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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继续道:“我也找温锦懿谈过了,他表面上应了下来,答应加入我们,但是真假难辨,善恶难分,你们俩之间的恩怨我多少了解一些,我担心这是温锦懿牵制你的权宜之计,一旦他加入我们,你便不能对他下手,无论如何,我还是不放心,这个人很危险,你要多加注意,以免他破坏了组织的计划。”
停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可惜了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很适合做潜伏啊,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他斜了眼蒋寒洲,见他情绪逐渐稳定,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陈先生丢给他一根雪茄,说,“入党宣言念起来简单,做起来才是考验,在你踏入情报科那一刻开始,你便不是你,你是任何一个可能成为的人,这条路上充满了离间、背叛、反目,自然也少不了伤痛,为了什么?为了任务,为了目的,为了这个国家!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使命,这才是你该做的,你是一支开弓的箭,只能向前,不能后退!你们当初踏入学堂的第一课便是守心,对于情报员来说,守住心便是守住命。潜伏这条路上爱恨情仇真真假假,一旦与任务相背离,就要割舍掉不该有的感情,这是一名优秀的情报员的基本素养!花名册要尽快找到,名单上的人物都是可以在最后关头帮助你的,无论谁都可以利用,得到花名册之后,记下上面的名字,第一时间将册子销毁,里面的名字除了你,谁都不能知道,包括我们。”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蒋寒洲像是一汪沉静的湖水,情绪稳定后坠入了无边的挣扎之中,似是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又似是在抗拒不愿接受的事实,他需要调整心态,需要屏蔽一些记忆,不然这些复杂对立却又深刻的东西会要了他的命。
状若活跃气氛,陈先生从鼻腔里散出一口白烟,低声说,“他们都说情报局是所有兵种中,最特殊的存在,他不属于军,不属于兵,不属于文,可它又属于任何一个类别,它充斥着背叛和忠诚,不断的与他人培养起信任又予以摧毁,干这一行久了,便会自我怀疑。就好比这些年你跟张学良深厚的情谊,可他追随的是南京国民政府的步伐,你不能与他统一战线,让你背叛他会很痛苦,可这就是你的使命,我预料到你投奔山田以后,为了平衡与张学良的关系,付出了不少心思,他让你万事求稳,诸如兄长,可是党派不同,关键时刻,该开枪还是要开枪,你要明白。寒洲,咱们这一行处在正邪的正中间,一个不小心便会踏错方向。”
陈先生缓步向蒋寒洲走来,拿出打火机,“能够进入情报机构的,必定是智商、情商、意志力极高的精英中的精英,经常有同志跟我开玩笑,询问第一名考入中央政治情报局的人是天才还是怪物,询问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有什么爱好习惯,是男是女,不少你的学弟学妹们打听,问的多了,我也会思考这个问题,我想了想,每回都回答他们,你是一个人。这一行无外乎一个忍字,一个等字,一个熬字。”
打火机的火苗跳跃的暗夜里,在树林里扩散了一层淡白的光晕。
蒋寒洲眉眼逐渐冷淡下来,迟迟没有上前点燃香烟,他将雪茄丢还给他,“戒了。”
晓得蒋寒洲这是妥协了,陈先生笑了声,接住那根雪茄放在耳后,“等你这次任务完成了,下次给你在省会中心城市安排一个纸醉金迷的香艳差使,这烟你不抽也要抽。”
蒋寒洲脸色依然不好,只是眼神中的抗拒淡了些许,他扬了眉,“没什么事,我撤了。”
“舒小姐的任务,是组织下达的,你做好防护准备,不排除有意外情况发生……”
不等他说完,蒋寒洲冷冷打断他,“不会有意外。”
惊鸟簌簌,扑棱棱从林中飞向天际,停云坐在药铺的厢房里,透过窗户看着星湖湾那边的山林,那些飞鸟像着她的方向飞来,掠过了院子低矮的屋檐,下午那名姓陈的共产党员找她密谈,那些让人心惊肉跳的话语犹在耳边,她下意识看着自己掌纹交错的双手,已经和蒋寒洲这样了,她已经永远失去了他,那么,后半生怎么过,跟谁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要回俊逸,山田也好,温锦懿也好,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所以她答应了那位陈先生,不就是豁出去这条命,给出这具躯体么,能让他们帮她找俊逸,也是极好的,怎么样都没什么所谓的,不会再有人心疼了,她亦不需要再为谁坚守。
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阿俊催促月儿上路,月儿推开门进来,轻轻来到她身边。
停云转脸淡淡看着她,见月儿脸上扑了粉,头发修正的很利落,穿了暗紫色的旗袍,开了领口,露出白皙的颈项,整个人都有女人味儿了许多。
她很瘦,像是一根枯枝上绽放了三五蔟的绿叶儿,纵使衣着光鲜包裹,也遮不住她庸实贫乏的内在,毕竟多年为奴,又大字不识,那种从内向外散发的浅薄和敦实有种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违和感。
停云缓缓移开目光。
月儿轻缓地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平稳婀娜,她在停云对面坐下,说,“你说……要要证明给我看,我只看到了他不爱你,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在隔间都听到了。”
停云不搭理她。
