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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如晖一心想要讨好楚靖仪，硬是凑在她身边，说了两个时辰的话。

　　当楚靖仪带着坎水离开县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两人走在桃源县干净狭窄的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楚靖仪问坎水，“今天这事儿，你怎么看？”

　　坎水一脸诧异道：“大人，属下只是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楚靖仪却苦笑了。想起某个人，道：“也不知道付大人现在如何？段哲成可有刁娜你他？阳临府气候宜人，他该不会就待在那里。不回去了吧？”

　　起初，坎水还不以为意，但听到后面越来越离谱，忍不住为自家主子辩解了句，“大人，我家主子已经回到楚京了。如今正协同太子处理楚京伤兵疫情一事。”

　　他想起闻善统领来信的吩咐，特意提了一句，“主子听说，大人奉命出京北上，当晚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楚京。奈何皇后娘娘绊住了他，这才没有追过来……”

　　楚靖仪本来还心有郁结，甫一听到这些话，那些不快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想了想，又问，“那……大人可有传来什么话？”

　　“有。主子让您务必要万分小心，一旦处理完桃源县的疫情，就不要在这里逗留了，赶紧回到楚京吧！”

　　“他可有说，是什么原因？”

　　楚靖仪那点旖旎的心思，在撞上正事时，也跟着烟消云散。

　　从她接下北上的旨意，再到楚玉宸城门前的嘱咐，甚至到了此刻。付怀信都希望她赶紧回去，似乎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又是为什么呢？

　　楚靖仪原本有些想不明白，但脑海里闪过先前那一幕，又隐隐有些明白了。

　　恐怕，还是跟土霸王脱离不了干系。

　　以她的身份，不应该不识趣，心中想着有些意难平，但她发现自己竟然无可奈何。

　　“罢了。先回去吧。”

　　楚靖仪长长舒了一口气，吩咐坎水去查清病人闹事的前因后果。并留下足够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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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兵部尚书府。

　　付怀信正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却见闻善行色匆匆地敲门走入，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停住了手中的笔，好奇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你都这么慌张？”

　　闻善有点难以启齿，“公子……咱们的人查到了一点东西……”

　　“什么？”

　　闻善仔细斟酌了下，犹豫不定道：“之前，您让属下去查，为何皇后娘娘对小公子那么倚重。甚至连北上之事都交给他。属下顺着您的思路，从小公子处着手，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付怀信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此刻听他这么犹犹豫豫，少见地没了耐性。沉声叱道：“发现了什么，何不直接说？”

　　闻善连忙呈上一叠书信，又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当他说完，付怀信的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善才听到他重新问起，“这件事，没被人发现吧？”

　　“……属下不知……”

　　“怎么会不知？”付怀信猛地摔掉手里的笔，额头青筋直跳。“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都压下去，一个字都不准让人查到！”

　　闻善顿时苦下脸。“公子，这……”

　　“这什么？无非是抹掉痕迹的事儿，你还做不到了？”付怀信少见的浮躁起来。想起这过往种种，眉眼上染上了一抹厉色，不容置喙道，“一定要把这些痕迹都抹掉！记住了吗？”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闻善忙不迭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阖上，烛光摇曳，付怀信颓然地跌坐在椅子里，望着那一叠书信出神。

　　他回顾过去的种种，再想起陈皇后的反常之处，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能说得清楚了。

　　可转念一想，那些疑惑又浮上了心头，到底是怎样的事情。值得陈皇后这样处心积虑地去设计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陈皇后，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隐约中，他觉得有把刀悬在了那人的头上，就是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一日分辨不清陈皇后的用意，他就无法掌控住这把刀。

　　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无力感了！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下。努力驱逐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再睁开眼时，眸中突然多了几分坚定，他先是把那叠书信一一烧毁，又把灰全部扬到窗外，像是终于寻得安慰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此番出门，他去的是礼部尚书府。也不知道他跟王洲说了什么，一个时辰后，王洲亲自把人送出门，又马不停蹄地往宗人府跑去。 春日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