，原先只有一层，第二层和第三层是下半年后海东青寄钱回家才建成的，装修是半个月前完工，在小村子里算是座标志性建筑。

　　因为提前打了电话，海东青的父母早备好晚饭，在家门前等候远道而来的客人。

　　半年时间过去，海大娘似乎衰老了十多岁，海大伯也比实际年龄要老，前者是一身灰色冬衣，后者是纯黑色的衣裤，唯有海东青的女儿海洁打扮略显鲜艳。

　　海大娘对曾帮助过自己的客人彼有好感，关切地问，祥子，路上累坏了吧。骆祥子拒绝了海大娘的好意，一路都坐车，就走了二十来分钟的路，年轻人，不碍事的。骆祥子放下海东青和手中的大包小包。海洁仍记得骆祥子，甜甜地叫道，祥子叔叔。骆祥子递给她灰太狼，半年不见，阿洁长高了，玩具是你爸爸叫我买的，喜欢不？还有糖果和饼干。

　　海洁抱着玩具爱不释手，当然喜欢，奶奶都不肯给我买，祥子叔叔，我爸爸和弟弟呢？他们怎么没回来？骆祥子语塞。海大娘忙打圆场，阿洁，你忘记了奶奶的话吗？你爸爸和弟弟明年六一儿童就回来。海洁噘噘嘴，奶奶骗人，原先说爸爸过年回来，现大又说明年六一儿童才回来。海大伯交孙女拉到一旁，阿洁真不懂事，先让叔叔吃饭。

　　海大娘气招呼客人进屋，祥子，先进来吃饭。说完，她转身去拭眼泪。

　　纸袋里的海东青听见众人的对话，心都碎了。

　　骆祥子拿出五粮液，大伯，这酒是东青给你买的。海大伯满脸笑容，哎哟，五粮液，我这辈子算是有机会喝着了，老波子，拿两酒杯来，我要和祥子喝两杯。

　　只有四人用餐，菜桌上摆有四盆子的菜：蒸鱼、炖鸡肉、炒猪肉、大白菜，看得出，两位老人对骆祥子极其热情。四人似乎达成了默契，不提及伤心事，边吃饭边说些闲话，看似欢喜，其实全是伪装。

　　海洁白天玩了一天，吃过晚饭便睡，两位老人收拾完碗筷，引骆祥子到三楼一间房去休息。进了房，关好门，海大娘迫不及待地问，祥子，你老实告诉大娘，阿青是不是在外面犯事了？骆祥子安慰说，大娘、大伯，你们别胡思乱想，东青不会做违法的事。海大伯也表示怀疑，右手背拍着左手心，既然没犯事，他怎么不回家？就算不顾我们两个老头，总该回家瞧瞧他地女儿嘛。

　　骆祥子说，他，他已经回来了，你们得有心理准备。海大娘仔细地看了看骆祥子，仿佛她的儿子就藏在骆祥子身上，什么？阿青已经回来？他。他在哪？骆祥子指了指纸袋，他，在这里面。海大伯以为里面同骨灰盒，惊得半天说不出话，阿青已经。

　　我的儿啊！海大娘顿时眼泪泛滥。

　　妈，你哭啥？我没死，祥子，快打开盖子。纸袋里的海东青急得直跳起来。

　　两位老人听见儿子地声音从纸袋里传出，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骆祥子打开盖子，海东青飞了出来，爹，妈，我就是你们的儿子，阿青啊。

　　眼前突然飞出只大鸟，穿着婴儿内裤，自称是自己的儿子，只有弱智的人才会相信是事实。海大娘语无伦次，祥子，你。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啊。海大伯挽起衣袖，就是嘛，若是我的儿子变成了一只鸟，我宁愿将他杀死，也不愿他留在世人丢家败族。

　　海东青急了，躺到床上，两爪熟练地脱下小内裤，显出他的老二，爹，妈，我真的是你们的儿子，阿青。海大娘记得儿子老二身上纹有龙的图案，失声尖叫，啊！你直的是阿青，我作的梦是真的。海大伯如遭晴天霹雳，老婆子，它。这只鸟真的是我们的儿子？

　　海大娘心里是悲喜交织，儿子身体上哪里有块疤、有个痣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错不了，他的声音，是谁都无法模仿的。祥子，你告诉大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青怎么在了这个样子？

　　今年五月份的车祸，东青掉到深谷底下，醒来后即变成这样子，待回到芙蓉镇时你和孙女已坐车回来。

　　第二天早上，骆祥子找到了末摘月等人昨晚所住的旅馆，几个已收拾好衣物，随时呆踏上归途。

　　朱莉叶醒后对昨晚的事懊恼不已，对骆祥子说，昨晚的事，非常抱歉。骆祥子也不争功，事情是刀彧摆平的，我仅是凑个热闹，回到和谐市后你再同他道谢，难得来一次北京，你们不打算玩几天再回去吗？末摘月说，不了，北京的鬼天气冷得要命，刀彧呢？骆祥子有同感，确实是冷，简直不让人活了，他自个儿有事先回去了，海东青没冻坏吧？

　　海江青从被窝里飞出来，祥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末摘月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和祥子另外有事去做。他昨晚想了大半夜，心里有个想法，想回家去看看。末摘月通情达理，那行，我们坐飞机先回，他们也尽快赶回，《我要参加春晚》录制的节目播出后，你和阿叶表演的节目一定会给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希望能借此机会增加青叶组合的人气，春节期间有电视台邀请参加演出。海东青信心爆棚，有我出马，绝对能一炮而红。

　　末摘月三人赶着去机场，骆祥子送她们上了车，回屋问海东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海东青说想回老家一趟。骆祥子建议他到了春节再回去。他摇摇头，过年那会儿可能会忙着演出，抽不出时间来，而且现在返回和谐市也顺路，骆说子答应下来。

　　海东青的老家位于井冈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坐高速铁路列车是最节约时间的交通工具。

　　早上九点，骆祥子带着海东青踏上高速铁路列车。骆祥子按海东青的意思提前给他家里打了电话，未提及海东青也一同回家。列车途经江西南昌市、吉安市，至当日下午五时到达井冈山市。海东青让骆祥子买了瓶五粮液、一条大中华烟、两盒老人专供口服液、限量版的灰太狼公仔玩具、两斤散装糖果和饼干。

　　此时的井冈山虽不像北京那样冰天雪地，却也是零度的低温，海东青只好乖乖地躲在特制的纸袋里风取暖。公交车从井冈山市驶出，半个小时后达海东青老家所在的小山村路口。

　　骆祥子平时所见的大小山峰最高仅几百米高，首次置身于和千多米高的山地中，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望着高低不一的山头，他分清东南西北。夜色渐浓，他不由得焦急，东青，该往哪条道走？咱们得抓紧时间啊！海东青叫道，你放我出来，我家的路我一辈子都记得。

　　纸袋打开，海东青展翅升空，被寒风一吹，他大发牢骚，真冷，嗯，这里是水牛坡，顺着眼前的小路一直往里走，约二十分钟能到我家。他侦察过路红，赶紧躲回小被窝里取暖。骆祥子好奇，水牛坡？为会么叫这么个名字？走小路？我怕抢劫。海东青说，跑到山沟里来抢劫？除非那笨贼脑子进水，这一带住有人家，路上有往来的行人和车辆，大喊即有人听见，再说了，你跟刀彧学过几个月的功夫，难道怕几个小毛贼，赶紧走。骆祥子握紧拳头，想着是个理，壮着胆子迈步。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