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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容憔悴,白色的头发耷拉在藏污纳垢的面庞两侧,灰白的脸色浮肿的脸皮,如果不是那几根稀疏的长睫毛我还真不一定能认出这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破旧连衣裙,低着头一步一瘸地走到我面前,吃力地拉开那一张黑铁扭曲而成的椅子慢吞吞地坐下。
"你好。"她向我打招呼,声音沙哑得像一只老猫。
她从连衣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牌,盖在桌面上推给我。
纸牌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我用手指拉过来瞧了瞧。
"规则一,请听这个妇女说出的故事,然后回答一个问题,确认的话请点点头。"
我仔细扫量了那个妇女和怀中的小孩子一眼,对她说:"您好,我想抱一抱小宝宝,请问可以吗?"
"靠!"她忽然瞪大眼,嘴巴长得像一只黑色的蝙蝠,仿佛要吞了我一般,她的双手勒着怀中的那个小孩,用力得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地响。
"那好那好,我不抱了。"我赶紧安抚情绪,她那凶恶的面容瞬间收起,继续低垂着眉眼坐在椅子上。
"说出你的故事吧。"
"我是一个女人,不过不是人。"她张开黑洞洞的嘴巴,发出老猫一样的声音。
"我曾经和孩子,和孩子爸爸一起过日子,嘻嘻嘻嘻。"老女人忽然傻笑起来。
"可是....."她的笑容突然像花苞合上一样瞬间消失。
"可是孩子爸爸,孩子爸爸你为什么要赌呀,为什么呀。"她瞳孔放大,右手扶脸,"没了钱为什么要打我们骂我们啊,为什么呀。"说到这里事,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呜呜呜呜。"老女人忽然呜咽起来,她变哭边说:"没钱我可以赚呐,可以送奶呀,可以送快递啊,可以搞卫生呀,可以在夜晚陪男人睡觉呀,嘻嘻嘻嘻。"她又由雨转晴,裂开嘴痴笑起来。
"我睡的不香,和别的男人我睡得不香,你抱着我我才睡得香,我想和你睡,想和你和孩子睡,不过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睡,为什么我和别的男人睡,你和娃娃在隔壁睡?我也想和孩子睡呀。"她一把抱紧手里的婴儿,手指甲都插进那个孩子的肉里了。
"别激动别激动。"我怕她刺伤了孩子,赶紧伸手向前想要掰开她的手,她恐惧地盯着我伸向她的手,啪的一声像猫挥动拳掌一般把我的手打落。
我捂着通红隐隐作痛的手背暗自叫苦,不过她这也算把孩子松开了,是好事。
"请您继续说。"
"我想和孩子一起睡,我想和孩子一起睡,所以那晚我钻进你的被窝,和孩子和你一起睡了。"
"一起睡就好。"我揉着越来越痛的手掌说。
"不过那人来了呀,那个白白胖胖的人来了一把拽走了你,你叫呀喊呀,不过他不管,他把你拖进了房间,然后你叫得更大声,又是叫不要又是叫痛又是叫饶了我,你叫了一晚累坏了,睡了,像只死猪,我抱着孩子望着你睡着的脸,笑了。"
我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开心吗?你开心吗?"她笑嘻嘻地对着我,"不过后来你就死了,我和孩子一起把你抬进棺材,然后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她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吸了一口凉气,仔细琢磨她的话,怎知道她突然左脚踏上桌子,往前一扑扑向我,我措手不及被她扑了个满怀,椅背一下子往后压了过去,她把头埋进我的胸门处痛哭,我隐隐感觉到她瘦弱的身体突出的骨头隐隐地刺痛了我的身体。
"别哭了,别哭了乖。"我轻轻地托起她的头她的鼻孔里拉出一条又长又黄又黏的鼻涕,我托开她的头多久那条鼻涕就扯了多长,最后它啪的一声终于断了,弹在我的衣服上。
"嘻嘻嘻。"这个疯女人骑在我身上,像摇木马一样摇,我不想再碰她,就任由她疯罢。
等等,她现在双手是空的,那个孩子呢?
我侧转头一看,那个娃娃的脑袋卡在那张黑铁椅子椅背的缝隙上,半个身体吊在空中,他的脸向着我,他的脑袋是一个浣熊的脑袋。
"尼玛,狸猫换太子。"我不禁胡言乱语一句。
"猫?什么猫?喵。"她学了一声猫叫,突然嗓子不舒服咳嗽起来,咳咳咳,一张褐色的卡牌从她的喉中射出来,打在我的脸上。
我摘下那张卡片,上面写着"请回答一下问题:这位女士今年多少岁?"