月儿又说,“他会……会跟你……跟你离婚,因为他已经答应娶我了,我说过他爱过我,我跟他……跟他的灵魂永远绑在一起……一起……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外面比你美的多了去了,你别太自以为是,他不爱你。”
停云倒了杯茶,喝了口。
月儿见停云不说话,眉间掠过一丝嫉恨,锲而不舍的轻声说,“他说了,利用……利用完了你,就把你和那个孩子都杀了,让我给他生。”
停云怔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
月儿似是故意刺激她,心中的不平衡让她忽然不再结巴,见停云皱眉,她紧忙接着说,“你以为那个蒋寒洲是个好男人吗,当年他干了什么你知道吗?他也不会爱你的,那种禽兽,只要是个女人,他都会上,所以他也不会爱你。”
停云淡淡道:“你不是要走么,再不走禁城了。”
月儿眼底滋生起一丝丝的恶毒嫉色,她看着停云美丽的轮廓,心里的不平衡愈发失重,她效仿停云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尽量让自己显得气定神闲,怯怯而又细密的说,“你你……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发生……发生了什么吗?”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怪异的神情,紧紧盯着停云的脸色,一字一顿的说,“你爱的那个男人……那个叫蒋寒洲的男人,强……强暴了锦懿……锦懿的母亲,所以锦懿要杀了他,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知道的真相呀。”
“啪嗒”一声,停云端着茶碗的手剧烈一颤,茶碗掉在了桌子上,胃里忽然翻涌起恶心的浪潮。
月儿见状,终于放心的笑了起来,莫名的心情舒畅,语句也连贯起来,她又说,“当年我为了保护锦懿,替他挨了一刀,我还替他做了很多事,那个蒋寒洲也强暴过我,当年是他把我从锦懿身边带走的,他不止强暴过我一次,你看,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他玷污过我,所以,蒋寒洲不会爱你的,他坏,他谁都爱,锦懿也不爱你,锦懿要跟你离婚,娶我。”
停云面无表情的拿出帕子,一点一点的擦去桌上的水渍,将打碎的茶碗捡起来。
月儿忽然伸手,拍掉了她手中的茶碗,尖锐的碗口划破了停云的掌心,月儿说,“真相不止还有这些,他还把……”
不等月儿说完,停云忽然反手一个耳光扇在了月儿的脸上,阻止了她后面的话,“烦请你编瞎话的时候照照镜子,十三年前寒洲才十二岁,上哪儿去强暴一个成年女子。”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守在外面的阿俊,阿俊急忙推开门,便见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的一幕。
月儿捂着脸,刀疤纵横的小脸显得分外狰狞,她的眼眶上挂着泪,“我说是就是,当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是小霸王,想干什么干什么,他就是对我做了那种事。”
停云冷冷看着她,“除非他瞎了。”
月儿气的不轻,“如果不是这样,锦懿为什么要利用你对付蒋寒洲,我说的是事实,你不敢面对……”
话没说完,停云抬手又一个耳光落下,好在阿俊飞快的隔在两人之间,一把握住了停云的手腕,阻止了她冲动的言行。
月儿怯怯的往阿俊身后躲,眼角的细纹轻轻抖动,却展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停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阿俊看了眼停云,知道她不好惹,也不敢说多的话,只转脸对月儿说,“月儿小姐,没什么事咱们赶紧上路吧,主子为了保护你的安危,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尽快送你离开。”
月儿捂着脸,站在阿俊身后对停云说,“你只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不能忍受那些男人不爱你罢了。”
阿俊瞧着停云的脸色不对劲,急忙转身,对月儿说,“月儿小姐,再不走就不好出城了,主子这么在乎你,出了什么岔子,主子怪罪起来,我担不起,不如咱们这就走吧。”
月儿眼里掠过一丝得意,这才绕开停云来到隔间拿了行礼走了出来,临出门前,还不忘把那块与温锦懿一模一样的玉佩从衣服里拿出来挂在胸口。
尖锐的聒噪之后,是极致的寂静,房门开合关闭,停云起伏的胸脯,许久方才平缓下去,她沉默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掌心流失的血染红了地板,身体一阵阵发冷,她缓缓蹲下身子去捡拾地板上的碎瓷。
睫毛颤抖的厉害,微微垂一下,便忍不住掉下冰冷的泪。
可是她的面色却是冷漠异常。
温锦懿推门而入的时候。
停云怔了一下,慌忙抬起袖子擦了擦脸,捡起地上的瓷碴扔进垃圾桶,随后拿过毛巾埋头擦去地板上的血迹。
温锦懿站在门口,没有动。
她触目可及他黑色的皮鞋,可是此刻,她的心情很不好,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她笑不出来,迎不上去,连逢场作戏的力气都没有,擦完地板,她兀自转身来到柜子前,轻车熟路的找到纱布和药酒,自顾自的坐在桌边给自己清理伤口。
“你打了月儿?”温锦懿不辨喜怒的声音传来。
停云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果然温锦懿的脸色不是太好,阿俊传话的速度可真快。
她淡淡垂眸将药酒倒在掌心,“打了。”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