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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节：寒雨春节冷

　　萧跃进逃进自己办公室里，胸口依然是激烈地起伏。他做梦都想不到，虞书记那样表面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领导，暗里也有这一面。

　　但萧跃进自己在感情上是个可怜虫，就想，可能虞书记对家里那个也不满意。这样想着，就同情地叹息起来，试问情为何物啊？他立即又想起丁小玲，想起许艳芙。脑子里乱齐八糟。

　　电话响了，是家里的。萧跃进心里就格得一下，八成是张思玉罢工。

　　果然，作霖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说：爸爸，你快回来吧！妈妈说她的钱全部输光了，不去爷爷那里了。

　　一听到这话，萧跃进气不打一处来。昨天还明明说发了八千元奖金的，就一文不剩了？这婆娘，赌得也太过份了吧？本来还不想管她，随她去。现在看来，她想害别人啊！萧跃进就来到总办公室，看跟着他值班的小崔和小贾在不在。小崔还没有来，小贾独坐在电话边，一边在看书，随时准备工作的样子。她秀丽的脸庞扬起来看着萧跃进笑。萧跃进就觉得心里透过了一点阳光，笑着说：小贾你辛苦了。

　　小贾说我不辛苦，是萧部长辛苦啊！小贾的脸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瓜子脸。萧跃进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刚调进来的时候，那时候就觉得她挺漂亮。不过小贾做的是打字工作，她又很低调的一个女子，所以交谈很少。现在看着她埋首认真看书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慨叹，怎么那么多美丽又温婉的女子，自己却找了个这样的？

　　小贾，办公室里今天电话多不多？萧跃进问小贾。

　　不多啊！我坐这里一个多钟头，就接了一个电话，都是打错了。小贾感觉到萧跃进可能有事，就善解人意地问：萧部长是不是有事啊？有事您就去吧，我在这里就是，等下崔主任也会来，不要紧的。

　　啊。萧跃进沉思了一下说：小贾，等下我也打个电话给小崔，你们俩个辛苦一下。我没有办法，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得回去陪父母团个年。

　　小贾非常理解地说，萧部长，不要紧，那您去就是，我守上午，崔主任守下午。晚上到九点就不用守了。您放心吧。

　　萧跃进非常抱歉地看看小贾，心想不知哪个男孩幸运，能找到这么美丽懂事的女孩子做老婆。

　　告别小贾，萧跃进回到家，张思玉在那里黑着脸，看来刚起来，头发都还没梳。萧跃进就厌恶地皱起眉头。所谓嫌人就丑。越看越丑。

　　“走！作霖，我们回去陪爷爷奶奶过年。”萧跃进提了一点年货，又体贴地为父母准备了肉啊蛋啊鱼之类，包了一大包。萧跃进也不理张思玉，就带着作霖要走。

　　作霖为难地回头看着妈妈，问萧跃进，爸爸，妈妈去不去啊？

　　随她去不去。萧跃进沉声说：走走走，爷爷奶奶会望眼欲穿的。

　　妈妈快来！作霖忙招呼张思玉，张思玉期期艾艾地站起来跟着后面走。

　　萧跃进也不看他，牵着作霖在门口拦了的士，上车的时候，差点把张思玉的手用门轧了。萧跃进也不作声，张思玉哎呀了一声后，一切归于死一样的沉默。

　　张思玉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衣冠不整，就对着车里的后视镜用手梳理头发。萧跃进不知她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女人一上麻将桌，娘老子死了都不会起身的。可能又是战到半夜才回家。