啊?像一个炸弹在我脑袋中炸开,我差点晕了过去。
这让人怎么搞嘛,当我郁闷地搓着手里的卡片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在那个女人和娃娃之间来回漂移。
都怪这个疯女人缠住了我,不然我直接走上去掰开那个娃娃的身体,从他的内脏判断一下他的实际年龄多少岁,从而推断下他妈的年纪。
不对,另一个更邪恶的念头从我脑袋里冒了出来,我不如把这个女人杀掉,然后一件一件地分析她的内脏,直接得出她的年纪,反正她家破人疯,还被这个鸦头杀手囚禁在此地,和游乐园里驯养的野兽差不多,我不如了解了她,让她解脱吧。
我感觉心底里有一株黑色的玫瑰在悄然生长,它的根扎进我心里的那个欲池,贪婪地吮吸着里面的毒素。
可能是刚刚从恐惧中解脱出来,又或者是我陷入了新一层的恐惧,我竟然默许了自己的想法,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了沉冥剑。
一刀下去,砍掉这个疯婆子的头,然后翻开她的肉看看这货有多老...
我的手一提,剑刃拔出二三十厘米,忽然那只女人的手一抓,紧紧地摁住我拔剑的手。
妈的还想反抗!
"滚开。"我大吼一声,左手一伸推开她,她又一把抓住我推她的手。
"好可怜啊。"她抓住我的手嘟嘟囔囔地说,"这只小手都受伤了,好可怜呐。"
我这时才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又是和闪电螂斗剑又是被妖魔化的我拖行,现在我的手上全都是伤口,就像被刀片一下一下割过一样。
"唉,难顶。"我摇了一下头,那个疯女人把脸凑过来,我看到她夹满灰尘的皱纹,脸上还有三四块青色的肿块,以前我隔壁的小孩被老爸打完之后,也会留下这样的瘤块,她脸上青绿色的瘤块又大又肿,比我之前见到过的都要夸张,一条充电线大小的疤痕从她的右耳根一直横穿她的下巴,跨过半边脸,一直蔓延到她的左耳根。
她受的苦头可能比我想象的要重的多,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疯女人张开着嘴巴,从她黑洞洞没什么牙齿的口腔里,我看到一些青色的苔藓在蠕动。一股海水般的腥味涌了出来。
我本能地要捂住鼻子。
可她孱弱枯瘦的双手紧紧地拽着我的手,大拇指在上面不停地摩擦着,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着光。
那个光点越来越大,忽然溢出眼眶,化成一颗清泪落了下来。
"太可怜了,孩子。"疯女人用温柔且怜悯的语气对我说,就像我母亲经常说的那样。
如果说女人的面容就是顶住了我心窝的一把枪,这句话就像扣下扳机的那双手,嘣的一声,有什么射进了我的胸膛,我竟然泪流满面。
一种罪恶愧疚感像一座千斤重的大山,一下子压在我的心头,压住我的每一条神经。
"对不起,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向她道歉,嘴角不断地抽泣。
那个女人依然用春日般温暖的眼神望着我,我很乐意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就像看到我的母亲。
"妈妈,你好好吗?你今年多少岁啦?"我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
有点懵了,我和那个女人,我们四目相对愣在那里。
冰川在消融,她苦大仇深的脸一点点地浮现出一丝笑容,像是一缕春风,这个笑容吹进我心理,把我刚才对她的杀意恶意邪意都一一捎走。
女人灿烂地笑着对我说:"妈妈今年五十三岁。"
两三秒后,房间里的播音器忽然炸出一连串礼炮声,掌声和欢呼声,持续了半分钟左右,一个声音说:"恭喜你,赢得了这个游戏。"
"哈哈哈。"那个女人温柔的表情瞬间消失,她捂着脸一直在笑,我皱起眉头,"忽然她一抬头,露出两只猫头鹰的眼睛。"
"咕咕咕。"她嘴里发出奇怪的笑声,一头撞进我的胸口全身痉挛像波浪一般地笑。
我的嘴唇一抬,刚想问她究竟在笑什么,她猛然一转身,从我身上跨了下来,滋溜一下扯开肩带,把自己穿着的那件破旧蓝色连衣裙脱掉,露出一个雪白的美背,一副枷锁的纹身从她的脖子一直延伸到屁股,在她的屁股边上是一个被枷锁锁住的人头。
"这个家伙很有趣。"这个女人说话了,还是那副嗓音,她侧过脸来,猫头鹰的眼睛下是碧玉小鼻和一张饱满的红唇"
"我觉得你可以不杀他,留着让我慢慢玩儿。"
"枭女,我会考虑一下的,你先退场吧。"
"哼。"她娇嗔地叫了一声,"儿子,如果你还能活下来,妈妈一定会好好奖赏一下你哦。"
说完,她用手臂掩着最屁股一扭一扭地大笑着走出房间。
见鬼,原来这个欺骗我感情的货是只妖怪,我刚刚如沐春风的心境又瞬间笼上一层乌云,转念一想,幸好我压制住了杀意没有向她下手,不然极有可能被她反杀。
"有两把刷子,小子。"是鸦面人的声音,"之前在第一关就被枭女反杀掉的人占了百分之九十五,你作为那百分之五的成员进入第二关吧。"
"什么鬼?"我嘟囔了一句。忽然房间的铁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灰黑色的包袱甩了进来,包袱落地的时候还哎呀一声惨叫。我定睛一看,这不是什么包袱,是一个蓬头垢面衣服破烂的流浪汉。
" 狼山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