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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霖用手机和骆祥子交流，让骆祥子简单地同曾老爷子介绍自己的真实身份，试着问曾老爷子能否帮忙弄来些“粮食”。骆祥子无语，难开口的事总是由他来解释，不过，常霖帮了个大忙，长篇大论地用手机打字是件麻烦事，骆祥子愿意充当活雷锋。

　　骆祥子叫曾老爷子和金先生拿放大镜去看常霖拿出和照片，让他们看看能找出几个熟悉的身影。两位老人以为画中另有玄机，瞪大双眼去细看照片中的每一张脸，结果，除了曾老爷子的父亲、孙中山先生外，两位老人还真找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四只老眼同时地集中到常霖身上。

　　两位老人在脑中思索着名叫常霖的“年轻人”的身份，最靠谱的结论是，眼前的“年轻人”是画中那个年轻人的“孙子”，但是孙子和爷爷长得百分百地相似，两位历经沧桑的老人是头次碰着。

　　骆祥子不动声色地说：“你们不用怀疑，无需惊讶，我身边的常霖就是照片中的本人。”

　　两位老人足足愣了30秒，他们都看过《聊斋志异》，竟然就发生在眼前——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古人的话果真是经得起时间和实践的考验。

　　骆祥子说：“曾老爷子、金先生，你们试想，假如他是照片中人的孙子，他有可能对画中人有如此详细的了解吗？假如他不是照片中的本人，他会把照片当成第二生命随身带着？”

　　对曾老爷子来说，常霖是中是照片中本人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照片是真的，他更希望名叫“常霖”的年轻人能跟他详说照片中所有人的故事，尤其是他父亲的故事。

　　金先生说：“骆先生，我们相信你所说的。常先生，如果你愿意，请将照片中人的事情同我们说说。”

　　“对，常先生，我盼望能将照片中诸位有志之士的事迹写成书本记录下来，能供后人阅读。”曾老爷子说出一半心里话，他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通过故事向人们介绍他的父亲，包括他的家族，进而为他从政的儿子拉笼人气。

　　常霖：“咱们想到了一块，我肚子饿，想先吃些东西。”

　　金先生抱拳：“恕罪，恕罪，我立即叫人给你们准备。”

　　骆祥子制止要起身的金先生：“他吃的东西比较特殊，是人血，就是医院里往病人身上输送的血袋，千真万确，所以，他才一整天没吃东西。”为了避免伤害无辜者，骆祥子无耐地适当地说出常霖的秘密。

　　“行，金先生你去叫阿文弄来。”有了刚才“荒谬”的事实，曾老爷子对常霖喝血显得较平静。

　　“谢谢曾老爷子，这事，胆小的人会吓着，希望二位能保密。”骆祥子补充。

　　曾老爷子点点头，金先生犹豫着留下主子一人在此是否安全，曾老爷子摆摆手，金先生才提着心去办事。

　　金先生走开，故事无人记载，曾老爷子暂时聊点别的话题，他自从1949年离开大陆，便在台湾生根发芽，从未返回过大陆，在他的思维中，大陆的青年人大多对台湾怀有敌对的心态，今晚见着骆祥子这个年轻人，却并非如此，起码表面是这样。

　　曾老爷子问，骆先生，你知道秦朝末年的楚霸王项羽吗？读过有关项羽的诗吗？曾老爷子的问题出乎骆祥子的意料，这老家伙唱的是哪一出？项羽？谁没听说过？你以为大陆的年轻人都是文盲？上面的话骆祥子只在心里说。在国内，认识项羽的人想必是不计其数，有关他的诗，且能完全背诵出来的人怕只有百分之一，恰巧骆祥子是百分之一中的一位。

　　“有关项羽的诗，我记得两首，唐朝的村牧写过《乌江亭》：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弟子才多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宋朝女诗人李清照写有《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那么，不知骆先生对项羽是褒是贬？喜欢张良多一点还是更钟爱范增？”曾老爷子追问。

　　“客观地讲，刘邦当时已取得天下十分之八九，项羽即使能过江，能扭转乾坤的机会非常缈小，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天下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呢？张良和范增各为其主，若论计谋是旗鼓相当，自古以成败论英雄，项羽后来战败，人们自然会认为张良运筹帷幄的本领强于范增。”

　　“是呀，世俗的眼光只看到成败，抹杀了多少真正的英雄。骆先生，假如你是项羽，乌江边上作何决定？”曾老爷子给骆祥子挖了个坑。

　　曾老爷子一味地讨论刘邦和项羽，骆祥子不由得仔细想想他说过的话。

　　“我若是项羽，必然过江，只是——曾老爷子坐镇若是刘邦，难道肯纵虎归山？”骆祥子杀了个回马枪。

　　“哈哈哈。”曾老爷子和骆祥子相视而笑。

　　英雄所见略同，乌江边上，注定风起云涌。

　　一老一少看似都是开怀大笑，细听，则是各不相同，曾老爷子的笑声中有伤感尤如惊弓之鸟，骆祥子笑得无拘无束，志在必得。

　　通过笑声，常霖对骆祥子和曾老爷子有了共同的评价——枭雄。

　　金先生回来看见主人和客人哈哈大笑，心生好奇，在他印象中，主人是笑不露齿的，这样狂笑，不知是悲是喜，他哪敢多问，拿来笔纸，为记录重要的对话作准备。

　　曾老爷子知道黄土已埋到他的脖子，停止和年轻人争论楚汉之事，和清朝遗老聊起照片中的人物，近百年过去，关于照片和照片中的同志，常霖仍记忆犹新，用手机和听众交流以。

　　骆祥子对民国时代的故事充满兴趣，于是留下来凑热闹。

　　一个多小时后，曾老爷子的手下阿文和另外一个人搬进来一台冰箱，冰箱上印有台北某医院的字样，眼前的一幕，让骆祥子想起在高雄时秦江明的手郑兵和韩双抬冰箱时旅馆房间的情形。

　　常霖有了鲜血，基本排除了无故伤人的可能性，骆祥子安心地去休息。

　　曾老爷子是近百岁的人，白天有事需打理，晚上又折腾了几个小时，变得困乏，普通的浓茶或浓咖啡对他来说已无提神的功效，他叫金先生去取烟枪，那具烟枪是纯玉制作，是他爷爷的遗产，之前因为它的价值而收藏着，当初他没想到，等级到自己年老的时候会派上用场。

　　于是，房间里出现怪异的一幕，曾老爷子神仙般地吸鸦片，常霖津津有味地饮血，两人恢复了精神后，继续交流着民国时期的历史。

　　曾老爷笔依靠鸦片，常霖依靠饮血，通宵达旦，金先生则喝完12袋装的一盒咖啡。

　　天色微亮，常霖告诉曾老爷子他该睡觉了。曾老爷子不舍地结束交流，他想起一件事，希望常霖能留在台湾，他说有许多问题想请教。 从贫民到巨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