　　车子里面温度很底萧跃进感到奇冷，就要师傅开空调。师傅不好意思地说忘了，上午太忙，今天过年，打出租的超多。

　　过年，过年。在萧跃进的意识里，过年是最喜庆最轻松的日子，人们忙活一年，就盼着这一年到来。尤其是小孩子，盼望过年比盼望吃糖的心情还迫切。

　　外面冷雨沥沥。飘在玻璃窗上，变成一个一个水珠往下流。除夕的爆竹声开始响起来，此起彼伏。现在生活越来越好，萧跃进印象里，小时候过年，家里有钱的人就打千鞭爆竹。就是一千个爆竹结成的一串，打的响声长长的好听，还有的人在打千鞭爆竹的时候还要打几个大爆竹，大爆竹的响声很沉闷，千鞭爆竹的响声很轻快，声音带着节奏：啪啦啪啦砰！现在可就不同了，有的人家打那种一万响的，隔几十个小爆竹编两个大爆竹，响的声音连贯而又充满气势：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砰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砰砰砰！比原来的响得更久，更好听。这些爆竹声渐渐地连成片，不再断，而是此起彼伏地响着。让人忘记了冷雨，忘记了低温，仿佛整个空气都沸腾起来，热烈起来。人们开始都沉浸于年的浓重氛围里。

　　出租车过了一个多钟头才到翁姑岭村，让他们下车就走了。作霖看两个大人不说话，嘟着嘴默默地往前走。

　　作霖，要记得叫爷爷奶奶好！给爷爷奶奶拜年。萧跃进交待。

　　啊。说着话就来到了家门口。作霖跑过去大叫：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啦！我给爷爷奶奶拜年啦！

　　萧更生听到声音，走出来见萧跃进一起回来了，眼睛亮了，乐哈哈地说；进去烤火！进去烤火！天太冷了。

　　萧更生在家里摆了神位，在那里插了香烛，放上三牲福礼，正在敬奉祖先。萧跃进走过去冲祖先牌位磕了头，作霖见状，也跟过去磕头，那样子很有范的。

　　罗仁香走出来，手往围裙上揩着。首先就叫：思玉，冷吧？快去烤火。张思玉有些手足无措，她自觉够衰的，昨天回得太晚了，现在都没完全梳洗，所以很不得劲。

　　奶奶，我来帮你端菜。作霖跳进去帮忙，乐得罗仁香咧开嘴直笑。

　　不一会儿，萧更生祭祖完毕，大家将炒好的菜端上桌子。满满的一桌，应有尽有。于今生活好了，过年多几个菜，都拿得出。

　　萧跃进筛了酒，对作霖说，儿子，来，我们一起敬爷爷奶奶，祝他们健康长寿。

　　好咧！妈妈你也来哈！作霖俨然成了粘合剂。萧跃进一家三口端起酒杯站起来敬萧更生罗仁香。两老红光满面，非常高兴。

　　思玉打算什么时候去娘家？罗仁香关切地问。张思玉看看萧跃进，半天才说还没确定，可能初一二吧。

　　萧跃进心里想，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你自己去。再去听你老子唠叨什么没有他弟弟就没有我萧跃进的今天，这样的话，最好这辈子不要再听到了。

　　爷爷，奶奶的肉真好吃啊！您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吃吗？作霖露出没有门牙的牙洞，高兴地问。

　　呵呵，奶奶的肉是好吃！萧更生冲罗仁香眨眼珠子。罗仁香就说：小兔崽子，是奶奶炒的肉！怎么说话呢！萧跃进忍不住呵呵大笑。张思玉也哧哧地笑。家里的气氛这才融洽起来。

　　萧跃进忍不住看看儿子，心想还好，有他在。

　　吃完饭，萧跃进就跟萧更生和罗仁香说要回去值班，现在都是派人顶班才过来，万一出点什么事就担待不起。萧更生非常理解地说，行行行。快走吧！作霖在家里住几天吧？你们俩个先回去。萧更生提出意见。

　　萧跃进心想行啊！就高兴地说：那，就请爸爸妈妈辛苦了。作霖雀跃起来。

　　张思玉不愿意，但也没有更多的理由，只好笑笑同意。

　　萧跃进告别父母飞快地走，张思玉在后面像个小脚女人狠命地追，气喘嘘嘘，直到有的士通过，两个人坐到车里，张思玉才松了一口气。 盛世官相